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官初月醒來,丫頭還在熟睡,雪狐在她懷里睜開眼,露出一道縫隙,又閉目養神。上官初月輕笑,這小東西不像昨晚時對他親熱。
回眸,丫頭恬靜的睡顏便在眼前,只是半張臉都被遮在面巾之下,不得一窺其面貌。上官初月伸手,手停在丫頭耳邊,片刻之後,又放下。余婆婆說丫頭面有傷疤,是以才以紗遮面,若自己不經她的同意,恐怕又要惹這丫頭不快了。
「丫頭,丫頭,醒醒。」上官初月輕輕搖著丫頭的肩,丫頭不悅地蹙眉,在他懷里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重新睡下。上官初月笑笑,驟然抱起丫頭,在樹下旋轉,爽朗的笑聲從他口中溢出。丫頭驚醒,不但沒有驚慌,反而笑得不亦樂乎,雪狐在她懷里也是難得的還心情。
上官初月停下來,笑意更深,「怎麼樣,醒了沒?」
丫頭點點頭,上官初月把她放下來,右臂因為一夜被丫頭枕著,都僵硬麻痹了。丫頭笑著給他捶肩,上官初月活動臂膀,這對他來說是新鮮的,第一次有人枕著他的手臂睡了一夜。
丫頭用手勢比劃,「你餓不餓?我給你備早膳。」
上官初月蹙眉,「我還是看不懂你在說什麼。」丫頭也蹙眉看著他,她又不能說話,又不會寫字,余婆婆又不在身邊,她該怎麼讓他知道呢?
上官初月聰明絕頂,問︰「你在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早飯?」丫頭展眉一笑,點點頭。
「走,吃飯去。」丫頭跟在他身後,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眸里都是幸福洋溢。
雪狐一蹦一跳地跟在兩人身後,這是它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眾人視線里。府里知道丫頭有雪狐的人僅只余婆婆一人,平時丫頭都讓它自己呆在屋里,偶爾出去,也不能走得太遠,還要避開眾人的視線。
這次能光明正大地出來四處走動,雪狐的心情猶如三月春風,六月清荷般爽快,一蹦一跳就跳到了兩人的前面,在前面開路。
丫頭的心思都在上官初月身上,根本沒空理會雪狐。
剛出蘭嫣院走了一會兒,正巧遇見余婆婆,丫頭不在蘭嫣院了,但院子里的花草總得有人大理,余婆婆一大清早便過來看看。
丫頭看見余婆婆,跑過去挽著她的手,這五年在府里面都是余婆婆在照顧她,才不會那麼孤單。余婆婆慈愛地笑看著她,有給上官初月見禮,「主子。」
上官初月擺手,丫頭待余婆婆這般親昵,他很不想承認自己有點酸溜溜的,「丫頭,走了。」
余婆婆示意讓她快去伺候,丫頭才跟上去。上官初月面色無波,只是步履匆匆地向前走,丫頭感受到他的怒氣,心里卻不知為何。
丫頭去廚房給他準備早飯,上官初月叫住她,「我喜歡先喝茶再吃飯,你先去備茶。」丫頭也帶了些許莫名其妙的怒火,給他備茶去,端來了茶,又去備餐。
上官初月一邊品茶一邊逗著雪狐,雪狐似乎也很喜歡喝丫頭泡的茶,上官初月給它倒了一杯,雪狐很受用,完全不管自己的主人正在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而忙碌。雪狐可愛的樣子著實取悅了他,笑聲爽朗,不斷傳來,雪狐很配合地仰天長嘯,上官初月更是樂不可支。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雖然他一直都是面帶笑容的,但更多時候只是一種偽裝罷了,並非發自內心的。
等用過了餐,在外面享受晌午的暖陽,上官初月特意讓人給雪狐準備了一只燒雞,狐狸都是喜歡雞,用燒雞來誘哄它最合適不過了。但令上官初月不解的是,雪狐面對燒雞完全無動于衷,上官初月看向丫頭,「它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屑一顧?」
丫頭顯然還記恨吃飯前上官初月莫名的怒火,從灌木上折下一段女敕枝,從不情不願地走過來,一片一片女敕葉都摘下來,喂給雪狐。
上官初月瞪大了眼楮,異常挫敗和不解,狐狸不要燒雞要樹葉?
現在的狐狸都這麼有菩薩心腸嗎?
還是說有其主必有其寵?丫頭貌似也是只吃素。
「丫頭,你的狐狸還真是,很特別啊。」
……
丫頭心里酸酸的,雪狐自從遇見上官初月就一直賴在他懷里,以前可沒見雪狐對她這般殷勤,丫頭撇撇嘴,難怪人家說臭味相投,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上官初月在七星亭陪雪狐玩,桌上有水果,雪狐才吃了那麼一點女敕樹葉根本就不飽,這些水果都是才剛摘下來,非常新鮮,自然而然就成了它的每餐。一盤水果七倒八歪,慘不忍睹。
上官初月越看越驚奇,「丫頭,這小東西有名字嗎?」
丫頭搖搖頭,上官初月,「不如叫它小白吧。」
小白?雪狐就叫小白,那黑狐是不是叫小黑啊?丫頭睜著自己水靈靈的眼楮看著他,她不同意這個名字。上官初月,「我覺得小白很好啊,是不是小白?」雪狐根本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上官初月笑得溫和無害,雪狐吃得也差不多了,慵懶地在他懷里曬陽光。
「你看,小白都不反對,它很喜歡這個名字。哈哈……」
丫頭怒瞪雪狐,你個沒出息的小東西。
沈意瀟來的時候,很驚訝地看著桌子上的水果殘渣,「二哥,這些都是你吃的?」
上官初月指了指懷里的雪狐,沈意瀟也來了興趣,這是雪狐,很難得才能遇見的,「雪狐?」上官初月點點頭,沈意瀟似恍然大悟,「原來雪狐喜歡吃水果呀,難怪我養的那只沒養活呢。」
丫頭暗忖,是你不會養吧,天下間吃素的狐狸可就她家這一只,絕對獨一無二。
才不過半天的功夫,雪狐的消息就傳遍了柳府,雪狐有靈性,渾身毛茸茸的,小小的身子也是肥嘟嘟的,怎麼看都是一個雪球,只是這個雪球還長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
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