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6章極陰服軟
極陰老人顯然听出來了，來人竟然是星羅殿二殿主譚中馳！
偌大的大羅帝國境內，要選出三名權勢最大的人。這譚中馳必然在列。星羅殿二殿主的身份，在大羅帝國境內，足夠他橫行。
如今闖他極陰山，自然是無需客氣。極陰老人心頭打鼓，怎地星羅殿殿主親自到來，我極陰一生樹敵不少，但自問對星羅殿還是恭恭敬敬的，何以這二殿主親自上門，殺我門徒？
當下清嘯一聲，高聲道︰「來者，可是星羅殿二殿主譚大人？極陰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口里客氣著，心下卻是繃緊了弦，不敢有半點馬虎大意。
這二殿主的實力，如果真的要來屠戮極陰宗，恐怕一人之力足可滅盡極陰宗滿門，因此，務必要小心應對。
「極陰，廢話少說。」譚中馳口氣霸道，身影一閃，已經躍上關口，霸氣十足地看著極陰和他身邊一干門徒，眼神睥睨，大氣，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藐視。
若換作其他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極陰老怪，恐怕下一刻就得奔赴黃泉報到了。而這二殿主譚中馳，卻是完全有資格。
他的眼神毫無咄咄逼人的態勢，但卻讓極陰的六個門徒無一人敢迎接上去，在譚中馳的眼神掃射下，一個個眼神游離，或看腳下，或胖視，或回避，顯然都無法抵抗譚中馳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勢。
極陰心頭一緊，上前行了一禮︰「譚大人親自前來極陰山，可有什麼事需要極陰效勞？」
在星羅殿主面前，他極陰老怪再強勢，也由不得他不低頭。
正所謂拳頭硬，道理硬。拳頭不如人，有理變無理。
「七個先天弟子，死了一個厲無忌，還有六個，都在此地，很好！一個都不少。」譚中馳淡淡說著。
極陰老人頭皮一麻，提防地看著譚中馳︰「譚大人，你……」
譚中馳面無表情︰「極陰，如果本殿此刻出手，你覺得你們七人之中，可有存活的希望？」
極陰老人心里一哆嗦，下意識退了一步︰「譚大人，我極陰宗一向對星羅殿恭恭敬敬，每年該給的供奉也從未克扣過，從未遲到過。卻不知有何得罪的地方，驚動譚大人親自出馬？此間是否有誤會？」
他心里其實已經知道，這事必然與秦家有關。只是他萬沒想到，一個中品從屬國的一個武童，竟然真的能驚動星羅殿主親自出馬！
難道那秦家子，就真有那麼香餑餑？
譚中馳搖搖頭︰「誤會卻是沒有的。極陰，我問你，前些日子，你去百越國抖過一次威風，總是不假吧？」
果然，果然是為這事。極陰心里有些忐忑，但卻無法否認。
小心翼翼道︰「此事確實有過，但那百越國秦氏殺我門徒，我那一行，也不過是前去報仇罷了。听貴殿的殿前使者從中調解，那一行，我亦十分克制，從未有過失禮之處。」
「但你殺了人，總不會錯吧？」譚中馳語氣不善。
「是。」極陰老怪無奈，不得不承認。
「那我殺了你一些門徒，你沒意見吧？」
「不敢，星羅殿是大羅帝國掌控者，掌握生殺大權，任便殺誰，無人可抗。極陰縱然斗膽，也不敢有意見。」極陰屈辱地回答著。
「我若今日殺你，倒顯得我星羅殿無容人之量。」譚中馳淡淡道，「極陰，我知道你的性子，這次從百越國回來，必然打算找條後路，破釜沉舟干一場。這點小算盤，卻瞞不過本殿。」
極陰心頭一震，面露驚駭之色。他這次回來，確實是為了安頓六大弟子，安排好後路之後，就準備破釜沉舟滅掉秦氏，然後遠遁他國。
「譚大人笑話了。我極陰一手創立極陰宗，對這一脈香火卻是十分看重的。」
「本殿倒希望這是你的心里話。畢竟，以你的修為，在我大羅帝國也算一把好手了。這也是我今日不殺你的原因。」
極陰老人心里頭的壓力稍稍緩解了一下，總算听出了一些重點。看樣子，這二殿主今日確實沒有打算滅他滿門。
「譚大人厚愛，極陰感激不盡。」
譚中馳不耐煩擺擺手︰「客氣話不必多說，我今日不殺你，並不代表以後便不殺你。我此來只是要告訴你，你若珍惜自己一身修為，珍惜你一手創立的基業，那麼，不管百越國秦氏曾經殺了你多少門徒，從此都不得尋仇滋事；如若不然，你大可放手一搏。本殿擔保，在你極陰宗門徒離開大羅帝國境內，星羅殿絕對可以讓你們一個不剩。有一個生逃出大羅帝國，算我星羅殿無能！「
