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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擋路,伶倌立即將馬車停了下來。再定楮一看,竟然認得來人,原來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陪著彌羅突去了後面簽契約的毗賀突,宇文家的五公子。
于是趕忙將馬鞭扔下,跳下車給毗賀突行禮道︰「五公子安,不知您為何擋住小人的去路?」
看了看伶倌,又看到跟他一起從西市出來的青衣小廝已經不見了,毗賀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馬鞭指著伶倌道︰「剛剛那個青衣小廝呢?我親眼看到他跟你一起出西市的,他現在去了哪里?他家主人是誰,竟然讓小爺用八千匹絹買個奴婢,膽子還真是不小。」
伶倌愣了愣,突然苦笑著說道︰「那小廝不過是替主人辦完了事,讓小的幫忙捎他一段,小的看在都是替人跑腿辦事的份兒上,也就應了,他從出了西市就下車走了,小人又怎麼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毗賀突一時間反駁不得。怔了下之後,索性不再追問這個小廝的去處,而是直奔主題,對著他們身後的馬車喊道︰「高敏,高昭玄,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快給我出來,小爺今天這口氣非得出了不可。」
听他這麼一喊,伶倌又苦笑道「五公子,我家公子不在車上,他只是讓我今天來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得用的粗使僕役,好買回去做做雜務,小人看了半天,沒找到可心的,所以就打算回去了。」
「小爺才不信,剛剛他還同那丫頭說話來著。」說著,將伶倌向一旁撥了撥,上前就拉開了車簾,可是這馬車里面真的如伶倌所說,一個人都沒有。
毗賀突的臉色頓時黑了。
他剛想問伶倌高敏的去處,卻听後面彌羅突的聲音響了起來︰「毗賀突,你這是做什麼。」
毗賀突回頭看向彌羅突,氣恨的說道︰「四哥,明明……」
「明明什麼?」
毗賀突吞了口氣,把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通知初一是瞞著他這個四哥的,若是如今同他說了,只怕一定會被他修理一番,于是話在嘴里轉了幾轉,才開口道︰「我就覺得是他搗的鬼,不然的話,我們怎麼會花八千匹絹買個小丫頭回去。」
彌羅突心中此時卻是另外一番心情,對毗賀突擺擺手道︰「多幾匹白絹算什麼,只要人到手就成了。好了好了,這都正午了,我都餓死了,天香樓的烤魚還是不錯的,今個兒你四哥請你。」
看到彌羅突的心情如此之好,還要請他去長安最大的酒樓吃飯,毗賀突有些欲哭無淚,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道︰「天熱,沒準一會兒就下雨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吧。」
他倒是真的想吃天香樓的烤魚,可是仔細盤算了下如今他手中還剩下的東西,只怕是一年里都不用去外面吃了,而他的四哥難道到現在還沒有發覺,他的積蓄也已經消耗殆盡了麼?
「既然如此……」听了毗賀突的話,彌羅突不由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又點點頭道,「那我們也只能回去了。」
說著,彌羅突對伶倌招招手道︰「你在這里正好,回去給你家公子說,就說國子學的書畫大賽我已經準備好了,讓他也好好準備,到時候可不能藏私哦?」
伶倌听了,先是怔了怔,而後對彌羅突行了個禮道︰「小的听到了,一定轉告給我家公子。」
「你還要告訴他……」看到伶倌應了,彌羅突點點頭,突然笑了笑道,「這次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是的,小的明白了。」伶倌急忙應了,可是應過之後卻覺這位四公子的口氣得有些奇怪,難道說他之前也同自家公子較量過麼?
彌羅突再次抬頭看天,見到黑黑的雲層已經完全壓了下來,大風也刮了起來,嘴角卻微微向上揚了揚……這一局他算是小勝一籌吧!
此刻,在離隆政坊不遠處的一條巷子口,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駛來,而駕馬車的人,正是那個青衣的小廝,只見他將馬兒的韁繩使勁一拉,穩穩地停住馬匹,而後對馬車里的人低聲說道︰「公子,再往前走就是隆政坊了。」
「知道了。」楊堅應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旁邊的高敏,開口道,「你也算盡了力,不用這麼著急負荊請罪去吧。」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高敏不理他,而是準備下車。
「哎哎,我也算是幫你大忙了,雖然你想做的事情沒有成功,可你也算出了口氣,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用過就扔,也太不夠意思了。」
又瞥了他一眼,高敏面無表情的說道︰「謝了。」
說完,就要撩開馬車簾子。
看到他這副樣子,楊堅有些抓狂,索性一下子擋住車門口︰「我是想說,這會兒你去干什麼,他們家還沒有吃飯呢,總要吃了飯以後吧。」
「這附近有家羊羹店,味道很是不錯,我吃完就去,你可要一起?」高敏眯了眯眼,開口邀請道。
「羊羹店?」楊堅被高敏說得一愣,而後恍然道,「原來你是要去吃午飯?」
「不然你以為如何?」高敏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下,「現在華陰公府估計剛剛開始午膳,我去了能做什麼?而且午膳過後,華陰公還要休息,我怎麼能打擾他,總要等他休息好了才好拜訪。」
想到自己剛剛為他擔心,楊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捶了高敏的肩膀一下,笑罵道︰「好小子,我還以為你為了剛剛的事情心里不痛快呢。就是麼,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咱們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然也不會讓那小子得手。」
「敗了?」高敏先是抿了抿嘴,隨後卻對楊堅笑了笑說道,「誰說我們敗了,而且,這件事情又哪有勝敗可言,只要把人救出來就好了。」
以為高敏是輸了不服氣,在嘴頭上找回來,楊堅也不揭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好,不分勝負,人救出來好,救出來就好!今個兒的午飯我請了,就去你說的那家羊羹店。」
高敏也笑了笑,並不再說什麼,而是跟在楊堅後面出了馬車,然後抬頭看了看天上黑壓壓的暗雲,心中卻忍不住暗暗搖了搖頭……某人只怕還不知道給自己找了一個多大的麻煩呢!
