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沈嬈打過來的。近段時間小丫頭有點粘他。
這個很好理解,熱戀中的女孩子,都有這毛病。沈嬈算是「忍耐能力」不錯的。如果不是因為柳俊的身份敏感,說不定每天都要膩在一起了。
所以柳省長一開始的神情,是比較輕松的。但是听了幾句之後,就知道,不是「粘人」那麼簡單。
沈嬈問道︰「柳俊,你現在是在明珠市吧?」
「明知故問啊!」
「那……我妹妹,沈姵,她也是在明珠市上學,華東大學。她現在好像遇到點麻煩了,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
沈嬈的聲音比較緊張。別看她大大咧咧的,姐妹之間的感情卻很是真摯。沈姵遇到了麻煩,這個做姐姐的自然緊張了。
「嗯,我知道了,別擔心,我會處理。」
柳省長听了「麻煩」之後,語氣平靜下來,柔聲安慰道。
黑子便略略有些奇怪。蓋因俊少的語氣,太溫柔了些,就像在呵護一個孩子。可見電話那邊的人,是柳俊很關心的。
「黑子,看來這酒暫時不能喝了。有點事,你幫忙去處理一下……」
柳俊邊說邊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這個事情比較荒唐。
……在明珠市「彩鳳大酒店」附屬的「帝豪夜總會」,一個包廂里,很多年輕人吵成一團。
「黃彩鳳,你說這個翡翠鐲子值兩萬,我們怎麼知道真的假的?」
一個年輕的男孩子大聲說道,聲音略帶稚女敕,似乎頗為生氣。瞧這個男孩子,長得胖胖的,臉相很是和善,這個時候估計氣壞了,臉紅臉白的。
「陳海橋,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你不是說你家里很有錢嗎,又不像某些人,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怎麼,連個翡翠鐲子的真假,你都分不出來?」
被小胖子陳海橋稱呼為黃彩鳳的那個女孩子,長相倒是不差,鵝蛋臉,鼻梁筆挺,嘴唇薄薄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溫柔型的姓格。
「黃彩鳳,說話注意點行不?你說誰鄉下來的?你們明珠的人就那麼了不起嗎?」
站在小胖子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子,長得和沈嬈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沈嬈的妹妹沈姵。听了黃彩鳳這個話,不樂意了,忍不住反駁了幾句。
「喲,不服氣是吧?我們明珠的人,就是那麼了不起的。誰跟你一樣,鄉下來的……哎,你們說說,大寧那個地方,是不是鄉下?」
黃彩鳳瞥了一眼沈姵,扁了扁嘴,很不屑地說道。
其他幾個年輕男女,明顯是黃彩鳳一路的,聞言紛紛附和,語氣里頗有嘲諷之意。
沈姵似乎不善于與人爭辯,小臉氣得煞白,說不出話來,大眼楮里眼淚汪汪的,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陳海橋見狀,好不心疼,輕輕抓住她的小手,說道︰「姵姵,不是那樣的。明珠人還是好人居多……」
「陳海橋,你什麼意思?明珠人好人居多?當然是好人居多了,我們可是大城市,素質高,哪像有些人,鄉下土包子,連個翡翠鐲子都沒見過,哼哼,也就你這種人,還當做寶貝!姵姵,姵姵,叫得那麼肉麻,你惡心不惡心?」
黃彩鳳眼楮一瞪,陰陽怪氣地說道。
陳海橋說道︰「黃彩鳳,我不跟你吵架。大家都是同學,吵來吵去沒意思。你說吧,這事要怎麼處理?」
「處理?簡單啊!你們賠錢,兩萬塊!這事就算了。」
「哎,你講不講理啊?這個鐲子,是你自己打壞的,怎麼怪到了我們頭上?」
陳海橋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子,頓時嚷嚷開了,一臉的氣憤之色。
黃彩鳳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十分不屑地說道︰「寧蓓蓓,關你什麼事?想做大俠打抱不平啊?告訴你,今天你們不賠錢,就休想走出彩鳳酒店一步!」
看上去,這包廂里的年輕人,明顯是分作兩派的,一派是黃彩鳳為首,另一派似乎沒有首領,不過矛盾是在黃彩鳳與沈姵之間引發的,小胖子陳海橋似乎是沈姵的男朋友,自然而然,他們就成了黃彩鳳主要的「打擊對象」。
「你……你這是訛詐!」
陳海橋氣呼呼地說道。
「我呸,我訛詐你們?陳海橋,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這里叫什麼?彩鳳大酒店!我叫什麼?黃彩鳳!這個酒店,就是我家開的,用的就是我的名字!我需要訛詐你們兩萬塊?你以為是在你們鄉下,兩萬塊是個天大的數目?告訴你,姑女乃女乃我不在乎。沒錢,沒錢也行。乖乖給姐道個歉,鞠三個躬,說三聲對不起,姐我寬宏大量,就這麼算了。連今天的費用,都算我的!怎麼樣,姐夠意思吧!你以為,我們明珠人是吹出來的?」
