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磁性,低沉,仿佛聚齊了世間最美妙的音符,讓人听著說不出的愜意,沉醉。
穆初槿一顫,感覺渾身仿佛被烈火烤了一下,燥熱中竟帶著小小的欣喜,那如蜜桃般水女敕的臉就如火燒的紅雲,連帶著細長的脖頸也紅起來,覺察到自己的變化,穆初槿趕緊抬手遮住紅通通的臉頰,晶亮的眸子帶著絲懊惱,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罪魁禍首。
「哈哈哈——」
容雪轉身,好不愜意的向前行去,就差拿個折扇扇風了,穆初槿呆呆的望著那抹雪白瀟灑的背影,一頭烏發垂在肩頭,僅用一根白色的綢帶束起,如此簡單的裝束穿在他的身上,怎麼可以這麼順眼好看呢?
看起來好像神仙耶!
想到這,穆初槿一哆嗦,如果他是神仙,那她穆初槿就是王母娘娘!
蒼天不公啊,怎麼可以在賦予他這麼好的皮囊時,在給他配上這麼出塵淡雅的氣質呢!
水眸盯著前面的白影一陣出神,最後好似想到了什麼,穆初槿輕拍腦門,她剛才貌似被人調戲了,而且是不苟言笑冰冷不失溫雅的風容雪,在她穆初槿的預算中最最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但凡事都有例外,他風容雪就是一個,一個始終讓人琢磨不透的男人,而有時又是那麼孤獨憂傷讓人不自覺心疼的男人!
唉……
輕嘆一聲,穆初槿甩甩頭跟上去。
喜歡便喜歡了,他的身份或是目的何必去追究呢,只要不威脅到自己,不傷害自己的親人,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風容雪有,她穆初槿亦有,不如給對方一些寬容,少些苛責,豈不更好?
想開了,穆初槿突然覺得從未有的輕松。展顏一笑,傾國傾城,霎間慌了前面男人的眼。
順著昏暗曲折的洞穴前行了大約一個時辰,出了一個約莫兩尺寬的洞口,穆初槿只覺眼前一亮,仿佛有刺眼的金光迎面撲來,帶著少有的華麗,耀眼。
「小心。」旁邊的男人扶了穆初槿一把,語氣含著淡淡的斥責。
身體一頓,穆初槿回神低頭看了看腳下,才發現有一排高高的台階,台面上涂了耀眼的金粉,顯得極其奢華,而無形中又透著一種高貴,叫人看了反而不膩。
「哇 ——北海神殿的地宮真他媽的好看!就是富貴!」包里探出一個黃女敕女敕的雞頭,圓圓的雞掛在了包鏈上,細長的雞脖子拼命的往外梗著,米粒大的小眼金光閃閃。
「地宮?」穆初槿望著眼前奢華寬闊的大廳,四面牆壁幾乎都涂著金粉,壁上吊著的燈架里都放著雞蛋大的東海夜明珠,前面的大門掛著的門簾都是用上好的珍珠、金珠串成,光彩奪目,價值連城。
整座大廳都被籠罩在一片淡金色中,在令人眩暈的金光中又夾雜著琉璃的紫色,斑駁的光影投射在牆壁上,一時間顯得影影綽綽。
穆初槿與風容雪並肩下了幾百層的台階,額間皆沁出了薄汗,穆初槿扭頭看了看容雪,氣息微喘的說道︰「我怎麼沒听阿弟說過北海神殿下面有地宮呢……」皺了皺眉,又望著奢華的宮殿,一陣納悶,這麼龐大的工程又是什麼時候建的呢,即便是建了也得花幾十年吧,亦或是幾百年。
不知怎的,雪白的身影一僵,卷曲的睫毛垂下,容雪才緩緩的道︰「也許連穆彥君也不知道吧……」
水眸依舊觀察著大廳,似乎沒覺察到身旁男子的僵硬,連對于容雪對當今穆國皇帝直呼其名也沒有注意,大概是看的久了,穆初槿抬手捏了捏眉心,淡笑道︰「容雪,我的眼有點花,這金光太刺眼了!」
「走吧,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呆太久會眼盲的。」容雪溫柔的抿抿嘴,修長的手指輕柔了下穆初槿潔白的額頭,眼底溢滿滴出水的溫柔。
小手被大手包裹,溫吞的男人領著少女不緊不慢的向前行去,對于面前的珠光寶玉視若無睹,只留一雙水鑽的眸子滴溜溜的轉著,就像餓狼看見獵物閃閃發光,穆初槿扭著頭看著價值連城的寶物慢慢的向後退去,漸漸的離自己遠去,心底泛起一股酸痛,夾雜著不甘心,都是寶物啊,倘若她穆初槿敲下一塊地磚背回去,那也足以衣食無憂的過完下輩子啊!
穆初槿帶著二十一世紀現代人的眼光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可憐巴巴,但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依舊緊緊的拉著,仿佛穆初槿會跑了般,連拉帶拽的把少女拖出去。
穆初槿扭得脖子都快抽筋了,水汪汪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來,帶著無法磨滅的委屈,這風容雪真不是人,見錢都不眼開,他依然很淡定,但是面對銀子,不,金子!對于二十一世紀的穆初槿,一個窮的響叮當的大學生來說,又怎能視若無睹?
此時此刻,穆初槿只覺的有一個貓爪子在自己的心尖慢慢的撓,抓,癢癢的。
「如果你想死在這里,我沒話可說。」前面的男人好風度的松開僵硬汗漬的小手,腳底生風的頭也不回的上前走去。
穆初槿一愣,旋即細眉一擰,癢癢的心底登時化為憤怒,作為一個窮的響叮當的的現代人,風容雪這個迂腐的古人怎麼會懂,她穆初槿永遠記得在孤兒院生活的那些日子,伙伴都可以因為一個簡陋的布女圭女圭而打架、爭吵,每個孤兒院的孩子都期望自己可以被家底富裕的人領養,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緊了緊拳頭,穆初槿扭頭又狠狠看了一眼金光閃閃的寶物,在心底決然道︰我穆初槿早晚要做天底下最富的人,能力最強的人。
「好啦好啦!通通別看啦……」少女揮揮手,一巴掌拍到頭快掉到地上萬事通翹的高高的上,水眸一眯,真是一只貪財的雞,眼底泛起一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