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不去,我猶豫好久。那份扎眼婚柬安然躺在桌面,已經申時末酉時初。再不趕去就來不及了,去晚了更丟臉,還是當個乖寶寶。拿了請柬正欲出門,突然想起頭上釵,不得不折返再換上原來的鳳尾。終有一日,我要名正言順的帶上這支釵。小心翼翼收起這支釵,先讓它暫時存放在別人手里。
皇子都是在皇宮里成婚後,回到自己府邸。真是方便,我去見他也不用出宮之類的。就連某人都不用特別去請。
匆匆趕去南三所,那早已是人滿為患。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只是娶個格格,有必要這樣隆重?後來听來賓說,是因為新娘子救了康熙,這門親事也是康熙親賜,她又是入滿族八大姓之列的鈕鈷祿氏。
在領路人帶領下,我走到排序第二桌的桌前。以一個格格的身份來說,我絕對是坐的較前的。不知是主人家的意思,還是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干的好事。
「你怎麼來了?!」
十三正與同來的小雅談笑,一轉頭正巧看見我,大驚失色。他杯里的酒,頃刻間,全撒了。
「不該來嗎?」我好笑的反問。反正我不是來砸場子的,其他的無所謂。對于他的緊張,我只覺得好笑。他該不會覺得我那麼蠢,當著這麼多人面鬧場。
他和小雅耳語幾句,也顧不得衣服上的酒漬,就帶我到一邊。樹林陰翳,朦朧的月光透過樹梢透進來,一片昏暗。這里的寧靜和方才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僅一路之隔,就可以差那麼多。
「當然不該來!」他義正言辭的說。
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過了好一會才明白他是在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無謂的聳聳肩,「又不是來搗亂的,有什麼大不了?」
「不管你是什麼目的,都不該來!」他眉頭緊鎖,就像是無法忍耐似的。
不明白他在執著些什麼,只是他言語間的排斥令我感到不悅。笑話,我該不該呆在這,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他多管閑事。懶得和他廢話,他的固執我領教過,就和無理取鬧沒什麼兩樣。我不作回應,扭頭想走。
走出幾步,他沒有追來,只是大喊︰「你根本不懂四哥對你到底怎樣!」
我止住腳步,一臉詫異地回頭望他,全然不明白他話中含義。
「你還記得嗎?還在塞外,有一夜四哥緊緊地拉住你的手。無論你怎麼喊痛、掙扎,他都不放手。」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四哥以為你打算……出賣自己。他不容你受到傷害,即使是你自願的也不行。還有你之前入獄,你打算和老八聯手。那對你來說不具任何意義的吻,你知道讓他傷的有多深?」
「他不確定你會再做些什麼,他只能親自出馬。冒著可能和太子決裂的險,就為了救你。」
「那又如何,他照樣娶親!」我刻意忽略心中感受,故作冷漠的說。或許,會很傷人,但那是必須的,「而那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