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敗了。」
山崎熊二整個人頹廢無比,暴力對抗的結果就是這樣簡單,你死我活,幾家財閥的代表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前的案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清茶,雖然茶杯中的茶梗懸浮著,可是卻絲毫沒有讓人打起精神來的好消息。
「大本營對我們的行動十分的不滿意。」
山崎熊二正色說道。
「可惡……難道真的又要花費大量的金錢,然後什麼都收獲不了嗎?那頭中國猛虎,難道真的不是凡人之軀嗎?我們……我們的損失已經很大了。」
雖然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可是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糟糕。
京都至東京都最大的四家財閥,雖然都樂意投入這個成本,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張賁這頭猛虎的崛起。
經濟上,因為中國市場的大環境,他們並不能夠像再日本或者東南亞所做的那樣,進行自上而下的控制和干擾。
比起本土優勢,張賁和黃四郎組成的聯合體才是真正有殺傷力的一支力量。最重要的是,中海市是中國最大的工業商業城市,是遠東的經濟活動中心。而且在未來的十五年中超越東京都,並不是什麼奢談,而是正在前進的必然結果。
東方剛還能當幾年中海市的市長,黃四郎就有幾年的時間來進行發展壯大,全國布局,四海實業穩扎穩打,並沒有全力去做金融這種沒有根基的行業。因而即便受到可能存在的商業經濟沖擊,也不會動搖根本。
這就是戰略,黃四郎雖然年不足三十,卻有著超遠的眼界。
加上在極端狀態下,有張賁這樣的強援出手,黃四郎更是沒有太多的顧忌。
中海市本土的中國商人和日本財閥遙控的合資企業,在偌大的長江三角洲,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而在商業交鋒之外,是另外一個戰場。
四大財閥組合的大本營布置的「虎狩獵」計劃一次又一次的挫敗,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姑息的地步。
張賁不死,不論從經濟還是危險度方面來看,都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中國國內想要張賁死的人多如牛毛,可是真要讓這群外強中干的廢物下定決心,卻反而還不如日本財閥這些有著直接沖突和顯性威脅的外國人。
中海市的巍峨大廈之中,跪坐著的浦島居正目不斜視,看著三井友住,道︰「主公,以上就是山崎熊二的布置,雖然從表面上看,多方發力,有著成功的幾率,但是張賁身旁的高手如雲,強手如雨,山崎熊二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三井友住點點頭,他一向認為這是以卵擊石,尤其是,用的是對方最強的一項能力去交鋒,這根本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取滅亡。
大本營中的財閥家主們想些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是三井友住因為三井財團的內部傾軋,確實在海外投資中獲得了極大的利益。
主要是本家無暇兼顧海外的投資,三井友住于是逐漸將這些資源掌握在了手中。也因為其手腕和活動能力的爆發,三井財閥的本家也似乎是突然重視其這個低調的三井家的庶出。
三井友住的話語權從他在三井家的百人會議中,就能看出來。
他如今是坐在二十四個首排位置中。
「浦島君,如果山崎熊二有下一部動作,你就保持沉默吧,這項計劃,毫無疑問,只有失敗的可能。那頭猛虎已經超出了大本營的估計,可能,也超出了中國政府的估計,他已經失控了。」
三井友住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浦島居正茅塞頓開,他之前始終無法明白,為什麼突然張賁就跳出中海跳出中國,跑到緬甸那個鳥不屙屎的地方。
現在三井友住的一番話,卻是點醒了他。
他身上的傷患還沒有完全完好,雖然有光子實驗室的特效藥,但也只是加快身體的復原速度而已,並沒有因此而就完全完好。
鬼名山九人眾,已經除名矣。
「但是……如果張賁不除,主公在東南亞的布置……」
