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帶劍的中年男人很不屑,「這不是秦洛,秦姑娘嗎?原來莫少俠與秦姑娘已經喜結連理了,真是恭喜啊。」
這男人句句諷刺,秦洛暗中記了他一筆,臉上卻是春桃含笑,嫵媚逼人,在別人看來那叫一個春心蕩漾,嬌羞無限,「多謝。」
莫之淵已經想封了她的嘴,說這樣的話不是故意讓人誤會嗎?幸好他沒反駁,如果反駁,估計這丫頭還要來一段哭訴薄情郎負心漢的戲碼。
秦洛不記得那男人,不過那人記得,當年他也曾找秦洛求醫,結果秦洛一個看他不順眼,戲弄一番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結果那人的兄弟不治身亡,于是一直耿耿于懷,心懷嫉恨。
眾人一听,原來莫之淵的妻子是聞名江湖的女神醫秦洛,還是很沸騰的,秦洛算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她所醫治的人里面既有名門之後,也有下九流,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喜好和心情的好壞,因為這個,也得罪了不少武林人士,仇家不是一般的多。
丁子慕深施一禮,「秦姑娘,求您幫我們華山派找出家父的死因,家父至今不能入土為安,他死不瞑目啊。」說著說著,便落下淚來。
秦洛假笑應付,這些人還真當她是仵作的嗎?
莫之淵,「請少公子開棺。」
丁子慕點頭,擦一把眼淚,頗有幾分悲壯的意味,「來人,開棺驗尸。」
秦洛捂著鼻子,蹙著眉,雖說他們已經盡量保存尸體,但天氣炎熱,尸體腐爛得很快,棺蓋打開,還是有一股嗆鼻的腐尸氣味。
葛景明讓不相干的人出去,屋子里面留下的都是丁萬林的嫡傳弟子和無我大師等生前好友,丁子慕對葛景明怒目而視,他一直懷疑害死他父親的凶手便是葛景明,父親一直屬意自己接掌華山派,如今父親一死,葛景明是嫡傳大弟子,成為華山新一任掌門也順理成章。
于是派內不合,雙方表面和睦,實則互不相讓,丁子慕與葛景明也視對方為絆腳石,欲除之而後快。
丁萬林的尸體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秦洛把銀針拿出來,在尸體的喉部、胸部以及月復部都扎下去,結果也並沒有發現中毒的征兆,秦洛蹙著眉,仔細端詳尸體的面部表情,雙目驚恐地睜大,口也張開,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倒像是被嚇死的。
莫之淵也覺得奇怪,兩人相視一眼,秦洛指著尸體,「把他胸膛的衣服解開。」
莫之淵依言解開尸體上身的衣服,秦洛盯著他心髒的位置,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就對準了尸體,丁子慕大驚,怒斥道︰「你要做什麼?我父親已經死了,你還要在他身上劃上一刀嗎?」
秦洛反問道︰「你父親已經死了,怎麼還不讓他入土為安?不就是想查明死因,為你爹報仇嗎?我現在做的就是要找找出凶手啊,當然,若你不願意,我不勉強。」秦洛攤攤手,本來就不關她的事,若不是看在莫之淵面子上,跪著求她,她都不來。
莫之淵,「丁公子意下如何?」
丁子慕權衡再三,「好吧。」
秦洛把匕首丟給莫之淵,「把他心髒取出來。」
莫之淵微有詫異,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血腥的話,不過秦洛一臉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莫之淵也不多說廢話,當真當著眾人把丁萬林的心髒取了出來。
無我大師雙手合十,口念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丁子慕嚎啕大哭,趴在棺木前,念念有詞,「爹,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慕兒給您老人家報仇雪恨啊,爹……」
莫之淵將心髒放在燈下讓秦洛仔細研究,他是習武之人,殺人雖多,卻很少見到人的心髒,除非是極其變態的殺手,殺人凶狠,將人碎尸萬段,五髒六腑都袒露在外面,這樣的場面是極其令人反胃惡心的。
夜幕漸漸降下來,秦洛一眨不眨地盯著心髒研究,眾人等她的消息。
葛景明道︰「師父的心髒並沒有什麼異處,不知夫人一直不曾下斷言,可是有什麼我們看不出來的?」
眾人點頭,他們都是習武之人,一個人若是被對方震碎了心脈,胸口處自然會有淤青掌印,可丁萬林的胸口什麼也沒有,那就應當排除這個可能性。
即便真是被人震碎了心脈,那現在心髒被取出來,所有的心脈全斷了,還能看出什麼呢?眾人帶著疑惑,等秦洛說話。
莫之淵仔細觀察,丁萬林已經死去十天,血液的顏色呈暗紅色,且凝固了,這樣看的確看不出什麼,若是早幾天或許還能有所發現。
秦洛終于站起來,伸伸腰肢,打了個哈欠,「好累啊,你們華山派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起碼也應該倒杯茶,上盤菜吧。」
眾人……
對著一個死去十天的人的心髒,還能有心情張口要吃的,誰吃得下啊,偏偏有人就說得出口,丁子慕一臉悲憤,「你把我父親的心髒都取出來了,看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不會想就此作罷,吃頓飯,休息一晚,明日下山去吧。」
秦洛冷笑,「本姑娘就打算這麼辦了,你能攔得住?」
丁子慕,「秦洛,你別以為我父親不在了,就當我們華山無人,可以任人欺負。」
秦洛笑得益發放肆,「就算你父親在,我也照樣欺負你們華山派無人。」
「你……」丁子慕悲憤交加,華山派弟子也怒不可言,紛紛拔劍,嚴陣以待。
莫之淵沉著臉,果然待秦洛來就是來惹是生非的,秦洛嘟著嘴,不情不願道︰「丁萬林是被嚇死的。」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丁子慕怒道︰「我父親一生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什麼沒有見識過,怎麼可能是被嚇死的?」
秦洛無奈,「我不說,你要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你到底要怎樣啊?還是說,你希望我說什麼,你希望凶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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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