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真相,這些人要為他們發下的罪行得到應有的報應」她見他有些猶豫不決,又勸道︰「爸爸日記里寫到的人,大多數都出現在今天的宴會上。董叔叔你應該也看了,看到他們活的是多麼風光,多麼自在可再看看我,再看看您憑什麼好人沒好命,惡人活千年既然老天沒辦法懲罰他們,那就讓我自己來代替老天行使正義」
「洛洛,你既然知道他們都在,就應該遠離這里他們不是你自己能夠對付的了的」董昊建憂心的看著她。
雪萊有些激動,帶著怒氣的質問道︰「這就是您一直做的麼?置之不理,選擇逃避,心里卻沒法解月兌,所以一直不停的借酒消愁?您看看您現在過得這是什麼日子我一點兒也不害怕這些人您也應該毫不懼怕他們」
董昊建晃晃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盡︰「洛洛,你不懂……他們比你想象的可怕的多……」
「我知道您一定會覺得我這是可笑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您難道就甘願一輩子這麼頹廢的過下去,一直這麼窩囊下去為什麼就不能拼一把拼一拼還有希望在,如果自己都放棄了,就真的一切都結束了不是麼」
董昊建抬頭看了看她,良久,變得有些漠然的答道︰「……那麼,我沒有什麼可和你說的了。你走吧……」
雪萊見他這般軟弱,心里是又氣又急董昊建是她唯數不多的幾個可以結交的盟友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他畢竟是在曾經身處那個工程項目里,是可以為父親翻案的重要證人如果他都不打算幫她,那麼她以後的路會更難走
此刻就如同,本就微弱的幾束光亮,有一束開始不斷閃爍的像是快要熄滅。
「董叔叔……如果你改變了主意,你衣兜里有我的地址,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雪萊和一個正從里面出來的魁梧男子擦肩而過,進了電梯。
回到一層的宴會廳,雪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在考慮等宴會完了後,怎麼能說服蕭薔讓她回自己家住。
網絡,電話太容易被監控,極不安全。她自己就是黑客,沒少在這上面做過文章,自是很了解其中的門道,自是不會選擇這麼危險的方式,害的自己還沒開始復仇,就先暴露了自己,被敵人斬草除根。
所以留地址是最好的方式,人可以擺月兌跟蹤自己前往,就是自己去不了,寄信這種看似古老又不迅捷的方式,反而是最難被追蹤,相對來說最安全的
為以防萬一,她選擇留了「那個組織」找給她的住所的地址,就算曝露了他們去查宅子住戶的信息,也查不到她那里去,而是會在尋到「那個組織」那里前就被截住了。要是他們對上,那自是更好。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才更方便她有所動作
搜集好證據,她一定會重新把那案子捅到法庭去她就不信,鐵證面前,法律面前,他們也能明目張膽的再次造出個冤假錯案
他們用什麼方法把她甄家扳倒,她就用什麼方法扳回來讓他們嘗嘗在陰溝里翻船的滋味
「……雪萊?」
「啊?」听到人叫她,雪萊猛的回過神來。
「是不是累了,怎麼看你從剛剛就一直在晃神?」蕭薔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想她是不適應這樣的宴會,心里有些疲憊了吧。
「啊,沒有。」雪萊忙微笑的擺著手。
「要不要先回去?我弟弟似乎派車來接你了。」
雪萊面露難色︰「我……我可不可以回自己家住兩天……?我……」
蕭薔會意的輕笑了下︰「好的。但不能太長喲」
雪萊一愣,這就答應了,這麼簡單?
「你直接讓司機送你回家就行,讓他回去報說是我同意的。」撫了撫雪萊消瘦的肩膀,「去吧這一天折騰的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
雪萊迎著蕭薔的目光,忽的心里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情。要是她真的成功了,到時候蕭薔會不會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傷心欲絕?畢竟對自己無比慈善,形象向來偉岸的親人,突然被證實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是冷血無情的殺人犯。那滋味,著實不好受……像是自己的世界都天崩地裂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再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覺得到處都是謊言,就連自己也要變成了一個可笑的謊言般的存在……
她對自己這般好,到時候,自己卻也捅了她一刀,這和當年居心叵測的夏卓婭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她忙在心里否決自己荒唐的想法安撫自己有些動搖的心。
她們是不同的夏卓婭當年是為了錢和欲,出賣和害死對自己有大恩大德的人。而現在的她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們現對她甄家不益,害的她家破人亡這是以牙還牙,不是陰謀陷害她要是不反擊,那就是窩囊廢,是不孝女
「犯而不校」是恕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直道。世界悠遠的歷史告訴人類︰不打落水狗,反被狗咬了,這根本是老實人自討苦吃
這就如同,辛亥**之後,紹興都督王金發寬恕了殺害秋瑾女士的謀主章介眉;可是待二次**失敗,章介眉卻勾結了袁世凱,反倒把王金發槍斃了。這就叫「自家掘坑自家埋」。
既然父親這個老實人已經吃過這麼一次虧,還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她怎麼能不長記性又再犯呢
想起魯迅那句臨終遺言,「歐洲人臨死時,往往有一種儀式,是請別人寬恕,自己也寬恕了別人。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對啊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決定了就沒什麼可動搖的
雪萊一邊往外走去尋來接她的轎車,邊暗下決心。
忽的,一個人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閃現在自己眼前,雪萊一驚,差點栽倒在地上。
抬眼借著月光看去,心里一顫,「你你……」她指著他,聲音發顫的說道。
這不羈的短發,毫無感情的眼眸……還能是誰,雪萊現在依舊心有余悸上次他把自己手腕弄斷,還打昏她,將她帶回蕭家老宅的經歷。
似乎是在乎到這里人多眼雜,綁匪大人沒有像上次一樣把她像貨物一樣夾在腋下扔進車里;而是向自己的路虎偏偏頭,一副不上車就在這兒了結了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