未時過半,高敏便被路管事引到了前院的正堂,而初一此時也在。
看到他來了,賀拔緯給他看了座,初一也讓青黛給他端上了冰鎮的乳酪,笑道︰「今日天氣悶熱,到現在這雨也沒有下來,真是讓人著急。高公子可以嘗嘗九娘做的冰乳酪,這個時候吃正好,也能去去暑熱。」
高敏嘗了一口,果然是酸爽沁人,竟然還吃出了冰粒和果粒。幾口下肚,暑氣頓時去了大半,說不出的舒暢。雖然在家里他也吃過乳酪,可是摻了這麼多配料的倒是第一次吃到,忍不住贊道︰「賀拔小姐的心思果非一般人所能比的。」
「這丫頭從小就有不少稀奇古怪的點子,像我這嫌乳酪腥羶的,這冰乳酪也能吃下兩碗去,靜雯她們更是吃起來沒夠的。」賀拔緯捻著胡須笑著說道。
听了賀拔緯的話,高敏看了初一一眼,揚了揚嘴角,隨後立即肅身站起,對賀拔緯深深施了一禮說道︰「都是昭玄不自量力,差點讓今天的事情功敗垂成,昭玄是來負荊請罪的。」
初一同賀拔緯對望了一眼,初一搖搖頭,賀拔緯卻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扶起高敏,然後開口道︰「今日之事,怪不得賢佷,若是沒有賢佷提醒,只怕我們家就要親自出面了,卻不曾想,有人正是等著我們賀拔家出頭,不知賢佷找的那位朋友是誰,我也要一並道謝的。」
高敏急忙搖著頭道︰「功敗垂成,談不得謝字,我所托之人是大將軍楊忠之子堅,我們自幼就是好友,我向他提了,他便立即答應了。所以,即便是那趙公公讓他出面,也不會有什麼猜疑。畢竟,楊家同獨孤家的關系,以及獨孤家同貴府的關系,在整個長安城都是有目共睹的。」
賀拔緯听了,捻著胡須不住的點頭,隨即讓高敏坐下,自己也重新回到座位上,這才開口問道︰「不知賢佷是何時同李太尉習的兵法?」
「大概在兩年前,昭玄在街上巧遇太尉,幫了他一個小忙,太尉是豪爽之人,昭玄甚是佩服太尉的文韜武略,上門請教了幾次之後,就正式拜太尉為師了。」
「你拜李太尉為師的事情,你義父可曾知道?」賀拔緯突然問道。
「本來是不知的,不過最近應該是知曉了。」沉吟了一下,高敏實話實說道。
「你覺得,你義父會如何想?」听到高敏這麼說,賀拔緯突然問道。
抬眼看了看賀拔緯,又看了他身傍似乎一頭霧水的初一一眼,高敏垂下眼皮,微微一笑道︰「昭玄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高敏的話似乎讓賀拔緯十分的滿意,只見他點點頭接著說道︰「李太尉的文韜武略,在朝堂上何人不曉,可這麼多年了,又何曾听說他收過徒弟。他既然收你為徒,想必定是看出了你的過人之處,你一定不可辜負李太尉的期望。只是既然你跟李太尉修習了兩年,那麼,不知他的本事你學到了幾成呢?」
高敏微微一怔,略沉吟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昭玄不才,目前只有七成,另外那三成,其一需要實戰,其二需要經驗,其三則需要運氣,有了這三成,昭玄不敢說青出于藍,但是‘沙場短兵滅敵寇,千里奔襲擒賊首’還是能做到的……」
「好!」不待高敏說完,賀拔緯使勁拍了一下桌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初一嚇了一跳,不知阿兄為什麼這麼激動。
賀拔緯捻著胡須微微頷首道︰「彌乃胡眼看就要發蒙了,不知道你可願意教他些馬上功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