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極離開之後,全場的人都被他強大氣場所震懾,本來鬧哄哄的大廳,頓時安靜了許多。這些散修們,原先喧鬧無比,這時候也改成了竊竊私語,低著頭在那交頭接耳。
很顯然,他們對慕容千極留下來的隨從也是同樣非常忌憚。
雖然,在場根本沒有人認識慕容千極,可是有些心思活絡的,在道上混的時日久的,多多少少心里已經有些眉目。
手續辦好之後,五德從里邊走了出來,走到鐵叫子身邊,盯著鐵叫子,陰森森看了一陣,怪笑兩聲,轉頭大踏步朝門外走去。
這舉動讓鐵叫子渾身直冒冷汗,手里輕輕一顫抖,握住酒杯的手掌情不自禁哆嗦起來。
他隱隱意識到,自己這筆生意看似賺了三千黃晶石,但似乎是闖了大禍。
正想說句話補救一下,但五德哪會理會他鐵叫子這種小角色,早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鐵叫子頹然坐回座位,愁眉苦臉。
而他四周的公會大廳,卻是傳來一陣陣喘大氣的聲音,顯然,這些人剛才被壓抑得太久了,這時候危機解除,這才敢大聲喘氣。
有人見鐵叫子愁眉苦臉,不禁揶揄道︰「鐵叫子,你這是怎麼了?發了橫財,今天這酒錢,你包了吧?」
「就是啊!就算今晚你把大家的酒錢都結了,你也有得賺啊。」
「正是正是,發了橫財,不請客說不過去。」
這些人紛紛起哄。鐵叫子卻哭喪著臉,嘴巴不住地嘟囔,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賺不賺可就不好說了。這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弄不好,人財兩空。」
話這位,卻是先前指斥那名執事騙秦無雙他們,拒絕秦無雙請客的那名散修。
這人神態冷酷,說起話來,卻是直言無忌。
不想他這一句話,正說中了鐵叫子的心事。鐵叫子面色慘白,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哈哈,鐵叫子,瞧你那慫樣,還真嚇成這副鬼樣子了啊?」
「你不會不想請客,故意裝出這副熊樣吧?」
這些散修你一言,我一語。
先前那冷酷散修卻是酷酷一笑︰「這倒不是裝的。說他是裝的,那是你們自己糊涂。這鐵叫子,心里比你們明白多了。」
九方雲飛忽然一笑,將手里的杯子一放︰「結賬!」
順手放下幾枚晶石,指著秦無雙他們這一桌︰「那一桌三位朋友的帳,我一發算了。」
完,朝秦無雙拱一拱手,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打招呼,朝外走去。
秦無雙愕然,正要起身,卻听旁邊那冷酷散修接著說道︰「剛才走出去的,就是個明白人。」
「真正的明白人,喝完酒壺里的酒,就該走人了。」說到這里,這冷酷散修也一拍桌子,「伙計,結賬!」
「喂,你這人,說話卻只說一半,是個什麼意思嘛!有什麼話,挑明了說嘛,跟我們打什麼啞謎嘛!?」
「就是,我們哥幾個都是粗人,可不懂你們這些調調。」
那冷酷散修走到門口,忽然回頭,怪異一笑︰「難道還不明白嗎?鐵叫子心里比誰都清楚剛才那兩個人的來歷。他已經打算圓謊,打算把話往回說。可是人家那樣的高人,一眼就看出鐵叫子那點小心思,指出他在說謊。鐵叫子,我要是你,現在肯定已經走了。不過走不走得掉……」
這人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一個冷笑的聲音︰「他走不掉了。」
話音還沒落下,門外就沖進三五個全身裝備精良的武士。他們身上的服飾,充分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府主大人的親隨武士!」
明眼人就知道這四個人不好惹,都是不約而同里閉起了嘴巴。先前那冷酷散修無奈搖頭,卻是面無角色,帶著幾分揶揄和嘲弄看了幾眼這幾名武士,便朝外走去。
「你也等一下。」
那冷酷散修眼中精芒一閃,時刻不離手的戰刀在胸前一橫︰「怎麼?連我也要留下麼?」
這人口氣桀驁不許你,卻沒有半點懼色。
那四名武士的頭子見這人氣勢不一般,雖然不怕,但上下一打量,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主,當下擺一擺手︰「這人雖然胡說八道,倒沒有沖撞貴客。只有這鐵叫子一張嘴巴管不住,得罪了貴客,先拿下!」
鐵叫子面色一變,猛地朝桌下面一閃,身上一道土黃色的光芒一放,便朝地下遁去。
這顯然不是遁術,卻是借助地行一類的符?,施展地行術逃跑。
那武士首領見了,冷冷一笑,嘴里笑道︰「雕蟲小技。」
袖子一抖,五指張個巨大的手印從掌心拖出,不斷放大,往地下轟然壓了下去。
這一壓,地面猛然位置一震,就好像整個地面忽然崩塌了似的,搖晃不已。
也就是這一壓,卻又是一道無形的符?,專門克制一般的地行術,達到指地為鋼的效果,讓實戰地行術的人,在地底下寸步難行。
他這顯lou,身後一名武士立刻拿出一個奇怪的儀器,外形如同指南針似的,在地上那麼一擺。
「在那!」順著這人所指的方向,那名武士首腦身體忽然如同疾風一般掠了出去,虛空中道道殘影掠了過去。
猛然,那武士首腦大喝一聲,手里的短槍全力朝地下一刺。
只听到一聲慘呼從地下傳出,順著這短槍拔上來的這股勢道,一股血箭沖天而起,直射向工會的頂棚。
這血箭一散開,頓時撒出一片血雨,四處 射開來。
好在現場都是高手,見到血雨 射過來,隨意一揮袖子,便將這血雨給掃開了,免得污穢上身。
秦無雙三人一直穩坐在那,目睹著這變故的全過程。這府主手下的武士,難道仗著官府的勢力,就可以這樣殺戮無度?