威脅，絕非空口無憑的威脅。
極陰暗暗叫苦，他知道，星羅二殿主既然如此開口，必然已經料中他那點冒險一搏的心思。不管他抵賴與否，對方必然會留心他這一手。這麼一來，極陰宗山門附近，必然會游弋著無數星羅殿的眼線。
只要他極陰宗稍微有些風吹草動，星羅殿的裁決很可能就會尾隨而來。等待極陰宗的將必然是滅頂之災。
殘酷的選擇，擺在極陰老怪面前。
要麼妥協，要麼行險一搏。
極陰老人深吸一口氣，已經有了打算。你星羅殿是強，但你能永遠一直監視我極陰宗？暫且低個頭，卻不信你星羅殿能一直緊盯著我極陰宗不放。
「哼哼，只要給老祖我找到一絲機會……」
極陰老人一念到此，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但表面上卻還是要做作一番，假意問道︰「二殿主，極陰這里有個疑問，未敢請教，那百越國秦氏，與星羅殿到底有何關系？」
譚中馳冷冷道︰「秦氏子弟秦無雙，已是本殿的親傳門徒，這個理由，足夠你極陰退讓一步麼？」
極陰老人臉色一變，胸口起伏不定，良久才黯然道︰「極陰明白了，我極陰宗，就此認輸！」
說這話時，極陰心里極為不甘，極為憤怒，也極不情願。但沒有辦法，在星羅殿的強勢面前，哪怕他心里不妥協，口頭上也不得不認輸。
否則以譚中馳的手段，今日就可滅了他極陰宗。
譚中馳眉目不善地掃了極陰幾名弟子一圈，忽然一笑︰「極陰，為表誠意，你的二弟子，三弟子就陪我去星羅殿走一遭吧。十年內，如果極陰宗乖乖巧巧，本殿會將他們放回。」
極陰老人的心理防線頓時垮塌。
譚中馳這一手釜底抽薪，徹底斷絕了他任何僥幸心理。
但他同樣不能反抗，一反抗，意味著極陰宗的末日。
「無邪，無咎，你們陪殿主大人走一趟。去星羅殿見見世面也好。」極陰老人意味深長地交待道。
二弟子和三弟子紛紛出列，師命如此，不敢違抗。同時也知道責任重大，等于是去星羅殿做人質。
這人質要是不去做，等待極陰宗的將是末日。因此，他們也沒得選擇。為了極陰宗，為了報答師父。
「師父，請放心，弟子二人前去星羅殿，一定安守本分，爭取早日回極陰宗和師父團聚。」
這二人也是泣血表態，雖然在譚中馳這個二殿主面前，他們不敢過分豪言壯語，但口氣卻是很明顯，是告訴極陰老人，他們絕不會背叛師門。
極陰老人擺擺手，神情蕭瑟，仿佛忽然間老了幾十歲似的︰「去吧，去吧，極陰宗的山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譚中馳自然不屑去戳穿他們師徒這點惜別的把戲，手中一圈，兩道細碎幾乎肉眼看不清的細絲纏繞而出，遠遠將二人兜裹住，順手一扯，提拉著便手到擒來。譚中馳哈哈一笑︰「極陰，今天到此為止，好自為之！」
說完，雙腳一瞪，便從關口高處飛躍而下，身影晃動，一眨眼便消失在極陰的視線當中。
極陰老人面如死灰，半天做聲不得。
「賀羽天，賀羽天，一切罪過，可不都是你惹出來的麼？今日老夫不將你活活剮了，如何能消心頭之恨？」
極陰老人憤怒之下，無從發泄，自然再度遷怒賀羽天。
他這一回，真可謂是輸得干淨徹底，不但搭上了大弟子厲無忌的性命，還將二弟子和三弟子都搭了進去。
此去星羅殿當人質，即便不死，也夠他們受的。十年……
換句話說，這十年內，他極陰老人也休想玩任何花招了，否則就等于是直接放棄兩名人質弟子。
極陰老人對門下七大弟子都寄予了厚望，叫他舍棄任何一個，都跟割肉一樣難舍，否則也不會為一個厲無忌，親自前去百越國報仇，甚至不惜放棄極陰宗在大羅帝國的基業，也要行險報仇。
可是如今，投鼠忌器，他縱然狡計再多，也只能看著對頭逍遙快活了。有仇無法報，這份子郁悶對于極陰老人這種吃虧不過夜的老怪來說，程度可想而知。
譚中馳帶走極陰老怪兩名弟子，來去如風，片刻後便來到外頭。秦無雙和柳使者已等候多時了。
「無雙，柳使者，你們是否有些疑問，為何我今日不大開殺戒，將極陰宗滿門屠戮干淨，對麼？」
秦無雙倒不覺得奇怪，倒是熟知二殿主行事風格的柳使者，確實有些納悶。以二殿主雷霆般的手段，不斬草除根倒還真是個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