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再也顧不上其他,沖了過去。她心中的擔憂讓她忘記了一切,她現在只想知道躺在那里的男人,有沒有危險,她只想陪著他!
「王爺!王爺!王爺!」她連喊數聲,可是楚暄半點反應也沒有。微微皺起的眉,讓她的心一陣生疼。
眾人奇怪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他身材嬌小,衣著樸素卻華貴!他撲在暄王爺的身上,聲聲叫喚滿念悲戚!他是誰?他和暄王爺有什麼關系?
很快有人認出他就是下午跟在五皇子旁邊的少年,頓時把目光都投向了蕭之琰,卻見蕭之琰看也未看他們一眼,走上了高台,扶著蕭恆走了下來。
已經有內侍扶著樸蔚起身,用單架架起楚暄,急步走入了其中的一個帳篷!慕容清一路跟著,見楚暄入了帳篷,她想也未想便提腳進去,不料卻被人攔了下來。
「此是醫療重地,閑雜人等不能入內!」
「我……你讓你進去看看!」慕容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圍圍轉!
「你是誰?」她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冷殘的聲音。
慕容清的心一顫,回頭一看,原來是太子蕭之瑜。慕容清眉頭一皺,又轉回了頭,她不想見他。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感覺。
「太子問你話呢,竟敢不答!」太子的隨從盛氣凌人道。
「我又不是你們太子府上的奴婢。太子有權利問我的話,回不回答就看我的心情了!」慕容清冷冷回了一句,現在最好誰都不要惹她,否則她自己也吃不準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大膽!」那隨從喝斥一聲,一個小小少年竟然如此放肆,一點都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必然是有暄王爺撐腰,才敢如此目中無人。
「膽你妹!」慕容清回頭,面若冰霜,「你才大膽,太子都沒說什麼,你插什麼嘴!」
「你……你……你……」那隨從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她你半天,愣是沒有憋出一句話。
蕭之瑜勾唇一笑,和蕭之琰極度相似的眼楮閃過一道獵奇的光芒。這女子有意思,女人他見過很多,像她這樣不怕死的倒是頭一個。無論她是老四的女人,還是老五的女人,他都想把她居為己有!
「別激動,小心腦溢血癱瘓!」慕容清真不怕刺激到他,他真的中風也說不定!
「哪里來的小丫頭,這麼不怕死!」蕭之瑜上前一步,頎長的身影擋住了慕容清的目光,她不由退後一步,這才發現她已經被困在他和帳篷之間。
「傳說太子溫文爾雅,寬宏大量,傳說果然只是傳說!」慕容清眼中的嘲諷明明白白。
還會諷刺!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蕭之瑜眸中的興趣太過于明顯,慕容清的心微微一顫,這個男人很變態,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
「既然你都知道是傳說,又何必當真?」蕭之瑜非但沒有動怒,倒是溫言軟語道。
臉皮真厚!跟死妖精一樣!慕容清不由暗暗想到。
「我是誰對你很重要嗎?」慕容清低下頭,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肌膚女敕如白雪。
「重不重要,你跟我走就知道了!」蕭之瑜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慕容清大驚,眼底卻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她忽然大聲叫道︰「皇上吉祥!」
蕭之瑜一愣,立刻回頭,卻只見茫茫夜色下,火光在秋風中搖曳跳動!
慕容清趁機掙月兌了他的手,往旁邊急走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門簾,沖進了帳篷。
「你……你站住!」守衛立刻大喊一聲,可是在里面救治的是暄王爺,萬一進去捉她而傷了暄王爺,那他掉十顆腦袋也是賠不起的了!
這麼狡猾!蕭之瑜沒有想到,勾起的嘴角含著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隨她!」蕭之瑜吩咐了一聲,「四弟若是醒了,速讓人報!」
「是,太子!」有了太子這一句話,守衛的立刻放寬了心。
慕容清一入帳篷,便見太醫正在施針救人,她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吵到了他們。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離他們還有一米遠處,見楚暄的臉色恢復了很多,心里頓時放下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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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帳內,蕭恆一臉肅容地坐著。蕭之琰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之琰,她是誰?」
蕭之琰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父皇指的她是誰!護來護去,還是沒能護住她!
