「小姐回來了。」明藍听門外丫頭通報趕緊出來迎接,見柳含笑身後還跟了幾名丫鬟,微一愣神,遂恢復笑顏。一直看著明藍的神色變化的柳含笑見狀笑道︰「明藍,這是夫人今天剛給我選的丫鬟,你先帶她們在院子里選好住處,稍晚後我在見她們。」「是,小姐。」明藍雖是如此答道,可細看表情還是有些不自在。
傍晚用過晚飯,收拾好暖閣,柳含笑就見明藍進屋道︰「小姐,我把這幾個丫頭帶來了。」「恩。」柳含笑看著嘴角含笑的明藍,暗自冷笑,看來是從這某一個丫鬟身上知道她被選為陪嫁了。
看著面前站立的四個丫鬟,柳含笑淡道︰「報上你們的名字吧。」「是。」四個丫頭齊齊道,「奴婢飄絮。」「奴婢飄香。」「奴婢妙語。」輪到最後一個了,這個身穿粉色衣衫,模樣是幾個里最頂尖的笑道︰「回小姐,奴婢是妙蘭,不過和明藍姐姐的名字沖撞了,還請小姐另賜名。」說完還狀似抱歉的看了明藍一眼,柳含笑暗道,這個不安分的出來了!遂笑著道︰「無事無事,沒這麼多講究,是吧,明藍。」說著轉頭看向明藍,明藍聞言低頭回道︰「那是自然,都是丫鬟,沒那麼多講究。」「謝明藍姐姐。」妙蘭聞言立即謝道。
柳含笑看著眼前並排跪著的人道︰「你們這幾個名字都不錯,只不過,飄絮你的名字卻是和當朝的四公主沖撞了,我給你另起一個吧,你可願意?」「奴婢願意。」飄絮聞言叩首道,「這年冬天的雪很漂亮,你就叫飄雪吧。」說完瞄了一眼其她的幾位,就見飄香妙語臉上無甚表情,就是妙蘭有些隱約的不服氣。
飄雪聞言跪地道︰「奴婢飄雪謝過小姐賜名。」「恩。」現在這三個丫頭雖還只是了解了片面卻還是優劣畢現,這飄雪是這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容貌卻是最次,可卻是最有擔當的,剛才問名字時她最先回答。飄香妙語表現的中規中矩,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可這妙蘭卻是最先沉不住氣的,先前文靜沉穩的形象已經月兌落,不出所料,告訴明藍成了陪嫁的應該就是她了。
「行了,那就這樣定了,你們的規矩我自是放心的,不過畢竟初來國公府,還不是很熟悉環境,這幾日先不用近身伺候,讓柳姿先帶你們熟悉熟悉。」「是。」又對侍立在旁的柳姿道︰「我累了,你就先帶她們下去吧。」柳姿聞言看了一眼明藍點頭稱是。
待一行人退下後,暖閣就只剩下柳含笑和明藍,見天色已晚,明藍走至桌邊打開火折子點亮油燈,挑了挑了燈芯,罩上燈罩,頓時暖閣里被昏黃的燈光所包圍,轉身對躺在榻上的柳含笑道︰「小姐,時辰不早了,奴婢給您打水洗漱吧。」說著就準備去外面。
「不急。」柳含笑見明藍要出去,出口制止道,「明藍,你來一下。」「•••是,小姐。」明藍轉頭見柳含笑正定定的看向自己,隱在暗處的臉上看不到絲毫表情,不由心中一驚,半天才開口道。
「我給母親說想要西郊的那所莊子,听你說過之前你是在那所莊子里的,想必這幾年不常去莊子,對莊子里的張管事也甚是想念,所以我打算這次陪嫁你就去莊子里吧。」「小姐」柳含笑話音剛落,明藍已是失聲叫道。「怎麼?你不願意?」見明藍失態,柳含笑也提高音量。
明藍調整了情緒後,跪地道︰「張管事救了奴婢不假,奴婢自是感激不盡,可這幾年養著奴婢的卻是夫人和小姐啊,明藍認為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對小姐忠心,這才是報恩。」听著明藍的聲音柳含笑冷冷地道︰「是嗎?那你是對我的決定不滿意了。」「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說著就要叩頭。
柳含笑起身緩緩走到明藍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慢慢幽的道︰「明藍,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麼想去郭府?」「小姐,奴婢是為小姐•••」明藍話還未說完就被柳含笑粗暴打斷,「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是為什麼?」
听著柳含笑幾乎不帶感情的聲音,明藍的心慢慢冷卻,最後重重低下頭,「去年小姐落水後,太醫院來的匆忙,府里剛好也沒這味藥,所以就派奴婢去保安堂抓藥,路上•••遇見了我失散多年的兄長,因為時間匆忙只留下了下次見面的地點,後來•••奴婢就借抓藥之事去會兄長,才知道兄長現在在忠國公府,是郭二公子的貼身小廝。」「所以這也就是你想去忠國公府的原因?」柳含笑語氣平淡的問道,實則內心驚訝不已,說真的,在和明藍攤牌之前,她倒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明藍聞言再次叩頭道︰「小姐,奴婢發誓,奴婢從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不過和兄長分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能相見,又得知小姐要嫁到忠國公府,想著這是個和哥哥團聚的好機會,才想要去的忠國公府。」趁著明藍解釋的空隙,柳含笑細想了明藍剛才的說法,道︰「那到了忠國公府,你準備怎麼做?馬上和你哥哥相聚嗎?」。不等明藍回答,柳含笑繼續道︰「這事你就應該早早告訴夫人和我,難道我和夫人不會為你做主?如果我今天不逼你,你不說出來的話,那將來你真到了忠國公府,讓別人知道了你和未來姑爺身邊人之間的關系,那你要讓柳國公府的臉面往哪放?」「小姐•••」明藍聞言低下了頭。
「好了,起來吧。」見明藍沮喪的樣子,柳含笑說道。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辦了,說不定到了忠國公府,明藍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小姐•••」明藍聞言看向柳含笑,「我準你了,跟著我去吧。」柳含笑的語氣微有些歉意,不過明藍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壓下心頭的狂喜道︰「小姐會懷疑奴婢是正常的,換了奴婢也會如此,小姐不必自責。」柳含笑聞言笑道︰「我可沒有自責,快去洗洗吧,這一臉淚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下人呢。」「是,謝小姐。」明藍對柳含笑的口是心非也不點破,笑著回道。
見明藍起身要退下,柳含笑又隨口問了一句,「明藍家在何處,父母是干什麼的?」這插花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學到的。明藍的身子頓了一下才道︰「奴婢家在江南的一個小村落,父母也就是干粗活的鄉下人。說了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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