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俊的眉宇淡淡皺著,目光悠遠,修長的右手輕輕握起,抵住挺秀的鼻尖。他在凝神想些事情,月白色的錦袍襯得他如月光一般淡雅。他知道雪山之巔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他不是怕自己的能力不夠,而是怕不能再最後的期限里帶回解藥救回雀兒。
香噴噴的飯菜彌漫了整個竹屋。
寂靜的月光。
淡飄起少許夜霧。
乳白的夜霧月光下裊裊如煙。
幾點星光。
在夜空中溫柔璀璨。
人兒還沒有歸來,飯菜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桌上。
「能不能開動了啊。」看著滿桌香噴噴的飯菜,饞的聖敖麟都要掉口水了,但林溪沫卻不許他動。
「不能。」林溪沫打掉了蠢蠢欲動的筷子。
「哦。」聖敖麟委屈的盯著滿桌的好菜,遇到林溪沫這麼久了,第一次發現她居然會下廚,而且做的菜是他沒見過的,但色香味俱全啊。
「哪來的香味?」還在竹院外的老頭很遠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前輩。」林溪沫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然後接過他手中的藥籃子。
老頭看著這滿桌的美味佳肴,在看著聖敖麟的饞樣,已經記不清楚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溫暖了。
「這是為老頭我做的?」
「當然了,前輩救人辛苦了,溪沫什麼都幫不上,只能坐一桌好吃的,孝敬您老人家。」林溪沫想看來自己忙活一下午是值得的。
「他忙什麼了,連藥都要自己采摘呢。」聖敖麟居然吃起了一位老人家的醋來了。
「那我可要好好嘗嘗你這個丫頭的手藝了。」老頭說完拿起筷子就嘗了起來。
「好吃。」這是他吃第一口的評價。
林溪沫看著滿桌的狼藉,心里不禁一陣溫暖,簡簡單單的生活真好。
翌日清晨,林溪沫就跟著聖敖麟來到了雪山之巔。
亙古的冰雪耀眼生光。
月光照在那個冰洞。
刺骨的寒氣,千萬年的冰雪。
林溪沫和聖敖麟必須要忍受那樣殘酷的冰冷。
「果然如雪山的名字一般。」林溪沫縮了縮脖子,一股冷氣就竄了進來。
「沫沫,這里這麼冷,你先下去吧。」聖敖麟心疼的握起了林溪沫那雙冰冷的雙手,然後揉搓著,希望給她溫暖。
「沒事的,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到七彩雪蓮的。」林溪沫堅持的說道。
「那我們就快點找吧。」聖敖麟知道沫沫比較固執,多費些時間讓她放棄,不如快點找點七彩雪蓮,帶她下山。
老頭站在竹屋前,倒煉著藥材。
越往前走,那股寒冷就越強烈,冷的人連骨髓都疼。
但他們心中的執著支撐著他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滿地的雪飄飄的揮灑著,給人一種純潔之美。
晶亮剔透的寒冰,給人一種萬籟俱寂的感受,他們身體都快凍成冰了,但他們的心事火熱的,由原來的一前一後變成兩個人擁抱著前進,畢竟人得體溫是最火熱的溫度。
終于支撐著到了最寒冷之處,七彩雪蓮卻開得如此耀眼。
「好美的一朵花,可是好高。」林溪沫說話的時候,牙齒已經在打架了。
全身凍得僵硬的聖敖麟的輕功根本施展不出來,而七彩雪蓮就在高處耀眼的盛開著。
「怎麼辦?」林溪沫難過的說道。
聖敖麟環顧了一下四周,卻在不遠處看到了樹藤,然後把它拾了起來。
「寸草不生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長的樹藤。」林溪沫哆嗦著。
「我想是前輩吧。」聖敖麟說道。
「哦,事不宜遲,我們先上去采摘吧。」林溪沫說完就把樹藤拴在了身上。
聖敖麟觀察了一下形勢,這個地方根本不可能讓樹藤依附著。
還好七彩雪蓮處有一塊堅冰突出,十分堅固的樣子,聖敖麟把樹藤一扔,樹藤就緊緊地纏繞在了堅冰之上。
「沫沫,你就在下面扯住樹藤。」
「那你小心點。」看著這麼危險的地方,林溪沫的心里仿若比身體更寒冷。
聖敖麟吃力的依附著樹藤往上攀爬,在聖潔無暇的純冰面前,顯得是那麼的英勇,但他沒上前一步,那堅冰就搖晃一下,林溪沫的心里就抖了一下。
終于到達七彩雪蓮的位置了,聖敖麟一伸手就采摘了下來。
林溪沫的心里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堅冰受不住負荷的一瞬間炸開,樹藤深深的滑落,聖敖麟就這樣從很高的山峰上摔落了下來。
林溪沫眼睜睜的望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多希望這一切只是幻覺。
但聖敖麟就這樣活生生的躺在了這冰天雪地里,但是手里卻緊緊地拽著七彩雪蓮。
林溪沫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聖敖麟摔倒在地,急忙跑了過去。
「沫沫,我采到花了。」一說完就昏了過去,而她卻無能為力。
淚。
悄無聲息的落下。
滴答在了這冰天雪地中。
「麟。」林溪沫的這一哭喊好似把這所有的冰都要震碎了一樣。
她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扶起了昏倒的聖敖麟。
無論如何,她都要先把他帶離這個沒有溫度的地方。
「麟,在堅持一下,前輩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的。」較弱的身子扛起比自己重的身子行走本來就十分不易,況且還是這麼光滑的冰上。
林溪沫走兩步卻要摔倒一步,但每次摔倒她都把聖敖麟好好地保護住了,每次聖敖麟的摔倒都是倒在了林溪沫的身上,不管怎樣林溪沫都不會在讓他受丁點傷害。
經過無數次的摔倒,在有無數次的爬起,林溪沫已經筋疲力竭,身上早已沒有任何溫度,嘴唇泛白,臉色泛青,身體早已疼的冰的麻木了,她能做的只是靠著意識一步一步的前進。
她不會讓他有事的,不會讓雀兒有事的。
終于走出了寒冷的冰天雪地,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但她的腳步卻沒有停下,終于在離竹屋還有不到幾百米的地方,無力地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