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1章殺神天降
這人，正是日夜奔赴，馬不停蹄而來的秦無雙。
從紫焰王領到太淵王領邊境，他一天一夜全速趕路，終于在這關鍵一刻趕到！
一天一夜的急趕，並沒有讓他精神不佳，也沒有讓他體力不支。
相反，他前所未有的精神，這一天一夜的急趕，讓他恍惚在先天境界上，似乎又有所領悟。
就在他踏上伏虎寨的一瞬間，一陣靈感鑽進他的腦海里，電光火石間，他仿佛抓到了一絲絲微妙的靈感。
這是來自仇恨的力量，來自憤怒的靈感！
他睜眼處，一片尸山，一片血海，簡直是一片修羅場。
百越國的壯士們，正在用他們的軀體，鮮血，阻擋著大吳國如狼似虎的高手們不斷涌入。
哪怕，伏虎寨這邊已經傷亡慘重，已經岌岌可危。
大吳國那邊的高手，不斷沖進來，而伏虎寨這邊的守軍，則是不斷被蠶食，不斷被切割開。
從立體防御，到平面防御，再被不斷切割，又成了個體防御。
防御力，不斷降低著。
如今，已經無所謂防御不防御，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殺戮，最直接的貼身肉搏，刀來劍去，胳膊橫飛，頭顱飛濺。
秦無雙胸中一口怒氣，五岳搬來也似無法填平，三江之水引來，也無法將之沖洗！
如金剛降臨，秦無雙神威凜凜，如同天神降臨。
腳尖一點，便竄到了城牆之上，手中的軟鞭凌空一掃。
這一掃之力，秦無雙運足全力，帶起一陣慘烈的氣爆之聲，先天之力擴散而出，直接將越上寨前的一撥攻擊手完全裹住。
靈力一抖。
砰！
一團團血霧在那一道道先天靈力裹挾成的漣漪中不斷綻射出來，仿佛凌空開出無數多死亡之花似的。
恐怖而妖嬈！
「今日越上此牆者，有死無生！」秦無雙大喝一聲，長鞭再抖，直接砸向那龐然沖車上。
砰！
先天之力的攻擊，絕非後天強者所能體會。更何況是此刻的秦無雙，在先天之路上又有所領悟突破。
這一鞭之力，如同天神發力一般，竟然居中生生劈開一條裂縫，仿佛刀劈豆腐那麼簡單。
秦無雙絲毫不留情，長鞭再度抖動，連劈三下。
轟隆！
三鞭劈下，那沖車竟然居中完全裂開，分作兩半，歪歪斜斜朝兩旁倒去。沖車里邊的武士，紛紛狼狽用處逃命。
否則這沖車一旦完全倒下，與地面形成強大的撞擊力，恐怕立刻就要將他們的筋骨都壯烈了。
秦無雙手不閑著，一手蛇形軟鞭，一手紫陽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回頭來回沖殺。
「百越國的勇士們，靠攏一處，讓出空間！」
秦無雙一邊殺人，一邊招呼。
此時，涌上牆頭的大吳國高手連同普通武士，不下二千人，見秦無雙了得，早有一群高手圍堵過來，試圖用人海戰術困死秦無雙。
只是，先天高手，又豈是他們這種人海戰術能夠困死的？
秦無雙只愁兩軍混戰，不便放開手腳廝殺，這才讓百越國的軍士讓開空間，否則他全力廝殺，便是三五千人，也照樣可以擊殺干淨。
先天，意味著借助天地自然之力。這天地自然的威力，豈是後天武者的人力可抗？
百越國的主將見到秦無雙，失聲喊道︰「來人，可是無雙侯？」
「正是本侯！」秦無雙喝道，「組織一下，讓全體軍士否則防御，阻擊下方突擊手繼續沖擊。這些人，交給我！」
話音落下，手中長鞭又是連掃三下，只听到「蓬蓬蓬蓬」的爆裂聲，在先天靈力的沖擊下，這些後天武者的全身就好像一枚枚炸彈自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轉眼間，秦無雙一鞭一劍之下，就有四五條性命葬送。
大吳國那邊，也已意識到不妙。
其中一名真武境九段強者，竟然不顧一切，朝牆體下面飛躍而下，表情恐怖，如同見了鬼一般，逃也似的走了。
他這一動作，立刻引起其他大吳國強者的跟風反應，有人失聲喝道︰「此人，竟是先天！」
「先天！」
「大家快退，先天強者，不可力敵！」
秦無雙龍吟虎嘯，「獅子吼」攜帶著先天靈力，不斷噴出，震得大吳國那些逃跑的高手個個頭暈目眩，腳下失足不穩，一頭栽下去。
十幾丈高的牆體，一頭栽下，自然只有一個下場——摔成肉泥。
局勢，在頃刻之間，便發生了扭轉。
大吳國那獨眼主將遠遠看到牆頭上的變化，目瞪口呆，失聲道︰「這人是誰？」
「主將，先天，這人是先天啊！」
「先天？」獨眼主將駭然失色，抬頭看去，卻見大吳國的那些高手，紛紛掉頭逃跑，但到了城頭，卻被對方的呼吼之聲紛紛震下，全部摔死。
這一幕，更是讓他全身忍不住哆嗦起來。
「主將，局勢不妙，快撤！」
「撤？」
