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連夜離開了皇城,這次前往卞國,赫連城所帶的人馬並不多,除了冷意和沈青兩名心月復之外,他沒有再讓任何人跟隨同行!
其實他很想放逐自己,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可是,他的心里總是有著牽掛,好像一顆心被束縛住了一樣,不管去哪里,他的心中也全是晚清的影子,而他的傷口也難以愈合!
他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隔天赫連風再來找他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走了,那時赫連風的心里很郁悶,眼眸中也是一片暗色。
……
赫連城選擇了往北走,卞國地處南方,但他為了能經過碓城,故意選了一條相對較遠的路。
他想再去鬼門看一眼,縱然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進不去了,可是心里的遺憾就是會催使他去看看,仿佛心里仍在期待奇跡能發生一樣,想著這次說不定龍玄石被打開了,而他還能與晚清見上一面!
他只想知道她沒事,一如兩年前的那場劫難一樣,她可以幸免。他知道她是無辜的,所以上天不會用那麼殘酷的手段懲罰她,他每天都在和老天說,如果要報應就沖他來,所有的一切懲處他都心甘情願!
……
皇城抵達碓城需要半月的時間,一路上,赫連城他們三人行事很低調,除了看見他們個個器宇不凡,氣度逼人之外,根本不會想到他就是當朝的六王爺。
趕了三天的路,今早天還沒有亮時,天空就下去了雨來。
如今的陰雨天對赫連城來說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每當他站在窗口看著天際的綿綿細雨時,他的腦海中就會想起晚清的話,而他的眼前也揮之不去當日的畫面!
猶記得晚清說︰總一天他會後悔的!那時她的眼神,還有那種平靜卻滿含怨恨的語調,都令他傷心至深!
那個時候他明明已經感覺很心慌了,但就因為不服輸,他選擇一味的傷害,非但沒有及時挽回,還將她逼入絕境,這才會讓事情演變成今天這樣!
現在想來,赫連城真的恨死自己了,為什麼他要去在乎那可笑的驕傲與尊嚴?為什麼他會那麼遲鈍,一而再的讓自己錯下去?
如今再回首,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佛不是說過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為何他如今已經回頭,他依然沉浸在苦海之中,就算他苦苦掙扎,都沒有人來救他!
有時候赫連城在想,難道自己真的那麼十惡不赦,所以連老天都將他摒棄了?
他找不到答案,只能一天一天的虛耗度日,一遍又一遍的品嘗心中的傷痛,直到可以麻木的一天!
赫連城看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在空中飄下,他的心又漸漸痛了。他在說︰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而在鬼門,晚清似乎听到了他的囈語聲,令她昏昏沉沉的時候突然驚醒,沒一會她就感覺到了月復部很痛,一陣一陣的,令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莫靖、莫靖……」晚清喊道,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屈肘打算撐起身體,可是疼痛一浪高過一浪,令她根本就無法坐起來!
「莫靖……」她皺著眉心喊,心里還有些害怕了,她沒有生過孩子,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住在隔壁的莫靖听到了聲音,衣服都來不及穿,只是批了一件外袍就急急忙忙的跑來了,一進門就見她皺著眉心,一臉煞白,整個心也瞬間提了起來。
「你怎麼了?」他來到她的身邊,扶著她的身體急問道。
「我肚子好痛……好像、好像要生了!」晚清用力的抓著他的手,眼里的眸光在不停的閃爍,可見明顯的驚慌。
「別怕!」莫靖回道,快速給她把了脈,又將她扶著躺下,「我去燒水,你別怕!」
「莫靖!」晚清看著他搖頭,一直手掌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肯松手,她不想一個人留在這里,她真的很怕!
「我很快就回來,別怕!」莫靖直視她的眼說,其實心里也很慌,別看他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可也沒有見過誰生孩子,更別說一會是要他親手給晚清接生。
他的額頭上也急出了一層汗,听著晚清的叫聲,他的心髒也在越縮越緊,就差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嗚嗚……莫靖,我好怕!」晚清生不出來,疼痛還越來越明顯,汗水已經沾濕了她的發。
「先呼吸,別怕,我會在這里陪你!」莫靖嘴上這麼說,可是抓著她的那只手也在輕顫。說實話,他現在比她更怕,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門關轉一圈,要是熬不過來,大人小孩都危險!
「嗚嗚……好痛啊……嗚嗚……」晚清太緊張了,死命的用力,可是孩子的頭就是出不來,反而自己漸漸沒有力氣了。
莫靖模了模她的月復部,發現胎位不正,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他固定她的雙腳,怔然了神色道︰「清兒,我現在說什麼,你就照做,知道嗎?」
晚清點了點頭,玉頸上都有了一層汗水。
……
分娩的疼難以言明,但所幸的是,最後她還是生下了寶寶,而且還是一雙,湊成了一個好字!
當粉雕玉琢的孩子呱呱墜地的時候,晚清的心里浮現出了無數種的感情,她現在哭不是因為痛,而是那種復雜難明的心情!
「清兒,是龍鳳胎,你看,他們真好看!」莫靖將孩子裹在厚暖的襁褓里,一手拖著一個準備抱給她,可是晚清卻在那一刻閉上了眼楮,側過了螓首哽咽道︰「我不想看!」
她怕自己會因為這一眼而想起那個男人,她不想再憶起以前的事情!
莫靖停下了腳步,這一瞬間也明白了她的心情,想必這雙兒女令她想起了他們的父親,那個該死的男人!
那時,莫靖的眸色也忽明忽暗,低頭看了看孩子,眼里閃過了寒光!
起先,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命連著晚清的,當他們還未成型的時候他就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