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夫人,只是夫人有要事在身,本太子也不便打擾,自己找找便是。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夫人的好意本太子心領了。」看著還未下馬的蘇夫人,他知道她必定有急事,便趁機這樣說道。因為蘇夫人的好意必定是想監視他,但他不會給她機會。
微一沉思,蘇雲熙看了看馬下的男子,微微頷首,「那……太子爺請自便。」說完,揚起馬鞭,隨著一干人馬,浩浩蕩蕩的離去。
她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她盼了十幾年,終于又見到了。
「太後,叛軍要來了,您趕快離開吧!」一個年老的嬤嬤俯身跪在地上,勸說道。
柳太後看著地上的人,面色哀戚,眼神有些蒼茫,「雲兒,你跟隨我多年,哀家待你如姐妹,現在叛軍來襲,哀家這里存了些細軟,你帶著離開吧!也算盡了你我這幾十年的主僕情意。」
「不,雲兒不離開!」被喚作雲兒的嬤嬤顫抖的匍匐著身子,抱住了柳太後的腿,嚎啕大哭著。她知道她要干什麼,一起面對宮里的風風雨雨幾十載,她比誰都了解自家的主子。她是想守著先帝,守著皇宮,守著穆家的江山。
可是,這叛軍來襲,豈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擋住的?
「雲兒,我心意已決,你速速離開吧。」柳太後拂開腿上的手,神色一冷。她不需要無謂的犧牲,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還的債總是有人要來討得。即使她不想,她躲避了十幾年,可是……
想到此,柳白鳳眼神閃爍,面上的哀戚更甚。
「太後,她絕對不好對付,您會死在她的手里啊!」
「哀家知道,這是哀家欠她的。」柳白鳳繞開雲兒,向窗外望了望,外面的嘈雜一直沒有消停過,有慘叫,有哀嚎,有廝殺……
她不想看到有人再犧牲了,不想看到生靈涂炭,不想看到無辜的人在她們的仇恨中苦苦的掙扎。十幾年前的糊涂決定,至今都讓她後悔,可是在**面前,她還是選擇了屈服,選擇了坐擁天下,唯我獨尊的欲念。
呵……
眼角有些濕潤,柳白鳳通體冰涼。
高蹺的花盆底鞋踏在石板地上,發出清脆蒼涼的聲音,仿佛帶著蒼茫的遙遠與無奈。
砰——
一聲震響,把她嚇了一跳。
她轉頭,看到自己的貼身嬤嬤已經仰躺在地上,額頭上冒出涓涓的污血來。
「雲兒!」柳白鳳腳步不穩的走過去,托起了雲兒的身子。她的貼身侍女,從小就跟著她,現在她想放她走,安度晚年,沒想到她卻……
「小姐,你我主僕幾十載,雲兒又怎能撇下你一人獨自離去。雲兒一直忘不了小姐處在閨閣中對雲兒笑的那一幕,還有交雲兒寫字的那一幕……」
往日的歡聲笑語歷歷在目,柳白鳳心底升起一股悲涼,仿佛讓她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雲兒……我的雲兒……你怎麼那麼傻……」柳白鳳聲淚俱下。
「雲兒不會離開小姐,也不會成為小姐的累贅,小姐,她不會放過你,你趕快離開。你想想如果您死了,君兒怎麼辦?柳妃懷孕,您就不想看看您那還未出世的孫兒,您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女乃女乃啊……」
「雲兒,你說的我都知道,都知道……」柳白鳳心里一沉,仿佛有千金重壓在心口,她不是沒想過,她也貪戀著紅塵,可是,她不會放過她,她比誰都了解她。
「小姐,雲兒先去了……這樣,您也趕不走我了……」
「雲兒?雲兒!」柳白鳳失聲嚎叫著,內心哀痛。
她現在自身難保,雲兒定是不想拖累她,便選擇這樣去了。可是,留下她來,孤獨的活著的,才是痛苦的。
——
紅格子木門被人猛烈的推開,仿佛狂風暴雨般,明亮的火把照了進來。
看清來人,柳太後並未驚訝,只是苦澀的牽了下唇角。
該來的還是來了……
發亮的鎧甲穿在她的身上,的確好看,英姿颯爽,雖已是中年,但依舊掩不住她的風華。
她慢慢的向她走來,沉重的鎧甲在她身上,發出「丁丁玲玲」的響聲,但她手中握著的刀,讓她覺得格外的刺目。
這一刻,她們終于兵戎相見了。
「柳太後,別來無恙啊!」眼尾一挑,閃過寒芒。
「雲熙,我等了你好久了。」柳白鳳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人,面色蒼白。
「哼!」蘇雲熙嗤笑一聲,「你該知道我今日來的目的。」
「你是來討債的。」柳白鳳輕緩的說道,仿佛看透了世態炎涼。
「不錯,你說的真對!你欠了我什麼,堂堂的穆國柳太後應該清楚!」蘇雲熙神色一戾,似笑非笑的道。
「對啊!呵呵……我很清楚,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要殺要剮隨你。」
听到柳白鳳平靜如水不起波瀾的話,蘇雲熙只覺得難受,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個耳光,這個仇恨她念了十幾年,恨了十幾年,背負了十幾年,就是為了今日,沒想到卻听到她說的這句話,讓她怒氣都沒地撒。
憋悶感頓生,蘇雲熙怒喝道︰「當年的事不是你一人就能承擔的,你們穆家的每一個人,還有死去的穆葉天,都得承擔,我要你們穆家江山,我要你們物歸原主,哈哈哈……」
看著怒氣沖天的蘇雲熙,柳白鳳哀戚道︰「你要江山,現在得到了,我對不住你,我甘願承擔責任,但莫要牽連無辜的人。」
「哼!無辜的人?世間有誰是無辜!」蘇雲熙反問道,憤世嫉俗,通體的寒氣仿佛要燃燒起來,「我不會放過和穆家有牽連的每一個人,當然……」眼尾一轉,「更不會放過你的兒子!」
听得此話,柳白鳳面色一驚,慘白的已無人色,她當即跪在地上,隱忍哀傷,「雲熙,這是我們上一輩子的恩怨,何必牽連下一代,我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的孩兒……」
沙啞著嗓音,穆國集權利榮華于一身的柳太後卑微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