「再不撤，等伏虎寨組織起反擊，你我這些軍馬，恐怕不夠他們填牙縫！」這名副將神態焦急，看著城牆上秦無雙大發先天之威，只覺得全身戰栗，不可抑制，只恨不得立刻打馬回奔，能逃多遠逃多遠去。
秦無雙身體一躍，已竄到那廢棄沖車上，將里邊的強弩拽出一把，手臂微微一振，那強弩便被拉開，一道勁弩帶著強力的破空之聲，飛射而來。
「啊？」獨眼主將只覺得自己唯一那只眼楮的瞳孔忽然放大，仿佛有一物直接朝自己襲來。
根本來不及反應，那根勁弩已經直接插入他僅剩那只眼楮當中，直接穿破腦骨，沖了出去，帶出一團血雨。
慘呼都沒有一聲，直接墮入馬下。而那根弩箭余勢未消，直沖向前，接連射到七八名牙將。
獨眼主將身旁的那些副將，見到這殘酷的一幕，所有的勇氣，所有的斗志，頃刻土崩瓦解。
一發喊︰「撤退！」
「全速撤退，撤退！」
萬千軍馬，亂成一團，旗幟亂倒，人仰馬翻，掉頭便跑。那些副將仗著坐騎優良，更是沒命價飛奔，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只怕一回頭，便看到那索命的勁弩再度飛射而來。
頃刻間，大吳國的前鋒部隊，留下滿地旌旗，一地被戰馬踏傷的傷兵，哀鴻遍野，鬼哭狼嚎。
而此時，伏虎寨寨門洞開，在主將的帶領下，三千騎兵噴涌而出，朝前追襲而去。趁勢追擊，爭取最大程度上擴大勝過。
路過大吳國那些傷兵，這些騎兵自然不會客氣，砍瓜切菜一般，全部殲滅，一個不剩。
戰斗，一直持續到中午，這才完全停止。
伏虎寨的三千騎兵，追擊三十里地，又斬殺了數千首級，這才凱旋歸來。
清理戰場，清點戰果。
伏虎寨這邊，陣亡足有五千之多，而傷兵亦在五千以上，可見此戰有多麼慘烈。
而大吳國那邊的損失，卻是至少翻倍。
三萬先鋒部隊，出了逃掉性命的上萬人馬，盡數被殲滅，一個活口也不勝。丟掉性命足有二萬之數。
這其中除了攻堅的死傷，還有被秦無雙滅掉的，被自家騎兵踩踏而死的，被伏虎寨追襲斬殺的，不計其數。
秦無雙余怒未消，默默看著伏虎寨的軍士們打掃戰場。
伏虎寨的主將盔甲未卸，便上來行禮。
秦無雙擺擺手︰「你是這里的主將，不必多禮。今日戰況如何？」
那主將慚愧無地︰「若非無雙侯及時趕到，伏虎寨此刻恐怕已落入敵人之手。」
「大吳國兵強馬壯，更有攻堅利器。這伏虎寨的關防雖牢，但顯然還是承受不住這等沖擊的。大吳國這次，花了大血本。」
「嘿嘿，可惜無雙侯一出，讓他們血本無歸！」那主將滿臉喜悅，回味著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幕，反敗為勝的一幕，血液兀自沸騰著。
「嗯，武聖大人不是在伏虎寨坐鎮麼？」
「呃，差點忘了。武聖大人這里有一份短箋，說無雙侯來了，便給你。」
秦無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卻見上面只有兩句十四個字——病樹前頭萬木春，浮世新人換舊人。
秦無雙琢磨著，忽然臉色一變︰「他人呢？」
「今日卯時，大吳國護國武聖齊勝南約戰武聖大人，雙雙去了那輪回峰，決一雌雄！」
秦無雙臉色大變，喃喃自語︰「裘老哥，這是立下死志了啊……」
想起武聖大人內傷未愈，再咂模這十四個字。隱隱已有看破生死的超然心態，自比病樹，自喻舊人，看上去是鼓勵秦無雙這新人，何嘗不是一種更替的暗示？
「難道裘老哥內傷未愈，知道此戰必敗，留下此箋給我，寄托情懷？」秦無雙一念到此，只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奔輪回峰。武聖大人曾經給他的提攜，給他的幫助，秦無雙至今歷歷在目……
如今這個長者有難，他豈能袖手？
「無雙侯，武聖大人曾言，如果你來了，不要去輪回峰，一切，以國家利益為重。」那主將似乎猜到了什麼，忽然提醒道。
秦無雙心頭大震。
以國家為重！
恍然，他明白了什麼，胸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激蕩著。這就是護國武聖，窮極一生為百越國的命運奔走努力，到如今這生死關頭，依然將國家利益放在個人生死之前。
生死關頭，還時刻不忘國家的命運，百越國芸芸眾生的命運。
伏虎寨需要秦無雙，邊境戰事需要秦無雙，百越國更需要他秦無雙……
想到此處，秦無雙捏緊著拳頭，凝視著輪回峰的方向，喃喃道︰「裘老哥，你要保重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