「不可動她!」蕭之琰答非所問。
「之琰若是喜歡,父皇指給你便是!」以為是怕怪罪,蕭恆笑著解釋道。
蕭之琰一愣,如果有了御賜的聖旨,那麼丫頭是不是必須得嫁給自己?蕭之琰有片刻的猶豫,只是忽然想到她撲到四哥身上那悲傷的表情時,他的心又是一擰。她的心中只有他,如果讓她強嫁于自己,那麼,她會恨自己吧!
見他猶豫,蕭恆以為是女子身份低微不好御賜,便道︰「只要之琰喜歡,父皇都會同意!」
他的縱容,讓蕭之琰的心一酸!從來父皇都不曾苛責于自己,無論自己做了什麼,父皇都不會處罰,即使他沒有擔負起一個皇子的責任!而縱容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有這一層關系,所以他和四哥的關系才會這般的好!父皇負了四哥的母妃,同樣負了自己的母妃!
「此事以後再說!」蕭之琰淡淡道。
蕭恆卻突然拔高音量道︰「之琰,父皇讓你選擇你喜歡的女子你不願意。那回宮之後,父皇只得從大臣中選一個女子嫁與你!今年,你必須成婚!」
「父皇不可!」蕭之琰臉色一僵,「我不想去害無辜的女子!」
「無辜!」蕭恆冷笑一聲,四個兒子,沒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自己做選擇!或者,你是想讓朕治她一個私闖圍場之罪?」
蕭之琰神色中有些許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她是我帶來的!父皇要治,便連我也一起治了吧!」
「放肆!」蕭恆氣得把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兒臣不敢!」蕭之琰立刻跪下,「父皇這在威脅兒臣!」
蕭恆冷哼一聲,「威脅你又如何?長大了,翅膀硬了,竟棄父皇的好心于不顧,你倒真是朕的好兒子!枉朕這十幾年來如此疼愛于你!」
「那便她吧!」半晌,蕭之琰低聲道,「不過父皇,必須回了宮,讓她恢復自由身才好!」
「難道她是勾欄女子?」如果真是那地方的女子,蕭恆已經在考慮怎麼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是!」蕭之琰立即道,「她家世清清白白,是個好女孩!」
「那就這樣!小李子,拿紙墨來!」
蕭之琰忽然間有一種頹然之色,或者是自私吧,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眼看著命運之輪逐漸月兌離正常的軌道,卻無可奈何!
「皇上!景侍衛來報!」帳篷內寂靜萬分,只有蕭恆寫字的「沙沙」聲。
「讓他進來!」
「宣!」
門口的景侍衛立刻進來跪下道,「參見皇上!屬下已查過瞭台四周,除了發現兩條拖痕,並未發現其他!」
「暄兒的病如何?」蕭恆問道。
「暄王爺身中毒不深,太醫正在施救。屬下看過暄王爺的中毒癥狀,很像是‘七日散’!」
「傳命下去,封鎖絕凌峰!任何人不得離開,若有違者,格殺勿論!」竟敢在他眼皮子眼下耍陰謀,他倒是要看看,是誰向天借了膽,這麼不要命!
「是!」一品帶刀景侍衛立刻領命退下!
「父皇,若無其他要事,兒臣先行告退!」蕭之琰行了個禮,轉身便走。
「之琰,替父皇向你母後點一柱香,告訴她,父皇從未忘卻!」蕭之琰掀開門簾的手一頓,眼底有苦澀蔓延而來,他是不是應該高興,高興日理萬機的父皇竟然還記得這個日子,記得他的母妃!
「兒臣會的!」蕭之琰淡淡留下一句,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帳篷外月涼如霜,晚上的絕凌峰,少了白天的那一份偉岸大氣,卻多了一份蕭條之感。
明日,又將是怎麼樣的一個光景?他無意于權謀爭斗,可惜,偏不隨人願。從他出手殺了那頭猛虎開始,必須要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