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山听說之後,急得跳腳。他這兩天正巧在首都附近的某個城市處理一點生意上的事情,聞訊急匆匆趕到了醫院,卻是人去樓空,只見到葉寧在那里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相似,團團亂轉。「你怎麼搞的,不是叫你看住她的嗎?」
沈月山滿頭大汗。一見面就叫喊起來,聲音頗有些氣急敗壞。
葉寧正急得什麼似的,被丈夫劈頭蓋腦一陣吼叫,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道︰「你怪我,我怪誰?都說了要你多留幾天,你那個生意。放一下會死啊?到底是賺錢重要,還是女兒的性命重要?」
沈月山不是妻管產,平日里夫妻之間,也算和睦。葉寧從未時他這麼說過話,如今也是真急了,才會對丈夫口不擇言。
沈月山愣怔了一下,隨即狠狠說道︰「一定是那個柳俊,鼓動她去的!」
沈月山在醫院的時候,見過柳俊一面,對柳俊的印象還不錯,加之柳俊又在車輪下救了沈嬈,沈月山心里自然有幾分感激。和葉寧一樣。對于柳俊經常出現在醫院,陪沈嬈說話聊天,沈月讓也不是沒有過懷疑。柳俊這種成熟穩重的男子。又生得高大英俊。正是年輕女孩子的「克星」若柳俊沒有結婚,沈月山自是不反對女兒和他來往,只怕還會暗暗支持。如今在國家部委上班,乃是很不錯的職業。
只是柳俊每次都是規規矩矩,沈月山也不好說什麼。
依他生意人的精明,隱隱覺得。柳俊應該不止他自己介紹的那樣簡單。
而現在,這個家伙卻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往火坑里推,簡直豈有此理。沈月山一時之間,怒火中燒。對柳俊那些好感,那是半點都不剩下的了。
葉寧嘆了口氣,說道︰「唉,他和嬈嬈,原本就是一樣的人。」
沈月山再次愣怔了一下,隨即緩緩點頭。
沈嬈敢于在集駛過來的寶馬車前張開雙手,柳俊敢于在車輪下挺身救人,說他倆是一樣的人,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兩個正義感無限膨脹的家伙湊在了一起,去公安局作證也就毫不稀奇了。
「月山,現在證也做了,生氣無濟于事,我們還是想想後面怎麼辦吧?」
葉寧畢竟比沈月山早知道這回事,該著急的已經著完了,很快就鎮定下來。其實她通知沈月山趕過來。也就是商量善後之策。
「還能怎麼辦?這首都城是不能呆了,等嬈嬈回來,馬上辦出院手續,轉到大寧市去治療。這里的黑社會勢力再大,那手也伸不到大寧市去!」
沈月山迅即做了決定。
「嘿嘿,那可不見得。」
忽然之間,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起,沈月山和葉寧都是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一起。驚恐地望向門外。
病房的門隨即被推開,先前談判的那個三角眼,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意,慢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彪悍的打手。一手拿著短鐵棒。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輕輕拍打著,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只要三角眼一聲令下,就會撲上來亂棍齊下。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還能看到門外也站了兩個黑衣大漢。
沈月山和葉寧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葉女士,你很不明智啊!我不是對你說了,要你好好勸勸你女兒嗎?怎麼還是那麼糊涂?」
三角眼一進門,就大馬金刀地在椅子里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斜包著沈月山和葉寧兩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邊說還邊搖頭,一副很悲天憫人的樣子。
只是臉上透出的邪氣,讓人見了不自禁的膽戰心驚。
而且一開口就叫出葉寧的姓,可見對他們很下了一番功夫。照此說來,就算躲回大寧市去,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我」我確實做了她的工作
「呵呵。葉女士。你這話說得不地道啊。做了工作。結果還不是一樣?」
沈月山強自鎮定,上前一步,說道︰「這位先生,我們也不願意這樣的,」
「沈先生是吧?听說沈先生也是做生意的,那就應該懂規矩!你們既然收下了錢,就該按規矩辦事。哪能像現在這樣,錢也收了,還是一樣的跑到公安局去亂講話,這不是欺負我們嗎?」
三角眼轉向沈月山,冷淡地說道。
「錢?」
沈月山一時有些回不卑來。
葉寧忙即說道︰「錢,我們不要,還給你們」喏,這是銀行存折。五萬塊都在這上面,一分也沒動過,你們收回去吧」
