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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幸福了,從她被赫連城傷過之後,她已經對未來迷茫了,而莫邪死後,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她已經不再奢望自己能不能幸福,又或者可不可以得到善終。當一個人經歷過絕望,無望之後,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怕了!
現在,她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將一切恩怨做個了斷!
莫邪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她在離開千丈崖的時候,已經將過去的木晚清一同埋葬了。
莫靖能感覺到她此刻滿月復怨恨,而令她將所有的怨氣全都爆發出來的人就是他。
「清兒,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去南國過簡單的生活,就像當初我們計劃好的,好不好?」莫靖真心希望她能答應,哪怕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他還是想試一試。
若是能放下仇恨,他可以用自己的余生向她保證,她是可以幸福的!
「我是不會放棄的!」晚清回答,聲音從他的胸口傳來,很輕很輕,可是卻令莫靖感覺心間發涼!
他的眉宇間有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沒有放開她,又問了一聲︰︰「你真的想好了嗎?」
晚清早已沒有了選擇,從她得到紫玉金缽的秘密之後,她的路就只剩下了一條,就算知道是一條她不歸路,她也回不了頭了!
晚清沒有回答,但莫靖卻知道了答案。
溫熱的淚水滲透了他的衣襟,一點一點的沾上了他的胸膛,如同硫酸一般開始腐蝕他的皮膚!
他說︰「你放心,不管日後結局如何,我會陪你的!」縱然前面是懸崖、是地獄,他也陪著,絕對不會讓她覺得上天遺棄她了!
晚清不想這樣,她不想他步上莫邪的路,推開了他的身體,轉過身的時候也道了一聲︰「我不需要你陪!這條路我自己可以走下去!」
話聲清幽的傳入他的耳中,清清冽洌的是那麼動听,可是內容卻是那麼傷人!
莫靖看著她朝鬼谷那里走去,他知道她不過是在佯裝堅強而已!其實她比誰都脆弱,需要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他沒有生氣,也不怪她剛才那麼說。他會等下去的,不管多久,他相信她會回頭,到時候她會發現他其實一直都在,而她也一直都不是孤單的……。
早在很多年前,他和莫邪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欠她什麼了,他們兩兄弟為了幫她逃離魔宮的時候,他們已經還清了當初她救他們的恩情,只是這些年來他們習慣了用這樣的理由來守護她,仿佛他們的出生就只為了護她周全一樣,是此生的使命!
莫靖看她越走遠遠,直到視線里沒有她的身影了,他才側首看了一眼身旁的墓碑,薄唇開啟問道︰「如果換成是你,你是不是也會這麼做的?」
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莫邪還在,他當然不舍得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
莫靖的心頭依然縈繞著悲愴,這是受了晚清心緒的影響,但同時他的心境也變得豁然開朗了。他一直執著的想給晚清幸福,讓她重新過上平淡而安定的生活,可是她的眼楮和心房全都被恨意填滿,根本就容不下他的感情了,除非她可以得償所願,在她了卻所有心結之後,也許才能有他一點點的位置。
莫靖知道自己不能急,更加不能再逼她了,現在的她就像是一根承載超重的弦,如果再施力下去,只會加速摧毀她!
……
另一處地方,無痕的想法雖然與莫靖的不同,可是目的卻是一樣的。他只想讓晚清可以回到過去,猶記得初見她時,她就像海上的白鷺,驚鴻一瞥間已經令他恍然!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靜時像屹立雪上之巔的白蓮,動時又像即將綻放的幽曇花,無論何時何地,她都給他驚艷的感覺,帶著無人可以超越的超凡月兌俗!
他被這樣的女子迷住了,第一次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名一女子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勾動他的心弦,那一刻,他就在想,若是可以得到她,他願雙手奉上最美,最珍貴的一切!
然而,當他的願望達成以後,他卻不再像從前那麼珍視了,他把她當成了普通的女人,一個不過是擁有絕色容顏的女子罷了。他不容許她違抗自己,更加不容許她有一絲的叛逆之心。他覺得她是自己的所屬品,除自己以為,誰也不能得到,若是她想走,他寧可毀掉!
當年他在心里許下的誓言已經在歲月的流逝中被他遺忘干淨了,他再也不是那個牽著她的手走在山林間,說是要給她所有的男人,也不再是那個許下一世情緣不變的丈夫,他犯下了錯,用盡一生一世都難以填補。………
無痕坐在房間的檀椅上,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晦暗,耳畔在回響剛才晚清在鬼谷中說的話。
確實,他是這個世上最愚蠢的人,枉他還自詡聰明絕頂,卻瞎了眼,分不清誰是好誰是壞,不但引狼入室,還動手打她,一步一步將她逼入絕地,這才造就了今日成魔嗜血的女人!
無痕心痛難忍,喉間好像要咳出血來了。他難受的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膛拋開,將那顆辜負她感情的心髒挖出來,當著她的面焚燒成灰燼!
可是,縱然他現在知道了以前的自己有千般錯,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過去的已經過去,他根本就追不回來,也無法讓那些傷痛全都抹去。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的守護在她的身邊,將她的身體調理好,然後以死謝罪……
無痕希望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晚清可以變回到從前,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她白衣粉黛,青絲飄飄,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一雙清眸不染世俗半點塵埃!他希望,她依舊可以冷冷清清,不再被仇怨所折磨著……
若是可以如願,他甘願用三生三世的時間在地獄恕罪償還今生欠下的債!
