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默最愛逗弄柳雲河,柳雲河時而臉緋紅如朝霞,時而怒目相視,在凌羽默看來都是情人間的嬌嗔。恐怕連柳雲河自己都沒發現,這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嫵媚動人,宛如被情郎呵護在手心里的閨閣少女,事實上,她的確是被未婚夫捧在了手心中的待嫁少女。
呂衡樂見其成,捻須而笑,如果凌羽默做了他義女的裙下之臣,待時機成熟,與凌中天決裂,凌羽默就是他的殺手 ,至于這殺手 的威力到底如何,就要看他這義女的本事了。
沈意瀟含笑,眼角的余光瞥見凌羽默,從他這個方向看去,兩人當真是如膠似漆,宛如一人。領舞的舞女輕揚水袖,抖落在沈意瀟的面前,沈意瀟也是風月場的常客,眉目含笑,漂亮的桃花眼魅惑人心,手執長袖,稍一用力,美人便穩穩地落在他懷里。
呂衡府里的歌姬和舞女都是從各地搜羅而來的,不但能歌善舞,且一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呂衡專權,結黨營私,府里難免應酬,這些女子都被教的極好,知道如何取悅男人,讓他們對呂衡的話言听計從。
尤其今晚安排給雲天縱和沈意瀟接風洗塵的舞女更是妖嬈至極,艷若桃李。這女子一襲水綠色薄紗,香肩外露,朱唇輕啟,嬌聲道︰「沈公子,翠微敬您一杯。」縴縴十指將酒杯移至沈意瀟唇邊,沈意瀟接過,一飲而盡,笑道︰「你叫翠微?遠望則翠,近之則翠漸微,好名字。」
女子被稱贊,且是如此俊美宛若神祇的翩翩公子,自然喜不自勝,笑聲如黃鶯般婉轉動听,「沈公子真會哄人開心,那翠微,再敬您一杯,如何?」
沈意瀟修長的食指輕輕滑過女子白女敕的臉龐,笑道︰「沈公子剛剛已經喝了,那翠微要不要也喝一杯?」
翠微嬌笑連連,臉上泛著薄紅,道︰「那翠微陪沈公子喝一杯。」
兩人視若無人的**,翠微坐在沈意瀟的腿上,偎依在他懷里,來回扭動著柔軟的嬌軀,那意思很明顯,沈意瀟又怎會不知?他倒是很配合地撫模著懷里女子的身軀,女子笑著躲閃,反而更躲進他懷里,沈意瀟一手攬著女子的縴縴細腰,一手覆在女子胸前的柔軟上,恣意揉捏,女子笑罵一聲,沈意瀟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魅惑一笑,「怎麼?你不喜歡?」
女子握著他的手,嬌笑一聲「討厭」,放在自己胸前,典型的欲拒還迎。
與此同時,另一名身穿紫色薄紗的美人也來為雲天縱斟酒,雲天縱宛如江南的才子,斂去一身的鋒芒。美人敬酒,自然不能不喝,這酒都是呂衡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酒香醉人,入口香馥醇厚。
美人靠近雲天縱懷里,笑道︰「雲公子,紫蝶再給您斟一杯。」
那紫蝶仿若柔軟無骨一般,整個馥郁的身子都靠在雲天縱懷里,雲天縱順勢抱住她,薄唇勾起,道︰「有勞紫蝶姑娘了。」
女子又靠近一些,吐氣如蘭,道︰「雲公子太客氣了,紫蝶願意伺候公子。」
……
呂衡看著三人一個個醉倒溫柔鄉,好不得意。這些女子都是他請人精心教的,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對他府里的歌姬舞女垂涎三尺,甘願拜倒在石榴裙下。
方鈺面無表情地在一旁喝酒,眼楮卻一直盯著柳雲河。她們都是呂衡義女,呂衡卻更偏愛柳雲河。她美貌如花,柳雲河更賽過百花顏色。她勤學苦練,才有如今的一身武功,柳雲河卻是天資聰慧,悟性過人,功力深不可測。她在外面拋頭露面,殺人如麻,柳雲河隱入暗中,出謀劃策。她幾次激柳雲河與她比劍,柳雲河卻極少出手,僅有的那麼一次,她輸得一敗涂地,狼狽不堪。柳雲河處處勝她十倍、百倍不止,她如何甘心?
月過中天,舞女都退下,晚宴也接近尾聲。呂衡起身道︰「今日已晚,酒過三巡,老夫年紀大了,便不再相陪。三位公子旅途勞頓,今日就此作罷,早些歇息,明天老夫就準備二公子與河兒的婚事。」
凌羽默笑道︰「那就有勞丞相大人了,羽默先在此謝過了。」
呂衡笑道︰「等再過三天,你就該改口,隨河兒叫老夫一聲義父了。呵呵……」
凌羽默從善如流,「是。」
呂衡道︰「翠微、紫蝶,好好服侍兩位公子,知道了嗎?」
兩名女子恭敬應「是。」
雲天縱道︰「丞相大人只管去休息,不必過多操心我們。」
呂衡連連道好,「既如此,老夫就先失陪了。河兒,天色已晚,你也早點休息,知道了嗎?」
柳雲河一笑,道︰「河兒謝義父掛念,河兒知道。義父慢走。」
雲天縱、沈意瀟和凌羽默道︰「丞相大人慢走。」兩名女子深施一禮,道︰「恭送相爺。」
下人前後開路,呂衡悠閑走在當中。
方鈺經過柳雲河身邊,冰冷著一張如花的臉,道︰「恭喜妹妹覓得如意郎君。」
柳雲河一笑,直視方鈺的眼楮,「多謝。」她與方鈺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一處長大,但兩人不但沒有交情可言,更曾如仇敵般拔劍相向,斗得你死我活。
方鈺別有深意地看一眼凌羽默,凌羽默純真一笑,這是第一個恭賀他們的人,誰知方鈺卻說道︰「好自為之。」
凌羽默一怔,也只是瞬間的事,依舊笑容純粹,「我一直都很好啊,以後有河兒陪我,只會更好。」
方鈺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沈意瀟和雲天縱都微微沉了臉,看著柳雲河,方鈺這話意有所指,他們豈能听不出來。柳雲河完全不當他們存在,對凌羽默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凌羽默很是不舍,他恨不得每一天,每一刻都與柳雲河廝守在一起,拉著柳雲河的手,央求道︰「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柳雲河故作嬌羞,「中原規矩,成婚前三日,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好了,我先走了。」
柳雲河離去,凌羽默心里一下子便落了空。沈意瀟涼涼道︰「人已經走遠了,別看了。」
凌羽默回頭問哥哥,「真的有這種規矩嗎?哪個活得不耐煩了,定這樣的規矩。」
雲天縱笑道︰「那個活得不耐煩的人已經死了上千年了。」
凌羽默皺著自己的女圭女圭臉,說不出的可愛。
翠微和紫蝶上前,一人挽著一個,道︰「公子,我們服侍公子去休息吧。」
沈意瀟捏著翠微的下巴,「好啊,可別本公子沒睡呢,你就先睡了。」
翠微嬌羞一笑,又是無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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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