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之淵趕到,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難道郁婉心沒有說謊,她真的跟一名男子走了?
只見,夕陽下,秦洛與一名年紀相仿的男子恣意玩鬧,在她臉上又出現了久違的燦爛的笑容,余輝點點,她就如三月怒放的桃花般燦爛明艷,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失去了一貫的本真,是這個男子讓她再次找回自己。
他這樣想著,腳步停駐在他們的身後。
那男子與秦洛年紀相仿,頭戴銀冠,發絲不見凌亂,膚色勝雪,堪比秦洛,一雙丹鳳眼眸波顧盼生輝,雙唇不似莫之淵薄涼,倒有三分女子的瑩潤,不笑時令人見之含笑,笑起來不似沈意瀟的妖嬈邪魅,卻是流光照彩。
只見他的目光在秦洛身上細細流轉,倏地一笑,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秦洛登時羞得滿臉通紅,抬手便打下去,那男子用手臂隔開她的手臂,又用另一只手包裹住她的縴縴素手,臉上呈現出無限悔恨之狀,額頭抵住她的手,又趁機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秦洛哭笑不得,卻並沒有一點生氣,照舊與他說著話,臉上笑得甚是甜蜜。
莫之淵站在遠處,並沒有听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唯獨只見她目比秋水,笑靨如花,容貌明媚照人,越看越美,心里思緒萬千,想到她與其他男子如此親密,更有一種難言的酸楚。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劍鞘,心里卻有一種失落。
只見那男子倏地被秦洛一腳踹到在地,她居高臨下笑睨著他,那人笑著央求,秦洛搖搖頭,最終他還是認命地跪爬在草地上,秦洛歡欣鼓舞地側坐在他的背上,竟將那人當馬來騎。
然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莫之淵看得出來,那男子心里也是高興的,他必定深愛著秦洛,否則不會這樣不顧男人的尊嚴,只有為心愛的女人才能做到這樣吧。
就在他們轉身之際,那男子的目光從莫之淵身上掠過,他抬起頭,笑著向秦洛使了一個眼色,秦洛抬眸望去,果見一男子站在他們的前方,不是莫之淵是誰!
秦洛趕緊從那男子背上站起來,笑著揮手跟他打招呼,「莫之淵,我在這。」
莫之淵突然有一種想要逃離的局促感,心里想著,身軀已經轉身背過他們,秦洛不明所以,急忙去追趕他,他們在此等候,就是為了等他。
莫之淵越走越急,身後男子的笑意越來越深。
秦洛追趕著他,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莫之淵置若罔聞,依舊向前疾走,秦洛突然停下來,向著前方大喊,道︰「莫之淵,你給我站住。」
莫之淵果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雙目盯著他,莫之淵的眼楮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冷峻沉靜,她忽然覺得心里委屈極了,在這里等了這麼長時間,等到的卻是他的無情和冷漠。
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莫之淵嘆口氣,把她抱進自己懷里,輕聲撫慰。
秦洛越哭越急,眼淚似斷線的珍珠滾落下來,濕了他的衣襟,哭著說道︰「莫之淵,你欺負我。」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別哭了。」莫之淵柔聲安慰道。
秦洛不依不饒地哭著,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伏在他的懷里,淚如雨下。
她是真的委屈了,若不是孟三清及時趕到,她寧願一死以保清白,她已經是莫之淵的人了,且傾心于他,自然不能**他人,之所以不肯離去,也是怕他找不到自己,所以在此等候。
莫之淵剛剛的冷漠,著實傷了她的心。
自從遇上莫之淵,她才知道,原來心可以這樣痛,即便傷痕累累,還是忍不住要想著他。
孟三清一步步踱過來,一派悠然,眼楮里藏著深深的笑,佯裝咳嗽兩聲,秦洛抬眸,尚是梨花帶雨,說道︰「孟三清,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孟三清氣得想打她,秦洛縮了縮脖子,把臉埋進莫之淵懷里,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莫之淵的眼眸忽的一沉,孟三清?江湖上號稱辣手摧花,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秦洛怎麼會認識他?
孟三清已經習慣了像他這樣的眼光,笑得依舊坦然,他惡名在外,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不過江湖傳言冷面冷心的一品堂堂主莫之淵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不是親眼看到,他絕對不會相信的。
********************************************************************************
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