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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赫連城像級了當時的她,放下一身的驕傲只為她!他有口難辨,害怕即使將心中的郁結說出來,她也未必能接受,亦如當年的她一樣,每日都在坦白與隱瞞中煎熬著,活的卑微;他很想死,但卻不能死,每一天都在承受良心的譴責,想要恕罪,此情此景也與當日她置身崖底,萬念俱灰一樣,想死,但又不甘就這樣死去……
兜兜轉轉,他們兩人經歷了彼此所承受的傷痛,原本兩人的性格相似,如今就連傷痛也如出一轍,不得不說,他們命中注定有緣,雖然這是一段總要了結的孽緣!
無痕听她這麼說,心如刀割,喉頭就像被淤血哽住了,令他吞咽都覺得是那麼的困難!
他又問︰「如果有朝一日赫連城出現在你的面前,願意將命親自交予你的手上向你賠罪,你會原諒他嗎?」
一瞬間,晚清的眉心蹙了起來,凝視他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這個問題她不曾想過,也不會給赫連城這樣的機會,她才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就死去,她要折磨他,要他生不如死!
晚清盯著他看,沒有隨即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無痕也看出了她眸中的意思,抿了唇。
晚清這時才啟聲說︰「如果他出現,本宮一定殺了他,但、絕不原諒他!」
她曾在莫邪的面前發過誓,凡是讓他們淪落到此絕境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而赫連城,他比白無瑕和向頂天更可惡,所以他的結局也會是最慘的!
聞言,無痕啞然心痛,原以為她不會回答了,可沒想到她一字一句的將心聲說了出來,這樣的話語真心令他絕望,似乎他現在的堅持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他苦撐這麼久,為的只是能想心中的怨恨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消除半分,可是眼下,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其實我是……」他想向她坦白,想告訴她自己就是赫連城,如果她要殺他,現在就可以動手。
「清兒!」這時莫靖的聲音傳了過來,手里端著一碗散發苦澀的藥汁,溫聲的語調打斷了無痕即將說出口的話!
晚清側過螓首看著他走來,視線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碗,清聲道︰「熬好了?」
莫靖點頭的同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後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說︰「我加重了藥效,你喝完之後就當睡一會,很快就會沒事的!」
晚清點了點螓首,張開了檀口喝下了他遞來的藥汁。
莫靖瞧著她,她的氣色一點都看不出她的身體有異樣,想來她也服用了一些藥來,但手筋斷了,如果不重新接好,就算吃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是治標不治本,有時候還會加快筋絡的愈合,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晚清很信任他,喝完所有的藥汁之後,趁自己還有精神,又吩咐了一聲,「一會讓無痕幫我接,他學了半月多,我想讓他試試!」
莫靖應了一聲,扶著她去榻上躺下,那時候晚清的眼皮已經有些重了,就連腳步也變得很沉,她開玩笑的說︰「看來你下的藥真的很重呢!」
她從喝完到現在,不過才幾分鐘而已,可她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了,就連腳步都很虛浮。
莫靖為她捻好被褥,溫聲回道︰「我不想你忍著,你睡吧,我會在你的身邊。」
晚清嘴角噙著淺笑,輕輕的點了點螓首,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無痕,什麼也沒有說就慢慢的合上了眼簾!
「開始吧!」莫靖啟聲道,和無痕說話的時候,他的語調與對晚清的時候不同,縱然聲線依舊,但卻多了一分冷意。
無痕抿著唇,在榻邊坐下,輕輕握著晚清的受傷的左手,視線落在她的傷口上。
這條疤痕很長很深,若是當日她再用力一點,別說她的手筋了,就算整個手掌也可能被斬斷。
無痕並不是沒有見過她受傷的模樣,但那一次她傷的那麼重,可是眼神卻清冷傲然,不像兩年前在皇宮的時候,他為了試探她而選擇白無瑕的時候,他看見了她眼里的震驚與心殤,還有浮現于眼簾中的水潤漣漪!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淚竟然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腐蝕他的心房,那時候的他真的很難受,在傷她、懷疑她的時候,他的心里同樣痛著,可那該死的自尊令他放不下心中的戒備,他無法容忍有人在他的面前說謊,更加無法容忍那個人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所以,他寧願彼此都痛,也要讓她知道,騙他的代價將是怎樣的!
然而,當他如願之後,他卻一點不快樂,他就像一個失去一切的可憐人,沒有成就感,只有孤獨,自責,痛苦,以及積累多年的悔恨!
……
無痕的動作很輕很柔,哪怕現在晚清根本就感覺不到痛,可他依舊小心翼翼,仿佛手里繃著一團花絮,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四散飛揚一樣!
莫靖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男人的感覺又何嘗不是敏銳的,他看得出這個男人對晚清有不一樣的感情在!
無痕為晚清接好手筋,又幫她包扎好傷口,學醫半月來能有這樣的修為,只能說他是天才!
莫靖也知道晚清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開口道︰「我們談談吧!」
無痕皺著的眉心蹙動了一下,心里也正有這個打算,便應了一聲︰「好!」
他們兩人離開了晚清的密室,去了後面的天井,那里是唯一可以看見外面天空的地方。
兩人站立在空地上,彼此身形欣長,七尺之身誰也不輸誰,一張俊臉俊逸如仙,一張魅臉魅惑入神,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還是莫靖先開口說︰「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感情你不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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