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炮火
三架斯帕德戰斗機一邊靈活的扭動著身軀向著德國陣地蛇行前進,一邊下降著它們的飛行高度。
這三架法國飛機在幾乎貼著地皮的高度向著德國陣地突擊,它們輕巧的掠過德國陣地前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和障礙物,隨後在沖入德國陣地那一瞬間在那些看的目瞪口呆的德國士兵面前拉了起來.
飛機帶起的高速氣流把那段戰壕里的德國士兵吹了個人仰馬翻,那些德國士兵翻身從戰壕里站起對著扶搖直上的法國飛機揮舞著手臂大聲叫罵起來,可奇怪的是當時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對著那幾架飛機開上一槍。
斯帕德戰斗機飛速的向上爬升,在到達陣地上空一百多米的高度時猛的散開了隊形。
在隊形左右的兩架斯帕德沿著德國一線陣地一左一右散開,在做了兩個漂亮的橫滾動作後,這兩架飛機開始在德國前沿陣地的上空盤旋了起來。而最中間的一架則沿著陣地中的主交通壕向著中心陣地的縱深繼續突進。
直到這時德國官兵們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伴隨著軍官們的怒吼聲,士兵們紛紛舉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向著那些在自己頭頂正肆無忌憚飛舞著的老式飛機展開了攻擊。
「反應實在是太慢了!怎麼會讓這些老掉牙的飛機突破我們的陣地!戰地軍官剛才在干什麼!」道根憤怒的放下手里的望遠鏡,轉過身對著站在他身後的作戰參謀吼到。
「部隊的反應速度的確太遲鈍了,不過這也情由可原,這些法國飛機出現的太突然了,當它們出現時距離我們只有五百多米,而陣地上的士兵們還沉浸在殲滅法國坦克群的喜悅中,讓他們在這短短幾十秒的時間里做出反應好像太難了點。而且那些法國飛行員的技術還真的沒話說,說實話我前面也都看呆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膽而精湛的飛行。」作戰參謀低聲的回答到。
「你不用為那些家伙求情,讓這種幾十年前的老飛機輕易的從低空突破陣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無法原諒的失誤。如果換作那些英國人的新式飛機的話,前沿陣地,不,就連我這個指揮所都有可能已經死尸遍地了。」道根舉起望遠鏡向著正在上空翻滾盤旋著的法國戰斗機望去。
「陣地防空反應遲鈍,這是戰地指揮官的失職行為,讓他們在戰斗結束後寫一份書面報告交給我。看來部隊還是缺少訓練,像這種樣子怎麼能面對以後更加激烈的戰斗。
現在你立即打電話給各戰地指揮官,就說是我說的,連幾架上次戰爭中使用的老式飛機都能低空突破他們的陣地,這簡直是整個武裝黨衛隊的恥辱。
我現在懷疑他們是否真正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我們偉大的元首,是否還有資格配戴元首近衛軍團的標志。
如果他們認為我的觀點是錯誤的,那就讓他們用事實來反駁我吧。」道根提著望遠鏡走到地圖桌前向著作戰參謀冷冷的命令到。
「遵命,長官。」
「炮擊!隱蔽!」
觀察哨突然大聲的喊叫起來,還沒等他從觀察口上蹲,狂暴的爆炸氣浪已經從那個狹小的觀察口沖進了這個掩蔽部,年輕的哨兵被氣流從窗前直接吹到了指揮所牆邊的地圖架上。
文件,廢紙,地圖和各種各樣的零碎物品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在指揮所寬敞的空間里上下飛舞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火藥味。
還沒等指揮所里的軍官們從那種近距離爆炸所造成的巨大沖擊中恢復過來,第二發炮彈爆炸的沖擊波卻又一次開始在指揮所里肆虐,道根和他的參謀們發現他們掉進了一個充滿著火焰和鮮血,泥土和碎片,並且還在不斷震蕩搖晃著的地獄里。
「長官!看來我們的指揮官們都被法國人給騙了。」魏爾勒微弓體在徐峻身邊低聲的說到,參謀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不但是他們,我們也被欺騙了,不是麼。」
徐峻端坐在他的辦公桌後,手里不停的翻轉這一只漂亮的大理石鎮紙,在那塊十厘米長六厘米寬的黑色頂級大理石上瓖嵌著一枚閃亮的一級鐵十字勛章。
