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絨絨對它的族人都痛下殺手,我別無他法,只能出面阻止它的作為。否則的話,就算那位大人真的還能救回絨絨……神智恢復過來的絨絨,將族人看得相當寶貴的它,也是無顏再繼續活下去的!」
蓬蓬在為溫德講著它為何會在這里的緣由,不防少女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這時冷不丁的插口說道︰「你的判斷是很正確的。如果任憑這只囂王對它的族人痛下殺手的話,等到我們趕來,可都什麼都晚了。」
「您也這樣覺得?」蓬蓬先是本能的附和,跟著反應了過來,它欣喜的叫道︰「這麼說來,絨絨它現在還有救啦?!」
少女點點頭,「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也值得一試。」
一旁溫德便問,「那我們該怎麼做?先把它控制起來?」他覺得這提議是很合理,不想卻被少女用那大大的碧綠雙眸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覺得莫名其妙,又听少女帶著相當不滿的意味嗔怪道︰「溫德!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有多麼的危險啊?!只要稍有個不慎,可是就尸骨都將無存啊!」
「呃……」溫德怔了一下,干笑了起來,「呵∼沒有這麼夸張?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這只是運氣,可不是每一次……你的運氣都會這麼好的!」少女仍然覺得不滿,「身為召喚師,就不算你怕危險,也總該為你的部下著想一下——」話未說完,就被溫德打斷了。「這可不只是運氣哦。」他笑著說道,「在那個時候,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舉動是一定會成功的!」
「知道?」少女顯然並不怎麼相信他的說辭,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這話怎麼說?」
「恩……這是經過嚴密計算所得出的結果……」溫德顯然是在胡扯,他嘴里在亂跑著火車。然後看到少女沒好氣的翻了一下白眼,她為人雖是刻板正派,可也不是笨蛋。這樣話,或許只有琪露才會相信……
事實上,小妖精在這時確實驚訝的叫了起來,「嚴密計算?大個子你跟琪露一樣厲害呢!」還笑眯眯的拍了拍溫德的耳朵,以示親昵,結果讓他徹底沉默了下去。
少女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啊……」
一時里氣氛有些沉默,只有被晾在一邊什麼都不知道的囂王在不滿的怒吼著。
忽然之間,溫德又開口說道︰「好。計算什麼的是我在那亂說。不過呢……在那個時候,我確實是知道︰我是一定會成功的!」因為少女的不滿,溫德不得不對那個剎那進行了詳細的回想。結果就豁然發現,他在那個時候,確實是有這樣的感覺的。「那就……像是一種……預感,讓我清楚的知道︰我如果選擇加速,是一定能夠在囂王之前先將蓬蓬救下的!」
一旁的蓬蓬露出了錯愕的表情,變成摩托的橘紅汽水也不斷發出「呃……呃……」的聲音。他們顯然是對溫德的「鬼扯」覺得不知該如何評價,可溫德卻是說的越來越流暢了,「而且不止一次。像之前對付犬王,還有更早的時候,我第一次開車……也都有過類似的感覺!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清楚我那樣的舉動會成功的!」
橘紅汽水申吟的叫道︰「……老兄……你這……」
溫德目光炯炯的望向少女,「我知道這很難理解,不過要是是你的話,卻一定會相信?!」
少女不置可否,「你說的是真的嗎?」見溫德重重的點了點頭,忽然間欣喜的笑了起來,「我早就說?溫德你也是有那樣的天賦的!」
溫德與少女在某種事情上取得了共識,在橘紅汽水以及蓬蓬難以置信低聲嘟囔著,「這……這樣也可以……?」的時候,他們便已經達成了一致,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
溫德向著囂王絨絨抬了抬下巴,「言歸正傳,我們要怎麼去幫助它?先將它制止住?」
「控制住它的動作是必須的。」少女點了點頭,笑著伸伸手讓溫德繼續坐在摩托上,「不過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溫德詫異,「你一個?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少女沖著溫德嗔怒道,「不要小瞧我啊!」又說,「不過在此之後,我確實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要我做什麼?」
「那樣的事情還不著急。」少女翻身從艾瑪的背上跳了下來,「先讓我幫它冷靜下來再說。」她向著囂王走了過去,溫德猶豫了一下還是翻身從摩托上跳下,他正欲向前走去,卻被獨角獸橫身攔了下來,「大人不是說了嘛?她一個人就夠了!」
