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舅舅家已是半夜,回到舅舅家後,他才感到一種輕松。
他能看電視,他能和舅舅家的鄰居孩子們玩。
當時,正在熱播的電視劇《霍元甲》使才子和孩子們看上了癮,一曲《萬里長城永不倒》迷住了才子。白天沒事的時候才子和伙伴們相互比劃幾下,模仿者霍元甲、陳真的武打動作。
必然是孩子,這樣的氛圍,使才子漸漸地忘卻了部分煩惱,減輕了那種莫名的傷感。
過完春節,才子和舅舅就開始收豬賣肉了。
這一天,才子和三歪到鄰村收豬。三歪無意間听到和棗莊村有聯系的人說,才子在家犯案了,現在公安正在抓才子的消息。
當時,三歪以為是謠傳,沒怎麼相信。三歪沒直接問才子,怕這件事確實是真的,會把才子嚇著。
回來後,仔細一想,覺得無風不起浪,畢竟才子在自己家呆了這麼長時間,他家的情況自己還真的不知道。思來想去,三歪覺得還是應該到姐姐家問個明白再說。
第二天,三歪沒出去收豬。三歪趕著毛驢車到姐姐家核實這件事,三歪到了姐姐家,一切都明白了。
得到這樣的消息,三歪也害怕了。三歪和才子父母及才子叔叔經過商量,怕在他家也不安全,決定讓才子先出去躲躲。
可是他回家後,看著才子瘦弱的身軀,他產生了一絲的憐憫之心。三歪想,自從父母去世,姐姐就是現在自己最為親近的人了,這個大外甥在家自己家住些天到爺們沒啥,可是一旦公安找到了他怎麼辦呢?
想到這,他還是動搖了。
他他沒有立即把這一結果告訴才子,又過了一段時間。考慮才子所犯的是罪,這罪可不小,他又改變了主意。
三歪實在是怕才子牽連著自己,他一下狠心,還是讓才子走吧!
過了正月,三歪怕下了狠心。
他把才子叫到自己的身邊,對他說︰「我前幾天到過了你家,知道了你的從家里跑到舅舅家是因為那個叫老丫的和你的事。我和你的父母還有叔叔商量好了,決定讓你自己出去闖蕩闖蕩。你在舅舅家只能學會收豬、殺豬、賣肉的本事,別的什麼也學不會。舅舅給你200元錢,南方正在搞什麼改革開放,你到南方闖蕩闖蕩吧?也許能學到點東西將來能混碗飯吃!」
南方?對一個小山村的孩子來說是一個多麼陌生的地方啊?那里舉目無親、兩眼一抹黑。他不想去,可又不敢回家,現在舅舅又攆自己走。
听到舅舅的話他很郁悶、他彷徨、他無助,他不知將來在那里。
才子心想,現在舅舅不願留自己,有什麼辦法呢!嗨……!南方?去就去,有什麼怕的!
整個一個晚上,才子幾乎沒睡覺,他在琢磨事情,琢磨著那個南方是什麼樣?到了南方該怎麼辦……
想累了,他迷糊一會,囫圇中老丫的影像有乍現在眼前。
他沒法忘記老丫,他覺得對不住老丫,他覺得那次沖動毀了自己和老丫,他覺得自己即將真正的離開老丫很遠了。
此時,老丫那上學時的笑臉突兀地浮現在眼前,宛若老丫就在眼前一樣的真切,他好想用手去模模老丫的笑臉。他已經抑制不住自己情緒,伸手去抓老丫的臉,瞬間,老丫的笑臉沒了。
突兀間,老丫戴著藍紗紗巾的那張朦朧的臉出現了,才子在仔細地看看這。似乎這是的老丫對自己很厭煩,在故意躲著自己的眼楮。看累了,才子眨眨眼,老丫戴著紗巾的那張朦朧的臉也消失了。
…………
就這樣,才子囫圇的度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三歪把才子送到了鐵嶺火車站,站在售票口,三歪想,讓這孩子去哪呢?他也發愁。
三歪問才子︰「你想去哪里啊?」
才子模模自己的腦袋︰「我……我也不知道啊!」
三歪說︰這樣吧,你先到沈陽,下車看看如果能找到活干,你就在沈陽呆著。找不著活干,你自己選擇去南方那吧,也許南方會找到活干!上了火車命運只有你自己掌握了。」
三歪給才子買了一張去沈陽的火車票,臨上車時,三歪不放心的說︰「出門在外,可不像在家,一切得靠自己了。萬事多留個心眼,遇事多考慮考慮再做決定,遇到困難時就多想想,一定有辦法解決。」
囑咐完才子,他把200元錢塞到才子的兜里,才子沒拒絕。
望著遠去的火車,三歪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心里也是酸酸的。必然還是個孩子,讓他一個人出去闖,確實難為他了!才多大的孩子啊!
此時,坐在火車上的才子,就像沒了娘的孩子似的。一片茫然,不知前途如何,也不知身往何處。
就這樣,才子離開了自己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