葉寧說著,急匆匆從身上掏出一個存折,戰戰兢兢地放在三角眼面前的小桌子上。旋即退後幾步,與丈夫並排站在一起。
「哈哈,葉女士,你跟我開玩笑吧?咱們衛二爺,不差這點錢。衛,聯某的,就是人家忽悠他!老鍵,老實說,你老婆女兒都妝爾刪智啊。硬要和衛二爺作對,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不要說大寧,就是你們躲到美國去,那也是不頂事的,衛二爺一樣能找到你們!」
沈月山將心一橫。說道︰「這個事。我們也確實不想這樣的。你們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
「條件?條件就是你女兒去公安局。收回自己的證詞,自己承認胡說八道的!」
三角眼陰陰地說道。
「好好」
一听對方的條什這麼寬松,沈月山和葉寧都是喜出望外,一迭聲地答應。
「不過,為了確保你女兒能夠照辦,我們衛二爺想請葉女士去家里做做客。既然沈先生也在,那就一起去坐一會吧。只要沈嬈同學去公安局收回了證詞,我保證兩位平安無事。當然,要快。咱們衛二爺耐性不好。讓他等得太久,著急上火起來。事情就不好辦了。說不定會做一些什麼失禮的事情,可要對不起兩位了!哈哈,」
三角眼言辭一直客客氣氣,愣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貌似干的不是綁票威脅的壞事,而是真的在請人喝酒赴宴。
沈月山和葉寧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再次往後退了兩步,脊背頂著牆壁了。
「這個,哈哈,我看還是不必了吧?等我女兒回來,我肯定會好好跟她說的,一定,請你們放心
沈月山打著哈哈。干澀地笑著說道。
「哼哼,老沈。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還真要我們動手嗎?」
三角眼裝集來的優雅悠忽不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惡狠狠地吼道。他身後的兩個打手,就舉起鐵棍,向前走了兩步,狠狠盯著沈月山和葉寧,眼里露出狼一樣的光芒。
正在此時,門外又有了響動。似乎是兩聲悶響,隨之有東西倒地的聲音。三角眼等人愕然回頭病房門忽然被一下推開,幾個身穿公安制服的人猛沖進來,幾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而前,頂在了三角眼等三人的腦門上。
「放下武器!」
一聲斷喝,猶如炸雷一般。
那兩個打手渾身一抖,立即丟掉了鐵棍。戰戰兢兢地舉起雙手。
「靠牆,雙手抱頭,蹲下!」
又是一聲斷喝。
兩名打手立即跑到牆邊蹲下。雙手抱頭。其中一個,動作略微遲緩了一點,膝彎處立時挨了重重一腳,「哎呦」一聲,「噗通」跪了下去。額頭在牆上重重一磕,鼓起老大一個包包,愣是不敢伸手去揉一下。生怕引起後頭煞神們的誤會,再給來一下狠的。
他們也算是久經戰陣了,和警察交道打得尤其多。一見這個架勢就知道不對,來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警察,身手利落無比。
「誤會誤會」
變起倉促,三家眼大吃一驚。兀自在強顏歡笑,舉著雙手,膽戰心驚地說道。剛才還在人模狗樣的威脅沈月山夫婦,悠忽之間就倒了個。
「怎麼誤會了?」
為頭一個五十來歲的警察,赫然掛著一級警監的警餃,笑嘻嘻地對三角眼說道。
「呃,首長。我姓賀。是律師,正在和沈先生他們談話呢,完全是誤會啊,」
三角眼說著,抖抖索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律師證來,遞給一級警監。心里頭全然暈了菜。這個事。怎麼就驚動這麼高級別的警察了?整個首都市局,只有兩名一級警監以上警餃的高級官員,包括市局局長在內。這兩位。三角眼都見過,可以肯定不是眼前這位。
不是幣局的,又是哪里鑽出來的警察?
難道是部里的?
一念及此,三角眼禁不住渾身都顫抖起來。他很清楚自己干了些什麼,一旦驚動了公安部,後果實在不堪設想。甚至于在一次實際的行動中。由一位一級警監帶隊,可見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何種程度。
「證件就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是誰。賀律師,衛二爺的御用大狀嘛。呵呵」他***,一個社會上的老混混,也人模狗樣的充起了大款。還有專用律師,衛昆侖還真他娘的把自己當個人物啊?至于你,賀律師,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才好。干嘛好好的人不做,要做狗呢?」
一級警監滿嘴粗言穢語。听的大家目瞪其呆。
賀律師滿臉堆笑,正要開口說話,卻只听得「轟」的一聲,耳邊響起了一個炸雷,一邊臉火燒火燎的痛。腦袋里轟轟作響,整個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媽的。誰都敢惹,找死啊!」
一級警監惡狠狠地罵道,瞧情形似乎很不過癮,想要上去補幾腳,最後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