「他人在緬甸,在緬甸內戰沒有結束之前,想要染指東南亞,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不了解他的家庭構成,以他的出身來看,恐怕他的忠義之心,遠超我皇國志士。中緬二號公路,也是他的一種態度,從政府的角度來看,這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雙贏的局面才是長久的局面,他的避險嗅覺不錯,同時……也能夠跳開政府的影響和控制,這就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不過……你說的對,將來,終究還是要面對他的,只是,該怎麼應對呢?這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難題。」
三井友住無奈地搖搖頭,卻是沒有再冥思苦想下去。
而此時,已經是農歷二月初八。
張賁張耀祖張三賢都沒有回家過年,而揚州張家張德功在門口守盼了一個月,臘月十五盼到正月十五,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盼到。
兒子沒來,孫子沒來,重孫子更是沒來。
張家大院也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寂寥新年,冷清的可以。
別人都是好奇,張家的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只有熟絡的人,才會說上一聲︰哪里去了?去外國承包工程去了,賺大鈔票去了。
于是那些人便噢了一聲,羨慕的眼神浮于言表,卻又不知道,這工程,可真是太大了,賺的錢,也是讓人心驚膽顫,時不時地要抽冷一下。
菲爾普斯被滅,英國陸軍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誰都沒臉去將這份情報繼續往上遞。
皇家空軍和皇家海軍的冷嘲熱諷就差說「大不列顛的榮耀還是由我們來創造吧」這樣的榮耀。
而這個情報自然是不能夠讓他國知曉,只是讓人慚愧的是,從巴黎到柏林,西歐十五國幾乎人人都知道一般,都知道,那約翰牛在緬甸,吃癟吃到了極點。
高盧雄雞在論壇上甚至大言不慚︰英國陸軍的無能,再一次體現的淋灕盡致。
約翰牛的軍迷只在論壇上回復了一句話︰馬其諾防線的法蘭西陸軍發來賀電
這些,都是在萬里之外的調侃,但是在緬甸的南定河,收拾了行裝,在臘戌和鮑有祥的一支千人部隊擦肩而過,鮑有祥緊張無比,但是又震驚無比。
他是知道菲爾普斯這支部隊的戰斗力的,兩支佣兵大隊,五百余人。各種迫擊炮榴彈炮還有火箭筒,榴彈發射器基本上是班級配置,統一的美式裝備,精良無比,各種高精尖武器,在緬甸的各方反政府武裝中,一向是奇葩一朵,十分耀眼。
但是當年曾經喊出克倫獨立的克倫民主軍,竟然被打垮到了這樣一種程度。
那些本地洗腦過度的克倫民主軍且先不提,單單那兩支佣兵大隊,竟然也被剿滅的干干淨淨,剩下七十幾人活著,還是全部被俘,這等戰績戰力,他鮑有祥可不認為自己做得出。
不錯,佤聯軍是能夠拉出萬把人打會戰,可不代表他們就能橫掃緬甸,否則也不會偏安佤邦一隅,南北還不能呼應,其中艱辛,也是不足為外人道。
想當初鮑總還得種鴉片賺錢買軍火,現在雖然洗白,可也實在是日子過的太緊,手下精兵悍將也就算了,那些瓦族人弄點鈔票不容易,如果沒活路,誰他**的跟你鮑有祥造反?
所以,他還得為底下的人謀算。
因而,但凡有能團結的力量,鮑總總是要放段,結交一番。
張賁在南定城打下偌大的地盤,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將來在緬甸呼風喚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中緬二號公路已經修到了南定河,這條路線,是緬甸軍政府和中國政府談判之後確認的,直接奔著臘戌而來。
臘戌是哪里?是佤邦北部東南門戶,這里還有一個飛機場,鮑有祥的錢不少都是要從機場來賺,雖然機場不是他的,是外國公司投資的,可是將來收回機場,不也是他佤邦的功績?
但是現在,兩支部隊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寶貝機場附近打生打死,如何讓他不心驚膽顫?
只不過,對方的做派,還是讓鮑有祥在心驚膽顫的同時,佩服無比。
因為張賁讓人路過臘戌的時候,將二十箱手雷,一車彈藥還有黃金百余斤,當做見面禮,送給了鮑有祥。
這等魄力,可不是誰都做的出來的。
「娘的,瞧瞧那去狗日的眼珠子,都他**的要瞪出來了,裝什麼大頭蒜,女乃女乃個孫子的。呸」
虎大高咒罵了一聲,邊上張賁道︰「爪牙要露,可笑臉也要露。呲牙咧嘴不知道收斂,把佤邦的人也招惹過來,我們還真就吃不消了。不過現在嘛,也不知道陳明亮那里如何了。」
他眼神略微嚴肅。
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絕非善類,突然發難,必有原因,此時此刻,陳明亮和他們應該是已經交手了吧。
只不過,只有區區幾十人六個狙擊手的陳明亮,如何阻擋住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