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集團當初被告上法庭,母親卻在開庭前離奇死亡,父親為了保護她和弟弟切斷了他們和家里所有的聯系,並且隱匿了他們在美國的行跡。
所以雖然那是她的父親,可她得到的所有的信息卻和普通人無差別的,都是通過電視,網絡和報紙。
這場震驚全國的案件開庭審理了三日之久,並且全程在電視上被實況轉播。對方出庭證人多達7人之多,證據確鑿,百口難辨……父親最後被判了無期徒刑,甄氏集團財產被全部凍結,旗下的兩家大公司被其他大公司收購,甄家的所有資產也被沒收充公……之後,在入獄才不過兩個月,父親就在一場暴動中重傷當場死亡……
她沒有見到父母最後一面……因為被父親事前反復叮嚀萬萬不可回國,不要和他聯絡亦或去探望他,所以她自是不能拿到父母親的遺物……
可是,為什麼現在自己手中的捧得這些父母親留下的東西,會在丘浚的保險箱里
她和他是在甄家出事半年之後,他父親已經逝世了才認識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就是那出事的甄氏集團的千金他又怎麼可能……這完全說不通啊
再有,父親在獄中的時候,丘浚也才不過21歲,只比她大兩歲,同樣都是在愣頭青的年紀,父親干嗎不去信任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反而去信任一個沒有任何交集的小子?而且丘浚和她一樣,當時人都在美國,難道父親還從獄中費那麼多心思把信寄到美國去?那既然能寄又為什麼不寄給她?
對了,信她猛地靈光一閃,忙去翻看那些信件,一一查看信封上的地址和郵戳……咦?竟然沒有送信地址可卻有國內的郵戳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忙打開了其中的一封,想從信件中的稱謂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小哲弟……弟弟?……這些都是寫給甄哲的麼……?
驀地,她心中泛出一絲苦澀,小哲當年才16歲,父親當時什麼都不願跟她說,什麼都不想讓她知道,卻給甄哲留了這麼多的信……想到小哲,雪萊不禁又是鼻頭一酸……現在她連小哲也沒有了,小哲也丟下她去了……去和父母在一起了……
垂下頭,只是很隨意的掃了其中的兩行文字,身子卻猛地僵住……這是怎……怎麼會
她緊忙從頭到尾瀏覽的一遍,接著又急迫的打開另一封……怎麼會這樣……又拆開下一封……看完所有的信件,緊接著又打開父親的日記,迫不及待的從第一頁仔細翻看……
將所有的日記一頁一頁讀完……雪萊呆坐在地上,周圍散落著拆開的信件,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曾經,她看到電視上說父親還得多人不幸喪命,說他是喪盡天良的儈子手。她否認了這一事實好長一段時間。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她的父親,甄榮良,是國內最大的慈善家,每年的捐款數額大的無人能及;是在全球億萬富豪榜上,目前為止唯一一位曾把自己鎖在核廢料處理工廠來表達自己環保熱情的富豪,是她認知中最有良心的商人就連父親的座駕也被他重新改造成環保的,是世界上首輛使用生物燃料的邁巴赫。
父親這樣一個善人,又怎麼可能會謀害他人的性命,就算那是間接的,也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可當法庭一錘定音,報道鋪天蓋地,父親鋃鐺入獄……她才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于是內心被莫名的憤怒所佔據。一半的自己排斥著媒體那般丑化在她心目中無比高潔偉大的父親,而另一半的自己卻在不斷質疑因為她知道,往往那些越是殘暴的連環殺手,越是完美的老公和父親……她變得情緒容易變得悲憤和激動,甚至對自己也感到憤怒,為什麼自己沒能有擔當一些,飛回國去幫父親一把也許這樣,父親就不會……
再之後,她的憤怒隨著自己為弟弟的醫藥費不要命的到處奔走,而漸漸淡了下來。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她會去教堂尋找慰藉,苦苦哀求上天能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能換回她失去的,哪怕是用她的命換回一家人的平安,她也願意……可是,諷刺的是,這世上那麼多人,上帝自是沒時間一一理會的……
奇跡,只是神話而已……
于是,她陷入了痛徹心扉的沮喪當中。她會覺得生活異常疲倦、常常無精打采,有時會因為突然爆發的無力感而痛哭;她感到無比的愧疚,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她會再也無法感受到快樂和滿足,即使是從那些以往讓她獲得強烈滿足感的事物中。如果不是要照顧弟弟,努力賺錢給他看病,她想她那時候一定會產生輕生的念頭……
再之後,她經過了太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平靜下來,可以淡然的面對父母和甄氏出的事……她想,她是終于可以從內心接受這一事實了吧……
可現在,她看著周圍這些散落在地上的信件和日記……不禁咬緊了牙關,雙手因為憤怒而顫抖的狠狠攥緊,骨節都有些泛白。
她真真是個傻子,被人蒙在鼓里,涮的一愣一愣的大傻子
她明明心里隱約知道父母出事絕非偶然,竟然還相信那些惡魔們制造的言論,也去懷疑父親
一股火氣從內心深處騰起……
她父母死的不明不白,她甄家名譽掃地,她的弟弟也因此病死在醫院中……當她的母親慘死,她的父親在獄中受苦時;當她在社會底層掙扎,在黑暗的角落謀生時,她的仇人們卻坐擁的她甄家的財產,悠哉的吃香的喝辣的
而她她這個這個甄家人
竟然!
竟然不久前還在為了兒女情長而苦惱,而糾結,而頹廢
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這個不孝的女兒
揚起手,雪萊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力道大得讓那白皙的臉頰瞬間浮腫了起來。
微偏著頭,余光掃到那放著棕色籌碼的玻璃瓶,卻發現它此刻變得異常的刺眼。腦袋猛的一熱,她憤然起身上前,一把抓起這個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愚蠢的玻璃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瓶子應聲落地,玻璃一下破碎的飛濺的四處都是……
這一聲脆響似是一下把她驚醒,讓雪萊陡然間冷靜了下來……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她靜靜地斟酌了片刻,將地上的信件小心的拾起,一一又細讀了遍然後原封不動的賽回到信封里,整齊的碼放回首飾盒中。又攥著那塊懷表貪戀的模了好久,才不舍得把它壓回到信件下面。接著又把日記前後看了兩遍,覺得自己每一個小細節都記憶無疑了,才放回到盒子里。
手把著盒蓋,愣愣的盯著那張全家福看了好久……含著淚花,最終抬手將它合上。
回憶著之前放置它的位置,把它小心的放回進保險箱里。又從一側找到了自己最開始的目標——U盤,塞進文胸里中。
肚子突然不合時宜的叫了叫,她愣了下,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想了想,從那幾摞現金中抽了一張出來,塞進自己空空的口袋里。
把保險櫃門微掩上,也不關,讓那名畫大敞著,就轉身往外走去。
臨出門前,她轉身看了看地下那破碎的玻璃瓶,和散落在四處的棕色的籌碼幣……明亮的月光透過窗子射在通透的碎片上,反射著神秘的光輝……這就如同她現在的心一般……破碎不堪,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散落的再也找不回來,而她剩下的……只有……
也許從今往後,能讓她散發光彩的,只有這暗夜的月光了……
她仰望那略顯孤寂卻明亮異常的月影……
她要變成這月夜的一道影子;一個暗暗地注視著那些謀害她甄家,她父母的人的影子;像鬼魅一樣纏著他們的影子;讓他們自此,永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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