「不用擔心,我的參謀長。現在的局勢還沒有到危險的地步。這場戰斗對法國,對德國,對這次戰役最後的結局有非常重要的影響,這一點你我和最高統帥部的元帥將軍們都非常清楚。
看來對面的法國指揮官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可惜的是他的法國統帥部不但沒有支持他而且還正在拖著他的後腿,從這上面來看,我們其實已經穩穩的站在了上風。
在戰斗中發生判斷失誤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是戰略性的失誤,就不會對部隊造成無法挽救的損失。現在我們只是在戰術上上了一個小當,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我們在此之前已經得到了一分,現在他最多是和我們打成了平手。」
"但是,我們的損失……」魏爾勒皺著眉頭說到。
「這些損失讓我很痛心,但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我的參謀長閣下,現在我也無法為那些正在為我戰斗的士兵做什麼,我更不能去干涉前線指揮官們的指揮。
我們是決策者,我們的責任是為部下指定最終的作戰目標。我已經定下了計劃,設置了目標,剩下的問題就讓那些下級指揮官來處理吧。
海德拉軍團必須堅守在這里直到黃昏戰役計劃開始運轉,這本來就不是一個非常輕松的目標,其實我們早就應該預見到這會是場慘烈的戰斗。總算現在的損失還在我們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而且法國人也相應的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了,不過我相信那絕對不會是法國人。
相信我們那些的部下的能力吧,相信他們的決心和對德國的忠誠,我的參謀長閣下。現在我覺得你應該收起你的擔憂,好好考慮如何來重新鼓舞起士兵們的士氣……」徐峻突然停住了。
「听槍聲戰斗好像又開始了,我們出去看看。」他抬起了眉頭,站起身來向著司令部掩蔽所的門口走去,正在地圖桌前忙碌著的指揮官和參謀們連忙恭敬的讓開了路。
「魏爾勒。」
徐峻站在掩蔽所前指著遠處陣地上滾滾的硝煙說到。
「前沿陣地現在正在與法國人短兵相接,他們正在戰斗。」
「我看見了,長官。」魏爾勒站在徐峻的身後回答到。
「這該死的天氣,如果我們的空軍能夠出動的話……」
「這只能說法國人走運,不過這也是他們最後的運氣了。只要古德里安和漢斯到達進攻位置……」徐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您已經下達了發動黃昏戰役的總攻擊令了嗎?我的元首。」
「下達了,我的參謀長閣下。兩個小時前我就下達了,說起來黃昏戰役計劃其實在我們到達這里時就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道根上校現在怎麼樣,听報告說他受了傷。」
「我也很擔心他,不過听報告說只是輕傷,沒有生命危險。我現在還真的想去前線看看他,如果他敢欺騙我,就是說如果他受了重傷,我就剝奪他的指揮權,我來親自指揮那兩個營!而你就留在這里控制整個軍團的運作。」
「千萬別這樣做,我的元首。道根上校一看就是個很有運氣的人,他絕對不會有事情的,我覺得您還是待在司令部里遠遠的為他加油比較好。況且您不是說過,對他們充滿信心的嗎?」魏爾勒連忙大聲的說到。
「前面說我的時候還一套一套的,還沒等我提出想要上前線指揮的要求,就已經說了一堆什麼什麼不能去干涉前線指揮官們的指揮的話。還有什麼我們是決策者,我們的責任是為部下指定最終的作戰目標,要我相信那些的部下的能力。
現在又怎麼樣,還不是一下子就把尾巴露了出來。說起來我早就該看透他了,他怎麼可能會是那種老老實實待在後方的人。想找那種理由躥到前線去,還真是狡猾。反正我和他耗上了,想把我一個人扔在後面受苦受累,自己跑到前線去過癮,門都沒有。」
參謀長閣下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掏出手絹擦著眼鏡,眼楮里流露出的那種賊賊的神色讓徐峻連打了幾下冷戰。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明白了,按照現在的局勢,我認為還是保持原樣就好,保持原樣,我的元首。」魏爾勒恭敬的低下了頭。
「這就是代價。」
道根站在戰壕里咬著牙說到,他的指揮所現在成了一堆七倒八歪的原木和坍塌的土堆,在那些東西上到現在還在冒著縷縷的青煙。
