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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晚清沒有再和他說自己不是他的娘,她想孩子這麼小,說了他也不會明白的,就只是抱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看著面前的赫連城問︰「他叫什麼名字的?」
「他還沒有名字。」赫連城回道,以前他們都叫他瑾兒,但這個名字是屬于他們已經死去的女兒的,如今她已經不再將他當成女兒的替身了,所以也不能再叫瑾兒了,不然只會刺激了她。
晚清听了以後,心里竟然有些難過了,孩子應該有一歲了吧,怎麼還沒有名字呢?
「你為什麼不給他起一個?」晚清問道。
「我想讓她的娘親給他起,可是她一直生病,不知道何時能康復。」赫連城看著她說。
晚清像是明白了,又看著孩子,見小家伙也在看她,一雙眼楮很黑亮,如同黑曜石一樣的迷人。
「小孩子應該無憂無慮的長大,怎麼能還沒有名字呢?」晚清這麼說道,還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突然腦中閃過了一個詞,再次看著赫連城說︰「不如先叫無憂吧,算是乳名,等他的娘親病好了再起一個,你說好不好?」
赫連城點了點頭,應道「好啊,就叫無憂。」心里還在感嘆孩子終于有自己的名字了,無憂!赫連無憂。
晚清笑了笑,還親了一下孩子的小臉,說︰「不哭哦,無憂最乖了。」
誤打誤撞間,她竟然會給孩子再起這個名字,雖然當初是莫靖想的,但他也是希望孩子能無憂無慮的長大,知道當初是讓孩子是跟他的姓,叫莫無憂,而非赫連無憂。
小家伙不在乎自己叫什麼名字,他只在乎自己的娘親會不會抱他,會不會在意他,僅此而已……
「娘親娘親……」小無憂一連喊了她很多聲,還親了親她的臉,然後緊緊抱著她不肯松手。
赫連城看得出孩子很依賴她,也很愛她,害怕她會不要他,就像他的心情一樣,明明抱著她,但心里卻依舊會感到恐慌和不安。
赫連城很想告訴她,自己和孩子都離不開她,但是,如今在她的心里誰也不裝不下,不管說多少遍,她都不會記住。
這一天小無憂一直跟在晚清的身邊,就連睡午覺的時候,他的小手里都握著她的手,仿佛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孩子從潛意識里擔心她會不要他了。
而赫連城則守在他們母子的身邊,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晌午之後,赫連雲來了,他始終放心不下晚清,想知道經過一晚以後,她有沒有好點。
這個時候他們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小無憂安靜的坐在晚清的雙腿上,小臉紅撲撲的,眼神略帶憂郁,模樣十分可愛。
當赫連雲來到院子門口時,他就听到晚清的聲音,听這話聲,想來她已經沒事了。
「王兄,王嫂。」他走來時喚了他們一聲,視線在晚清的身上落下。
「坐吧。」赫連城說道。
晚清看了他一眼,對他笑了笑,可是卻忘記他是誰了。
「晚清,你先和無憂去前面玩好麼?」赫連城有意想支開晚清,很顯然他是有話要對赫連雲說的。
晚清點了點頭,抱著小無憂離開了院子,期間她沒有再看赫連雲一眼,更沒有像昨天那樣,一看見他就歡快的喊出他的名字。
赫連城看見了他眼里的黯然,等到晚清離開之後他便幽幽道︰「她把前不久的事都忘記了。」
「是嗎?」赫連雲低嘆一聲,心里是難過的。他記得晚清說過會記住他的,但是她卻一而再的將他忘記了。
赫連城給他倒了一杯茶,開門見山的說︰「上官婉兒生產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就連孩子她都不記得了。」
赫連雲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听著。
赫連城繼續道︰「我不希望她的情緒再被任何事情打擾,所以日後……」
「我明白。」赫連雲啟聲道,在赫連城的話還沒有說完時,他就已經了然了,抬起了眼簾看他說︰「我將會迎娶蕭國的七公主,擇日就會完婚。」
赫連城倒是有些意外,這個消息似乎太過突然了。
「你想好了嗎?」赫連城問道。
「嗯。」赫連雲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
赫連城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他能明白他這麼突然成親是為了誰。
「你不會後悔麼?」赫連城又問,他很清楚情愛之事,若是他們這些人沒有遇上真愛,盲婚啞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但如今,他們都是心中有人的人,若是隨便娶妻,痛苦只會加深。
「不後悔。」赫連雲回道,還說︰「生于皇室,成親之事並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可你並不喜歡蕭國公主,娶她為妻,你真的不會後悔?」赫連城這麼問道。
「六皇兄起先也不喜歡上官婉兒,可如今他不是一樣過得很好?」赫連雲應道,已經有了決定。
赫連城也不再說什麼了,抿了唇沉默一會,半晌後又道︰「那你打算何時去和父皇說?」
赫連雲在心里深吸一口氣,平聲道︰「今日。」
赫連城點了點頭,心情竟然還有沉重。他一直希望他能不再對晚清抱有任何的幻想,可是真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的心里並不開心,反而有些難受。
一生中能尋到自己喜歡的人著實不易,若是能相在一起更是難上加難。
「請你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受傷。」赫連雲突然啟聲道,仿佛這句話他是在心里掙扎了很久才說出口的。
赫連城看著他,彼此目光相交,他應道︰「我會的。」
這輩子他最大的錯就是傷了她,令她一步步淪為今日的晚清。她是那麼驕傲的女子,但現在,她失去了原有的薄涼與冷清,變得神志不清。
赫連城早已打算用一輩子倆嘗試了,縱使這是一個漫長的而煎熬的歲月,可是比起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他覺得這種懲罰要來的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