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順格日麗提出要到外面找點活干,才子想想沒同意。她剛到沈陽還沒適應這里的環境,他覺得現在自己還養得起她。
哈順格日麗又提出去工程隊或者啤酒批發點干點活,才子考慮到,工程隊的活不但很累,還很髒,才子不舍得哈順格日麗去干那樣的活。
啤酒批發點有二鬼,他是經理,哈順格日麗去那里安排她做啥角色那?讓哈順格日麗去那里好像自己不放心二鬼,讓哈順格日麗去監督一樣,這樣他怕打消了二鬼的積極性,怕二鬼放不開手腳。就這樣,哈順格日麗一直閑在家里。
隨著春明工程隊的工作步入正軌,加上今年工程量的減少,需要才子管的事少了許多。一有時間他就陪著哈順格日麗逛街,生怕哈順格日麗自己在家呆著寂寞。
這天,兩人溜達到了電影院門前,也許是觸景生情,才子想起了那個騙子,那個掏光了自己身上錢的漂亮的女孩。
那個女孩的影像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才子心想,那麼漂亮的女孩竟然是個騙子,「嗨……!」真的可惜了!
想到這,他不自覺地四處望望。
張姨的小吃部還是老樣子,兩人到了小吃部門前。
才子不想進去,當走過這小吃部時,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沒辦似的,他站住,看看小吃部的門臉。
哈順格日麗見才子看著這小吃部在發愣,問︰「你餓了?」
才子返過神來,隨口說︰「啊,是有點餓了。」
哈順格日麗說︰「我也有點餓了,我們進去吃點啥吧?」
才子說︰「走吧。」
說完,兩人進入了小吃部,里面的擺設一點都沒變。可是這的服務員卻換了,才子和哈順格日麗要了兩碗面。
等服務員端上面時,才子問︰「這的老板姓啥啊?」
服務員說︰「姓張。」
才子說︰「還是原來的那個女老板嗎?」
服務員說︰「原來的女老板啊?我來時就是她。」
才子說︰「你來多長時間了?」
服務員說︰「我來這快兩個多月了。」
兩人吃完了面,結完帳兩人起身剛要走,巧的是張姨拎著一筐菜進屋了。
才子急忙和張姨打招呼說︰「張姨,你好。」
張姨看看才子說︰「才子啊!你來了,快坐。」
才子說︰「我們要走了。」
張姨說︰「走啥啊,小老鄉見一回不容易。」
才子一听張姨管自己叫老鄉感到親切?就說︰「張姨,你說我們是老鄉?我還真沒問過你老家到底是鐵嶺那得呢?」
張姨笑著說︰「傻小子,你不知道我們是老鄉啊?我的娘家在鐵嶺縣的雙魚子鄉的。」
才子說︰「我還真的不知道!那我們確實老鄉。我小時候听說過那個地方,那里離我們老家好像不遠。」
也難怪,雖然張姨在肥婆的旅店門前買襪子時和才子很熟,但是才子從來也沒問過張姨的名字叫啥,家是具體是哪的。這姓張還是從在旅店掃地的那位張姨的嘴里听說的。
張姨把菜交給服務員,她洗過手走到了才子身邊,又看看才子身邊的哈順格日麗對才子說︰「這是你的女朋友嗎?長的夠漂亮的。」
才子有些後悔了,他不知道張姨是否知道他和肥婆之間的事,他怕這位張姨會無意地把自己與肥婆之間的秘密兜了出來,可是他又不好馬上走。
才子回答說︰「這是我的對象,她家是內蒙古赤山的,我們認識好長時間了。」
張姨說︰「這閨女長的好看,你很有眼光啊!」
才子怕她繼續沿著這個話題嘮下去,急忙說︰「張姨,听說你又開了一家飯店是嗎?」
張姨說︰「可不嘛,那家比這小吃部大多了。另外我還在藥材批發市場租了床子,現在我還搞中藥材批發。」
才子說︰「開那些買賣,你一個人忙過來嗎。」
張姨說︰「我都雇人,就靠我自己兩條腿,那跑過來。藥材那里有我弟弟看著,只是進貨時我才跑跑。」
說到這,張姨停頓了一下說︰「你的啤酒批發生意怎麼樣啊?我這兩家飯店可都用你家的啤酒啊!」
才子說︰「還不錯,我也雇人管理呢?」
張姨說︰「這就對了,騰出手來在干別的買賣,現在的社會多好啊!開啥買賣都賺錢!」
才子說︰「是嗎!我看你看買賣好像挺容易似的?」
張姨說︰「啥容易啊!啥事都是人規定的,只要你感想敢干,啥困難都會解決。」
才子說︰「張姨,我很佩服你啊!」
張姨說︰「我可過怕了窮日子,那有多難啊!那些年的窮日子,把我憋得都想上吊。可是看見兩個還沒上學的孩子,我的心就軟了。現在好了,我覺得賺錢是一種樂趣,每到月末我數著自己賺來的錢都是那樣的激動,那感覺好極了!」
才子笑了一下,說︰「你說的還針對!」
張姨說︰「趁著年輕,趁著這個好時代抓緊時間賺錢吧?不會賺錢的人都是傻子啊!」
才子和哈順格日麗听著張姨的這些大白話都笑了,站在一邊的服務員也跟著笑了。