「我們人員的損失還不嚴重,長官。」作戰參謀回答到。
「什麼!那怎樣才叫嚴重!」道根猛的轉過身來,把正在為他包扎手臂的軍醫嚇了一跳。
「竟然讓法軍的飛機大模大樣的在我們頭頂轉了五分鐘,要不是元首警衛旗隊的防空炮把那架向中心陣地突進的飛機打了下來,連司令部都可能會遭到炮擊,你想過這一點沒有。如果元首遇到一絲一毫的危險,誰能承擔起那個責任?」
「……」
作戰參謀被道根凶狠的眼神逼的低下了頭。
「報告長官,損失情況已經匯攏過來了。」後勤參謀跑過來報告到。「法國人的炮擊對前沿陣地沒有造成嚴重的損害。在炮擊中一營有二十三名士兵陣亡,五十七人受傷,但是在左翼的二營傷亡情況比較嚴重,四十四名士兵陣亡,七十二名受傷。軍官到現在還沒有一例傷亡。」
「是麼,真是損失慘重,兩個排失去戰斗力了。其他部隊怎麼樣?」道根問到。
「「芬里斯」部隊損失了一門炮,四名士兵。反坦克炮部隊損失十九名士兵,他們的排長漢森少尉陣亡了。」
「是漢森麼?」道根緩緩的轉過身向著面前的陣地望去。
「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失誤造成的。」
當道根的指揮所還在炮火中搖晃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部隊犯了一個多麼巨大的錯誤。他們竟然把法**隊的炮兵校射機放進了陣地。
法國人為什麼使用這種老式的飛機,這一點道根到現在還沒想明白,但是就算是再老式的飛機也能夠完成為炮兵校正射擊落點的工作。
雖然反應過來的德國炮兵們惱羞成怒的用20毫米機關炮把那兩架法國戰斗機在半空中打成了碎片,但是法國飛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那些背著步兵電台駕駛飛機的法國飛行員在被炮彈撕碎前就已經把他們觀測到的德軍陣地指揮所和炮兵陣地的方位坐標報了回去。
法國重炮的炮彈幾乎和那兩個飛行員的殘骸同時落地。幸運的是,他們只來得及發動一輪準確轟擊,也就是這輪轟擊給德**隊帶來了重大的損失。
道根的指揮所被摧毀,道根帶著他的軍官和幾個機靈的工作人員在那個掩蔽所坍塌之前逃了出來。
總算還好指揮部只有幾名軍官在逃亡的過程中被炸起的泥土和木頭砸傷擦傷,道根也是其中的一員。不過比起那些被直接炸飛的士兵,他真的是夠走運的了。
但是因為所有的通訊工具都在坍塌的掩蔽所里,他其實已經失去了對前沿陣地戰斗的指揮能力。
由于飛機被及時的擊落,法國炮兵的射擊開始散漫起來。在對那些已經轟擊過的目標點附近位置進行了幾次覆蓋式射擊後,法國炮兵停止了對德國陣地的轟擊。按照道根的判斷,法國人可能沒有太多的重炮炮彈。
但是現在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判斷可能錯了.
就在他向著陣地前沿觀望的時候.陣地前沿那群正在冒著滾滾黑煙的法國坦克殘骸群里爆起了幾十只巨大的火球,滾雷般的巨大爆炸聲和地面微微的震顫在向道根表述著一個事實.
法國人竟然開始對橫在德國陣地前的那群燃燒著的坦克殘骸展開了猛烈的炮擊。
道根怎麼想都不明白法國人究竟想干什麼,難道他們的炮彈已經多到可以浪費了嗎?
但是當那些坦克殘骸被重炮炸成碎片,那些鋼鐵碎片在空中劃著優美的弧線四散飛濺.
那些正燃燒著的火焰在爆炸產生的颶風中瞬間被熄滅,沖擊波吹散了濃烈的煙霧,道根發現幾條明顯的通道在殘骸群里被慢慢炸了出來.
接著當第一輛法國坦克從煙霧中猛的躥出來時,道根終于徹底明白了法國人的企圖.
法國人這是為他們的進攻部隊炸出條進攻通道來,道根真的想給自己頭上來一下,自己前面真是太蠢了,連這一點都沒看出來.
那堆坦克殘骸雖然給法國進攻部隊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煙霧屏障,但是卻也阻礙了法國人的進攻道路,燃燒著的火焰不但能夠阻止對方步兵前進,也同樣的阻礙著對方的坦克部隊,火焰會引燃那些坦克上面的汽油發動機.
道根知道自己的部隊現在面臨著的是一次真正的考驗,這是對士兵的考驗,也是對那些戰地軍官的考驗,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統一的指揮了。
不過道根相信那些士兵和軍官們一定能渡過這道難關,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武裝黨衛隊,他們都是他的部下,是元首的近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