那武士首腦殺一個人,就好像踩死了一只螞蟻似的,一臉的輕松,從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殺了人的樣子。
而是輕描淡寫地對工會負責執事道︰「執事先生,就有勞你們清掃一下了。」
那執事臉色卻不好看,喃喃道︰「柯隊長,這鐵叫子一向就販賣信息為生,做這行也有幾十年了。卻不知道犯了什麼過錯,今日卻遭來這無妄之災?而且,諸位即便要執法,也請將這鐵叫子抓走了。在我工會的地盤執法,未免不成體統吧?」
那柯隊長眼皮子懶洋洋跳動了一下,瞥了那執事一眼︰「這麼說來,閣下是對此有異議嗎?」
「柯隊長,我工會一直是散修出沒的地方。在這公會當中執法,至少也當問一問清楚吧?怎麼說,這也是工會的地盤。」
「哈哈哈,公會的地盤?」那柯隊長口氣十分蠻橫霸道,「告訴你,在排山府,沒有誰誰誰的地盤,只有排山府的地盤!」
完,一擺手,便朝外走去。
這蠻橫的態度,讓那公會的負責執事也是啞口無言。踫到這樣橫著走的螃蟹,他還能怎麼辦?
道理大,不如他拳頭大。
對方說的也不錯,排山府境內,只有排山府的地盤。排山府的府主要治誰,有實力反抗的還真不多。
出奇的,先前那名已經走到門口的冷酷散修,居然沒有趁機離開,而是抱胸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那柯隊長走到門口,瞥了這人一眼︰「怎麼?不找你麻煩,你還不願意走不成?」
那人冷哼一聲,哂笑道︰「好大的威風,好強的煞氣啊。不愧是府主大人的親隨武士,佩服佩服。」
那柯隊長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知道在這人面前討不到好處,只是冷笑道︰「也別說我們仗勢欺負人,那鐵叫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就是活該找死,誰也怨不得。」
「只怕你們這馬屁,是拍到了馬腿上了。你覺得鐵叫子沖撞的貴客,人家貴客心里就算這樣想,以他們的氣度,也未必會要鐵叫子的命。你們這麼急著獻殷勤……」
柯隊長不悅道︰「听你這口氣,似乎想給鐵叫子打抱不平?」
秦無雙對那冷酷散修倒有幾分好感,這時候卻出來大圓場︰「諸位,人也殺了,威風也抖過了。差不多也該夠了。這散修公會里,血性漢子也是不少的。諸位不會是鐵了心要犯眾怒吧?」
秦無雙第一個站出來,立刻有幾個散修也站了出來︰「是啊,就算是府主大人的親隨手下,也得講些道理。難道我們這些散修,就活該任打任殺的嗎?」
「就是,這事就算鬧到府主大人那里,也能討回一個公道!」
那柯隊長橫了秦無雙一眼,卻也是見好就收。犯眾怒的事,他還真沒勇氣去做,一揮手,放了幾狠話道︰「今天就到這里,你們一個個,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亂嚼舌頭!」
完,便快速撤退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血光之災,卻讓公會里這些散修隱隱之間拉近了許多。
「這他娘的到底怎麼一回事,說幾句話就要丟小命,咱們散修就真這麼沒地位?」
「可不是嗎?那紫髯客,到底什麼來頭?鐵叫子和他說幾句話,就算沖撞了貴客?」
那冷酷散修在門口冷笑道︰「這可不是那貴客的問題,只是這幾個家伙拉大旗作虎皮,且想拍那貴客的馬屁罷了。」
「說來說去,那人到底誰啊?」
「還不明白嗎?那位爺,顯然和鐵叫子提到的那幾位有關系!」
「什麼叫有關系!那是你們孤陋寡聞。那人,就是飄雪樓主,軒轅丘足可排進前五十的強者,連府主大人都要討好的大人物慕容千極!」
這話一出,秦無雙心頭一震,心里隱隱的猜測,全都得到了印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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