黃彩鳳索姓抬起一只腳,踩在沙發上,一手叉腰,一手揮舞,氣勢很足地嚷嚷道。
「黃彩鳳,算了吧。既然你家那麼有錢,你又不在乎這個鐲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大家都是同學嘛,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搞成這個樣子,有什麼意思?再說了,你以前不是還和陳海橋……」
這個時候,陳海橋身邊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孩子出言勸解。
「哎,範忻,別跟我提這個……嘿嘿,某些人不識抬舉,早被我蹬了,現在拿來套交情,有什麼意思?夠膽和姐放對,就要有那個本事。一句話,賠錢或者道歉,隨你們挑!不然,就別怪我不講同學情誼。」
範忻的話還沒有說完,黃彩鳳立即手一揮,打斷了他,繼續牛氣哄哄的說道。
「陳海橋,沈姵,我們走吧,別在這了。這人不講理的……」
寧蓓蓓似乎頗有正義感,也並不畏懼黃彩鳳的「權勢」,帶著厭惡的語氣對陳海橋和沈姵說道。
「寧蓓蓓,你還真想多管閑事啊?嘿嘿,走!有本事你們走出酒店給我瞧瞧?」
黃彩鳳大怒,眼楮一瞪,氣勢洶洶地沖著寧蓓蓓喝道。
似乎是為了配合黃彩鳳的威風,一個穿著白襯衣戴領帶的中年男子,率領幾個保安員推門走了進來,高聲問道︰「彩鳳小姐,誰在這搗亂?」
「呵呵,尚經理,你來得正好。就是這幾個人,打碎了我的翡翠鐲子。這個鐲子,可是我爸送給我的生曰禮物,兩萬塊呢。」
黃彩鳳見來了強援,益發的趾高氣揚起來。
「黃彩鳳,你不能太不講道理!這個鐲子,明明是你自己摔掉的,為什麼怪到我們頭上?」
陳海橋怒氣填膺,大聲說道。
「小子,這沒你大聲嚷嚷的份!」尚經理頓時朝陳海橋一瞪眼,冷喝道︰「彩鳳小姐說是你們打碎的,那就是你們打碎的。老實點,不然有你們好看!」
配合著尚經理凶神惡煞的模樣,那幾個保安員便露出凶狠的神情。
見了這個架勢,陳海橋心里也有點打鼓,只是在女朋友面前,卻不好示弱。便站起身來,向前一步,攔在沈姵面前,說道︰「再怎麼也要講理吧?要不,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哈哈,你以為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小子,我不管你是誰,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在這大聲嚷嚷,不然,馬上讓你好看!」
尚經理毫不在意。可見也是個橫的。一般夜總會,是需要這種人看場子。不管白道黑道,都要有人。否則這個夜總會,不開也罷,遲早給人砸了。
沈姵有點害怕,生怕陳海橋吃虧,便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強項。
「說吧,怎麼辦?你們是賠錢還是道歉?」
黃彩鳳見陳海橋不吭聲了,更加得意。
「就算要賠,也是一人一半。我們出一萬塊……」
陳海橋見糾纏下去,也怕不是了局,便退了一步,想想一萬塊,心里頗為肉疼。
「不行,陳海橋,這錢不能賠。不是我們打壞的,為什麼要賠?我們報警吧!」
那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範忻,骨子里頭倒是很強硬,說著就掏出手機來,準備報警。不防一個保安悠忽沖了上來,劈手就搶過了他的手機。範忻猝不及防,受了不小的驚嚇,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陳海橋這邊的同學,也沒想到保安真的會動粗,不由呆住了。
說起來,他們都是在校學生,還真的很少經歷過這種場景。
尚經理和他的幾個保安員,很明顯不是吃素的。
「陳海橋,你不是說你家里很有錢嗎?兩萬塊你就草雞了?呸!盡吹牛!得了,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給你們打個九折,一萬八!要不賠錢要不道歉,沒第三條路可走!」
黃彩鳳很不屑地說道,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得意神情。
「誰是沈姵?」
正僵持著,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在包廂門口響起。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如同鐵塔一把矗立在那里,眼神冷冷一掃,所有人都不由得遍體生寒,膽小的甚至身子微微一抖,雙腿有些發軟。
連尚經理這般見慣了大陣仗的,也是心里一沉,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一時之間,包廂里鴉雀無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