張姨說︰「去年在我店里的那個服務員,我鼓勵她自己做買賣。她听我的,在五愛市場租了床子批發服裝。這不,一年多賺了10多萬,把借來的錢還得都差不多了。我經常對我的親戚和服務員說,這錢會打滾。你只要敢把它拋出去它自己會下崽的,只要你看住了它,別被別人偷了就行了。」
才子說︰「張姨,你真是高見,今天我真的沒白來。從我開啤酒批發點賺錢後我也有同感啊!」
張姨說︰「對了,你要是手里還有閑錢,你就琢磨做買賣,現在看開啥買賣都賺錢。」
才子說︰「去年我想整一個裝飾材料商店,但是一考察他們的效益都不太好,我也就放棄了!」
張姨說︰「傻子,你找誰考察啊。是不是那些開商店的,那些人誰和你說實話啊!誰和外人說,自己的買賣賺錢啊!」
才子听後,思索一下,說︰「可也是,我買賣有人問我我也會說不賺錢。」
張姨說︰「才子啊!我不和你多嘮了,這個點我得去藥材批發市場了。」
才子說︰「那好,我們也得走了。」
從張姨的店里出來,才子心里一直在琢磨著她的話,張姨的話很樸實,這道理很淺顯,就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這道理也許人人都知道。可是想到了要去實施又會為難了,想的最多是困難而不是怎麼去干,怎麼才可以干成。
那時,才子觀察她的小攤。有時,一天也買不上一雙襪子,可是她還是照樣堅持著。
張姨所以具有這樣的思維,也應該是他那些年貧困給她逼出來,她確實有一種豁出去的勁。當年這個張姨買襪子時,才子就看出這個女人身上就有一股倔勁。
這才幾年,她不經意間就有了一些錢。就說明了這個道理,此時,才子有所領悟!
這些天,他一邊和哈順格日麗溜達一邊琢磨著張姨說的那些話。每每看到新建的工地才子都有一種親近感。他都要到那里轉幾圈,到工人中間了解一些情況,這樣一來到勾起了才子開裝飾材料的想法。
去年他想開家裝飾材料商店,由于經過考察覺得不賺錢就放棄了,這回他想,增加這麼多的新住宅。裝修是必然的,那麼搞裝飾材料生意應該沒問題啊?
他開始考察了解市場行情,經過一番考察他悟出了一個道理,裝飾材料更新的快,一些老百姓對這些新東西不太了解,輕易不敢購買新的材料,還有一些從事裝修的工人也不熟悉這些東西怎麼干好。
所以大都停留在老式的瓷磚、木質地板這個層面。老的東西誰家都賣,價格比較穩定,利潤不高。
新的裝修材料,不但利潤看好也是將來發展的趨勢。
然而生產新材料廠家和一些經銷商宣傳不夠,新的東西往往不好賣。
此時,他想清楚了,去年考察開建材商店不成的原因了。
才子想,正好手里有一些錢,這倒是一個機會,先搞幾個樣板間,老百姓看著了,看好了才肯購買。
還有就是找個合適的門市,做大門面,門面做大是為了贏得顧客的信任,也能展示更多的品種。
樣板間是為了給客人第一感覺和體驗用的,這樣就不愁貨賣不出去。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哈順格日麗說了,哈順格日麗覺得才子說的很有道理,她雖然不懂經商。但是目前自己確實沒什麼可做,同意才子搞這個裝飾材料商店是自然的事。
有了好的想法,說干就干,第一步要找到合適的門市房,這步倒是挺容易。
當時,人們的經商意識並不強,都抱著鐵飯碗不放,做買賣的並不多。才子相中了一處臨街的門市房,售價並不高。
這是新住宅樓群四周的臨街兩層小樓,面積夠大。
目前以才子手里的錢,買下它自然戳戳有余。
價格很快談妥,沒幾天事辦成了。
有了門市房,才子立即找人裝修門面。
門面裝修豪華,這在當時也不多見。
路人就問才子︰「一個賣裝飾材料的商店搞什麼豪華門面啊?也不開飯店呢?」
才子听了這些只是笑,並不回答。
第二步,要搞到幾戶住宅樓,租買都行但是最好還是買下。他在門市房後院的住宅樓相中了三戶,這是門市房後院的一棟住宅樓,一個單元的一層共三戶,由于臨近門市房采光不好一直沒賣出去。
才子知道,這幾棟住宅是一個大廠子自己開發商品樓,價格倒是很便宜,因為那是成本價廠子沒賺錢。只有內部職工才有權買,沒辦法,這事只好暫時擱淺。
門市房的門面已經搞定,開始進貨。
他進的自然是新材料,經過試營業,正像才子考察時一樣,老百姓看著好卻是不認貨。
哈順格日麗在商店負責,又雇了幾個服務員,裝飾材料商店就這樣開業了。
才子以哈順格日麗的名字後面的麗字重疊,起名麗麗裝飾材料商店。
為了這個麗麗裝飾材料商店的手續,才子一有時間就跑相關單位,一個戳接一個戳的蓋,手續十分繁瑣讓人頭疼,好在工商部門同意他邊營業邊辦,很快登記了工商執照,之後辦稅務登記等等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