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在發生的最初,征兆並不怎麼起眼。
上文就有提到過,陸戰隊與狼騎士近距離接觸後,采用了一種叫做星羅的陣型去應敵。這是一種散兵作戰方式,是同時強調小隊自身戰斗能力與小隊間相互配合的運動作戰模式。
它的大概運動方式如下︰在受到狼騎士追擊時,突前誘敵的小隊會適時地退下來,好方便把敵人引誘到包圍網中以讓左右的交叉火力夾攻消滅;而前方一旦出現空檔,對敵壓力並不怎麼大的小隊又會在其他小隊的火力掩護下,毫不猶豫的挺進出去,好給下一次的後退誘敵爭取到更多的活動空間。
在這個時候,第十三小隊就正在執行著向前挺進的任務。
擋在他們前方的敵人並不是很多。因為在最初的追擊無果,始終無法給陸戰隊帶來實際性的殺傷之後,狼騎士也自發的及時調整了步調,它們如今正在集中兵力猛攻著陸戰隊右翼的那幾支小隊,以期能夠通過這樣的一點突破達到它們的戰術目標。所以身在不是攻擊重點的戰場左翼的十三小隊,他們的心情就很放松,渾然感受不到戰場上的壓力。甚至看著前方幾只狼騎士不甘心被他們就輕松佔領「失地」,獨自沖過來,結果沒等靠近,就被一旁掩護小隊點射倒地之後,他們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聲里,隊長威士忌還大聲鼓舞著同伴,「大家再加把勁兒,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這些臭哄哄的邪獸人全部干掉了!這可沒有其他人的幫助——貞德大人一定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
作為一個基礎等級就在中階以上,奉行精兵政策的惡魔部族,野火分隊族中變異惡魔的比例,是矮人、邪獸人這樣的部族無法相提並論的。像眼下這個十二人的小隊當中,擁有自我的變異惡魔就足有五人,除了身為隊長的機槍手外,兩個火蝠以及兩位爵士,同樣也都是變異惡魔。他們都以酒類名稱為名,這時正以一種善意的哄笑回應著威士忌的鼓勵。
「頭,這話我愛听,你說的太對了!」
「這本來就是啊,這些還在使刀子的獸人怎麼能是咱們的對手?!」
「……」
說笑讓他們更感輕松,就像是陸戰隊在眼下所取得的輝煌戰績那樣,大多數的陸戰隊員在這時都覺得邪獸人遠沒有听說的那麼可怕,他們將這伙敵人剿滅只是遲早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當新的敵人向他們沖來時,這伙陸戰隊員們並沒有立即提高警惕。
新沖過來的敵人一共有八人,不似之前那些獸人那樣騎在座狼的身上,反倒一人拎著一柄碩大的巨劍,用雙腿在地上疾奔著。這造型讓隊長威士忌有些詫異,同時還對獸人的速度感覺驚訝。但他的警覺早被先前的勝利所麻痹,又對其他小隊的火力掩護抱有了太多的信心——按照以往的經驗,這麼點數量的敵人根本不足為慮,早在逼近之前就會被炮火所消滅——所以他並沒有立即命令小隊戒備,更還帶領著小隊不做停頓的繼續前進。
十三小隊與那伙獸人正在不斷的接近,當距離縮短到一百米左右時,左右支援的槍聲一如既往的響了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
至少十二柄電磁槍在這一剎那同時轟鳴,然而,在彈藥交叉傾泄的落點處,那八只邪獸人的身形,卻又不約而同的消失了。
獸人們滿身都是槍眼,鮮血四濺的景象被沒有如願發生。這是出人意料的結局。不僅是十三小隊,就連他左右的小隊也都忍不住看得呆了一下。
直至一秒過後,十三小隊的兩位爵士,不約而同的喊了起來︰「小心!」「注意!」
頂在小隊最前方的兩位爵士同時做出了應敵的反應,左手的軒尼詩將武裝盾牌護在身前,右手的人頭馬則以動力鏈劍向著前方疾砍了出去!
