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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城帶著她上了馬車,那時晚清並沒有忘記今天帶她來這里的赫連雲。
「再見!」她回頭看著他揮了揮手,臉上的神情是柔美的。
赫連雲抿唇微笑著,視線還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赫連城,他看得出他很緊張她,而且還很介意她對他微笑,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層層的苦澀來,如同漣漪一般。
告別了赫連雲,他們夫妻兩人才坐進了馬車了,在回去的路上,晚清還和他說了赫連風欺負她的事,略顯不高興的說︰「他是壞人,他不讓我見你,還抓的我很疼,你看!」
晚清就像孩子一樣,告狀的時候還將衣袖擄了起來,讓他可以看見自己的手臂都被赫連風抓青了。
赫連城垂下了眼簾看著她臂藕上的青紫痕跡,眼神瞬間就變了。他在心疼她的同時,又對赫連風的行為感到憤怒。
「疼嗎?」赫連城溫聲問,心知她剛才一定是被嚇倒了。
「嗯。他好凶呢,是壞人。」晚清老實的點了點頭,若是在以前,就算再痛,她都不會吭一聲的。
赫連城想起了以前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事,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利箭所傷,還親自打傷了她,更甚至他廢了她的武功,這些傷害比起她此刻身上的瘀傷,那時的她該有多痛?
「對不起。」赫連城低啞道,心口就像突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晚清搖了搖頭說,「阿城沒錯,是他錯了。」
赫連城眸色幽深,輕輕摩挲著她受傷的手臂,輕聲問道︰「如果我讓他向你道歉,你會原諒他嗎?」
晚清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嗯,知道錯就好了。」
赫連城的心里越發的難受了,她可以輕易的原諒赫連風的無禮,那他的呢?她可否也原諒他這一次,就這一次?
「晚清,我也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赫連城突然這麼說道,很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目光是帶著懇求的。他知道現在的她忘記了一切,就算答應他也不能代表什麼,可是他真的很想听她說,她原來他了。
「阿城做壞事了嗎?」晚清問道,眨著一雙清澈又明亮的眼楮瞧著他,無辜的神情會令人的心越發的有內疚感。
「是。我做錯了,可我已經知道錯了,你會原諒我嗎?」赫連城回道,眼眸內在閃著緊張的光。
「會的。」晚清應道,還說︰「阿城知道錯要改,回去以後也要和瑾兒說,讓她不能做錯事。」
「你真的原諒我麼?」赫連城追問了一遍。
「嗯。」晚清肯定的回答,還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阿城的手真暖,和赫連雲的一樣。」
瞬間,赫連城的面色一怔,他在想,如果任何一個牽起她手的男人的手都是暖的,那對她而言,他也就沒有特別的了吧!
「是嗎?」他低不可聞的呢喃一聲,眼中閃過了黯然。其實如今最傻的人是他,他在幻想著她可以不計前嫌的與他重修舊好,他還在奢望著自己可以成為她唯一的依靠,不管是誰都取代不了。但是事實證明,這些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她不會特別記住他,更加不會讓他成為自己唯一的依靠。
「阿城,你是不是生病了?」晚清瞧他無精打采,臉色還不怎麼好看,這才關心的問他。
赫連城想說‘是’,他從她離開的那一年開始,他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只是他一直在苦撐著,想著有一天她回來了,他的病也就好了。
四年的相思之情,四年的悔恨糾結,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個四年!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赫連城回道,還將她攔在懷里,讓他可以抱著她,同時也可以讓她靠著自己。
晚清依偎在他的胸膛,柔聲說︰「那我們回去以後就休息吧?」
赫連城輕輕的回道︰「好啊!」
如果可以,他想和她一起長眠不醒,永遠的沒有煩惱,沒有痛苦,也沒有內心的煎熬,他們在來生重新開始。
但是,赫連城也害怕,如果有來生的話,也許她身邊的位置不會屬于他了,那時候也許是莫邪,也許是莫靖,更有可能是他的弟弟,唯獨不會是他!
曾經自詡輕狂,寧負天下人的齊王,如今卻變得膽怯起來,他沒有了雄霸天下的野心,也沒有了征服萬人的抱負,他只想守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天長地久……
隔天
赫連城帶著晚清來了楚王府,在見到赫連風的時候,他的臉色明顯不好看。
「你昨天弄傷她了。」赫連城直截了當的說,雖然聲線平平,但卻帶著懾人的魄力。其實他天生就是王者,不怒而威與生俱來,就算他自己漫不經心,但卻令旁人無法忽視。
赫連風站在一旁,面帶內疚,對著晚清說︰「對不起王嫂,我無心的。」
晚清坐在赫連城的身邊,經過一晚上,她都忘記昨天這個男人對她很不客氣了,現在听他這麼說,她才想起來,仰著螓首對他道︰「以後不可以這麼凶,也不可以不讓我見阿城。」
赫連風點了點,態度很誠懇,模樣卻像個大男孩做錯事一樣。
「對不起王兄,我不是有意對王嫂無禮的,昨天我也是擔心她會突然……」赫連風又向著赫連城解釋起來。
「不管她怎麼樣,你都不能弄傷她。」赫連城冷聲道,倏然之間身上好像有冷氣散發出來。
「我知道了……」赫連風回道,心知自己錯了就是錯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晚清見他的臉色怪怪的,也開口了,「阿城,昨天我看見有人要當娘了,肚子很大呢!」
赫連城蹙了一下眉心,又看了看赫連風,眼里是有話要問他的。
「昨日王嫂又看見婉兒了,但她沒有發病。」赫連風回道。
聞言,赫連城的心里有了疑惑,似乎晚清的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對于同一件事可能會引起她發病,又可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