「她這樣說你就信了?」溫德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絨絨在變異後,可是強的離譜啊!你就一定也不擔心?」
「我和你這笨蛋不同。」艾瑪嗤笑著,「對于大人,我可是有絕對的信心的!」可或許是溫德的關心讓她有點感動身後,語氣又放緩了下來,「你就放心好了。剛剛那麼多惡靈,不是也都沒能奈何到大人分毫嘛。」
溫德將信將疑,不過迫于艾瑪強硬的堅持,而停止了腳步。他向慢慢向囂王走去的少女望去,身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扭頭看去,卻是蓬蓬一坐到了地方。看到溫德臉上的驚訝與疑惑,野豬人苦笑了起來,「我沒什麼大礙,就是沒力氣,站不住了……」
溫德啞然,「絨絨如今這麼厲害?」對于蓬蓬的實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兩個女獵手同它交戰,勝負依然很難預料。而與囂王作戰,野豬人居然會落得這樣狼狽的下場。當下,他剛剛放下的對少女的擔憂,便又重新提了起來。
不過和溫德的擔心不同,向著囂王慢慢走去的少女,步伐還是很輕松的。她猶如閑庭信步,持著的大劍甚至沒有豎起而是倒拖在地上。與她相比,倒是絨絨顯得格外慎重與緊張。雖然說,身高一米六幾的少女至多也才到它腰間,縴細瘦小的似乎完全不值得一提。可是,囂王卻又擺出了前所未有的謹慎態度。
它半伏著身子,四支猿臂示威性的高高舉著。它怒目圓睜,不時的發出威脅性的怒吼,警告著來犯的少女。
可少女卻是完全不為所動,臉上甚至還掛著抹淡淡的微笑,她認真的對絨絨說道︰「請不要那麼緊張,我是來幫助你的。」
——在听見少女話聲的那一瞬間,溫德很有點捂臉長嘆的沖突。
幸好他沒有那樣做,所以很清楚的看到了下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
在一個連眨眼也不及的剎那間,一直面帶著微笑慢慢向囂王靠近過去的少女,突然有了新的動作。她由極慢轉為極快,一個看似不大的跨步竟是輕巧的越過了兩三米的距離。她來到了絨絨身體的左側,一直嚴陣以待的囂王甚至都來不及作出應對,堪堪能將目光跟上少女的動作,把頭轉了過來。
如果這是生死之戰的話,勝負大概在這個瞬間便已經分出了。將身子大半空擋暴露在少女面前的絨絨,是絕對擋不住接下來的順勢一擊的。不過少女的目的並不是殺死囂王,而是要將它從這種糟糕的狀態之下救出來。所以她並沒有出劍,只是將左掌伸開,輕巧的搭在了絨絨的腰間。
看似沒什麼力度可言的這麼一擊,卻又少女身上突然間的白光大作而帶來了超乎相信的沖擊。囂王就像是被一柄巨大的戰錘惡狠狠地攔腰擊中了一般,龐大沉重的身軀頓時向著另一側橫飛了出去!
直直飛了十數米遠,撞塌了一面牆壁後方才停止了下來。
咚——!!
听著這巨大的聲響,雖是明知道少女是為了救治絨絨,蓬蓬還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它當即就跳了起來,跟著又因為疲憊、腳軟而「噗通」一聲重新坐倒了下去。溫德好笑的看了它一眼,提醒道︰「放心,她做事應該很有分寸的。」
蓬蓬笑容有點尷尬,「這點我也知道。」
就像溫德所猜測的那樣,少女在一擊將囂王擊飛出去之後,並沒有繼續追擊過去。而是原地當場半跪了下來,她左膝著地,雙手握住劍柄把長劍直豎在身前。她微微低下頭去,任憑金色的秀發散落在額間、耳邊。她闔上雙目開始念誦不斷,「仁慈的主啊……請您用您的慈悲與威嚴……幫助我……」
因為距離過遠,而少女的聲音又很輕,溫德听得有些不大真切。可也能夠看出來,她這是在祈禱。
(這……未免有點不分場合?)
溫德正詫異著,就見少女身上有光芒亮了起來。那是皎潔的白光,將閉目祈禱的少女妝點的格外聖潔。一時里神采奪目,讓溫德再以移不開眼。
少女身上聖潔的白光大盛,從倒塌廢墟中站起來的囂王跟著就有了一些變化。它左側腰間被少女擊中的地方,突然也白光亮了起來。說不上很大一片,可在絨絨那如墨的毛發中顯得格外刺眼。
那片白光顯然給絨絨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它從廢墟爬出來後,本來是相當憤怒的。一邊大吼著,一邊又向少女所在處沖了過來。可這片白光甫一出現,便馬上讓它停止了幾步。四支猿臂齊齊抱住了頭顱,吼聲也變成了哀鳴。
看得出來,絨絨在這時是相當痛苦的。它哀鳴聲不斷向著,在地上或翻滾、或發泄似的捶打著地面。倒跟某只被念了緊箍咒的猴子,動作、神情很有幾分想象。
一旁的蓬蓬看著,感同身受的也咬緊了牙齒,默默鼓勵著,「兄弟,請堅持住……我相信你,是一定能夠做到的!」
然而,在痛苦了半分余鐘之後,囂王猛的半跪在了地上。它四支猿臂高舉了起來,突得仰天長嘯!它身上忽有幽暗深邃的光芒大盛,跟著便把腰際間的那片白光盡數吞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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