剎那間,金鳴聲數次響起。
巨劍擊打在武裝盾牌上,發出的沉悶響聲猶如急促的鼓點,幾近連成了一線。饒是身穿特制動力裝甲,不僅動力十足,且自身分量就接近半噸,軒尼詩也無法對抗手臂上傳來的巨大沖擊,他身不由己的向著一旁退去,將身後掩護的同伴暴露在了突然出現的邪獸人面前。
三只邪獸人聯手將軒尼詩逼退,一旁另兩只邪獸人則是輕松躲過了人頭馬的攻擊。
它們的出現與之前的消失,一樣的出人意表,可擔當隊長的威士忌還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大喊道︰「對敵、遇襲、FIRE!」
C-14的槍聲急促的響起,威士忌帶領著機槍兵開始對逼近到危險程度的敵人進行壓制。而兩位火蝠,也開始調整安裝在手臂上噴口方向,試圖用火焰將敵人驅逐出去。
他們並不擔心誤傷的問題,爵士所穿的特制裝甲對無論電磁槍還是火焰都有著相當的防御。
數米長的火舌開始不斷吞吐,之前的戰績已經充分證明了這四道橘紅火舌的可怕,就是這些邪獸人也心存顧忌,很快就被逼退了出去。威士忌趁機開始用機槍對那些獸人進行壓制,試圖將它們驅逐的更遠,趕出危險的區域。可他馬上就尷尬的發現,這些獸人與之前的那些狼騎士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它們速度不僅靈活、迅捷的夸張,而且行動方式也難以琢磨、無法捕捉,以一對一的話,他幾乎無法鎖定住這些獸人的身形,更別說用火力進行驅逐了!
與手下配合同樣也行不通,在數量上,他的機槍手並不佔上風,受到集中照顧的獸人固然會手忙腳亂,不得不退出老遠,依靠掩體、壕溝或者地上的尸體才能夠保住性命,可其他那些無人照顧的獸人,卻是能夠趁機重新殺進來的!
從獸人突然出現逼近至危險區域到現在,時間已經過于了十數秒種,就算有火蝠與爵士的配合,可十三小隊與這些獸人的距離依然保持在二、三十米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區域。無人傷亡,無法找到打破僵局的辦法,讓威士忌暗暗有些焦急,忽然間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剛剛沖過來的獸人不是一共有八個?這會怎麼只瞧見了五只?
正這樣想著,一聲低呼聲就便隨著沉重的倒地聲一並響起,與此同時,十三小隊中一位醫護兵的信號也隨之永遠的消失了!
「混蛋!」
在與獸人交火之後,兩位醫護兵就被安置在戰場後方這樣本該安全的區域。威士忌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有獸人趁著他們被吸引了注意而從後方迂回包抄了過來。他心中大怒,也馬上明白了,自己與機槍兵手下的性命同樣變得不再保險!
他匆匆的向後掃去,另一位醫護兵的信號也在這時消失了。他看見一個邪獸人出現在自己左手最邊那位機槍兵的身後,而那機槍兵在全神貫注對前方敵人進行壓制的前提下,竟還恍然不覺。
「不——!!」
威士忌大叫著,想要讓那機槍兵注意,馬上進行閃避。
可在這時又還那里來得及?
威士忌眼睜睜看著那獸人舉起手中的大劍,以看似輕巧的手法,輕松的刺破了機槍兵身後焊接的縫隙,順著那里毫無阻礙的一劍直入,繞過後置動力源,刺穿了機槍兵的身體。
機槍兵面罩的左側有刺眼的紅燈亮起,那是代表生命危急的訊號,右側也有一盞白燈亮了,那是說治療針已經自動的注入。然而,用來挽救機槍兵性命的治療針並沒有發揮出它因有的作用,因為早在它注入之前,機槍兵在一劍直刺下已經沒了性命。
一秒來鐘的時間,威士忌便永遠的失去了三位手下。這樣的損失,是一向重視族人的陸戰隊很難承受的。威士忌因此而怒火中燒,可心中同時還有著巨大的震驚,他被之前獸人那看似輕巧一劍的給震撼了︰什麼時候,他們所穿的動力裝甲變得這麼得不堪一擊了?!
要知道,星際陸戰隊他們身上與生俱來所穿的動力裝甲,即是保護他們性命最為可靠的鎧甲,又是限制他們身體自由的「移動監獄」。在達到變異之前,他們是無法將這件鎧甲除下的。吃飯、休息乃至生活的一切都被局限在這樣的鎧甲里,就是想撓下背上的癢都沒可能做到!
這樣一件難以除下的裝甲又豈是那麼好刺穿的?!
在今天以前,並不是沒有陸戰隊員傷亡的事情發生。可他們陣亡的方式,又無不是因為承受了超出動力裝甲所防護極限的攻擊方才死去的。像是獸人剛剛那樣輕巧的一次攻擊,便讓陸戰隊員立即陣亡……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是,剛剛那獸人固然是找了鎧甲的焊接縫隙在進行攻擊,可對于動力裝甲非常了解,自身所穿也不是普通型號的威士忌卻也相當清楚,就算外殼被獸人繞過,可裝甲內里卻也還有著一層防緩沖的反應裝甲在那里啊!
動力裝甲的設計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犯兩層裝甲縫隙處于同一處這樣的問題!
這……豈不是說,動力裝甲外殼下的反應裝甲,是被那獸人硬生生的刺穿的?而且還是以那樣輕巧的方式……干!如果是那樣,這些獸人的實力得有多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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