……。
兜兜轉轉,尋尋覓覓,其實他們幾人之間一直有著無形的羈絆,任誰也無法真正的擺月兌掉誰,就算對方命已逝,可魂還在,不管他們如何做,這輩子是注定要千絲萬縷,任憑你怎麼剪都剪不斷,怎麼理都理不清的……
現在的晚清根本就看不清這個劫數,,而赫連城也想不到,命中注定他們依然要糾纏著,直到真正緣盡十分……
再回首,當外面的天空飄飛綿綿細雨的時候,他驀然回首,才驚覺,其實當年的他們都錯了……
翌日
無痕早早就來了鬼谷,那時晚清也已經在那里了,確切的說,她一整晚都沒有離開。
他們兩人似乎有了共識,昨日發生的一切他們只字不提,就像一場夢一樣,醒來以後就忘記了。
「參見宮主。」無痕溫聲喊她一聲,雖然知道以她現在的功力應該听得出他的腳步聲,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出現唐突了她。
以前的他也曾這麼細心過,只不過時間不長,只有一年零一個月又十二天……
「可以開始了!」晚清淡淡應道,好像看都沒有看他。
無痕看著她的側影,目光深邃,應道︰「是!」
這是他們第二次入水調息,隨著次數的增加,相對的時間也會加長,這一點無痕心里很清楚。
他是抱著全然為她的心情,就算武功全廢也值得,只是他還不知道,這不過是晚清試探他的衷心而說的一個謊言罷了。
無痕月兌下了身上的黑色長袍,壁壘分明的胸膛上本來光潔無瑕,但現今多了一條粉色的刀疤,這是上次被炎烈所傷留下的。
晚清也月兌掉了身上的紅色長袍,曼妙的身姿如同搖曳擺動的花,縴細的好似禁不起風吹雨打!
無痕還是看了她一眼,眸低掠過了一層暗色。
晚清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說清楚,如果這次他再心神不定的話,不斷他性命不保,還會連累到她。
「本宮不希望這次你在調息運氣的時候有任何的雜念,你明白嗎?」她已經坐在了他面前,兩人中間生長著紅白色的植物,擋去了他們可以睨視到對方的視線。
「屬下知道了。」無痕回道。
「那開始吧!」晚清又道了一聲,一雙玉臂從中間的植物中伸過來,可以看見掌心的肌膚細女敕柔白,玉指芊芊。
無痕什麼都沒有說,也抬起了手臂,與她的掌心相合,然後閉上了眼楮開始了長達兩個多時辰的調息運氣!
在這段時間里,沒有人來打擾他們,鬼谷里安靜的只能听到池中植物的搖擺聲,發生沙沙沙的動靜,偶爾還有池水的漣漪聲……
這個地方因為他們的存在變得如夢如幻,好像仙境一樣,而眼前的池水就像是瑤池!
無痕這次很專心,長達兩個多時辰,他都沒有睜開眼楮偷看她一眼,而對面的晚清亦是如此。
當調息結束後,無痕沒有馬上起身離開溫泉池,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第一次的時候她差點體力不支暈過去,無痕擔心擔心發生同樣的一幕情景來。
晚清睜開了眼,身體就像虛月兌了一樣,這種調息令她覺得很吃力,但事後,她就會覺得精神很好。
「你先走吧!」晚清齊聲道。
無痕看不清她臉上的氣色,不過單單听她的語氣也知道她現在應該不舒服,如果就這麼放任她在池中,一旦失去知覺,她一定會出事的。
「宮主,我扶你起來吧!」無痕詢問起來,根本就不放心將她留在這里。
晚清不想他看見自己全身潮濕的身體,他和莫靖不同,是陌生的男人。
「不用!」她拒絕了,很干脆。
無痕好像知道了她的顧忌,說︰「屬下會將眼楮閉上,絕對不會窺視宮主的!」
其實她的身體他早就看過,就連她身上的一顆小紅痣他都清楚的記得在那個部位。
晚清皺起了眉心,沒有再說話了。
無痕當她已經默許了,站起來的時候還說︰「屬下冒犯了!」然後閉著眼前穿過那些如同蓮藕一樣的植物,來到晚清身邊時,精準無誤的將她攔腰抱起,緊閉著眼楮朝岸上走去。
這時晚清卻在看他,這麼近距離的睨視,她覺得他的氣息真的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遇上過,可是她一時間想不去來。
她在打量他,五官精致,皮膚光滑,就連毛細孔都看不見,而一雙劍眉斜長黑亮,睫毛也是又長又濃密。
「放我下來。」晚清吩咐道,現在他們已經上岸了,而衣服就在身邊。
無痕點了點頭,依然閉著眼楮,將她穩穩的放下。
晚清披上了外袍,將潮濕的身體包裹好。
「可以了。」等她穿好衣服之後又說了一句,那時候無痕才睜開眼楮,本能的看她一眼,接著才將自己的長袍穿上。
這時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是太過平靜了,令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回去吧。」晚清道了一聲,先邁開了腳步。
無痕只是點了點腦袋,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時刻注意她的身體。
當他們兩人走出鬼谷時,就見莫靖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件厚厚的裘衣,看得出他是特意來等晚清的。
無痕只是向莫靖頷首行禮,很識趣的先離開。雖然當時他從晚清身邊走過的時候心里很沉悶,可是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莫靖只是看他一眼,收回視線的時候已經將裘衣披在了晚清的肩頭上,綁好了細帶後溫聲道︰「小心著涼了。」
晚清輕揚螓首睨視他,目光平靜又柔和。他們兩人也很有默契,都不再說昨天的事。
「今日宮里有發生什麼事嗎?」走了一段路,晚清開口問道。
莫靖走在她的身邊,回道︰「一切都很正常,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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