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洛洛背起包包,偷偷地下了樓。
剛走到客廳,忽然听到「砰」一聲,水杯掉地的聲音。
「你……你是誰!」黑暗中,鬼殃驚恐地瞅著洛洛。
「啊……小殃啊,是我……」洛洛匆忙指了指自己丫。
「大……大駱駝?」鬼殃定了定神,眼前的少女一頭咖啡色的卷發,墨色的眼楮,穿著米色的呢子大衣,咖啡色的打底.褲,米白色的狐狸毛短靴。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鄰居家乖巧的小妹,若不仔細看,真很難看出她是自己的媽媽……
想到這里,鬼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大半夜,你打扮成這樣要去哪!媲」
「喊什麼啊……」洛洛伸出小手,擺出一副萌萌的「噓」動作「大家都還在睡覺呢,偷偷地……」
「大駱駝!」鬼殃又羞又惱,伸出手用力抓住洛洛的手臂「你這是要去哪?背這麼大包小包!」
「我說小殃……」見鬼殃對著自己發飆,洛洛無奈地看著他。
真不明白,爹愛吃醋,為什麼兒子也這麼愛吃醋……
小孩子把媽咪看得太緊,將來會有戀母傾向啊……
「我好歹是你媽媽,你能不能稍微尊敬一下我啊,媽媽出門兒子沒大沒小地拉著合適嗎?」
「你還知道你是我媽?」鬼殃听到洛洛自稱「媽媽」,心里稍稍一暖,可是,嘴上依舊很不爽快。
他從上將洛洛打量到下「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哪點像為人母?」
「你……」洛洛頓時氣得鼓起嘴!
「你是不是要去妖界?」就在這時,鬼殃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你都知道了?」洛洛一怔。
「我當然知道。」鬼殃將信紙從口袋中掏了出來「我都看了,也查了一下。」
「好小子。」洛洛瞪大眼楮瞅著鬼殃「都敢從媽咪的口袋里偷東西了……」
「別去。」鬼殃打斷洛洛的話語「找不到的。」
「什麼找不到找得到的?」一听到鬼殃說「找不到」三個字,洛洛原本安定的心頓時慌亂了起來,她的眼角開始泛紅,眼淚開始泛濫,心髒又開始狂亂波動……
「真的找不到的,你先听我把話說完。」鬼殃看得到洛洛面色的慘白,慌忙扶住她「大駱駝,你現在身體太虛弱,心衰不是死一次就能治療的,你必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上次妖帝他找到的燭天草,已經算是奇跡了。
燭天草可是傳說總的藥草,幾千萬年說不定才能遇到,既然有了第一顆,就不可能再被你踫到第二顆……
而且,你現在身子弱,現在本來就是冬季,寒妖靈山更冷,如果你去了,說不定會加重心衰……
雖然你還有幾條命,但是難道你沒發現你非常虛弱……」
「鬼殃。」听著鬼殃越說越玄乎,洛洛猛然伸出手堵住他的嘴「鬼殃……你知不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鬼殃沉默。
「你……」
「我知道。」鬼殃頓了一下「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這麼勸你。」
「……」洛洛發愣。
「正是因為死的是我的爸爸,我才不讓你去。」鬼殃說著,眼楮也變紅「大駱駝,就算你把爸爸救活,又能怎麼樣?
你們兩個會相愛嗎?會在一起嗎?
據我所知,現在妖企和鬼氏鬧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干爸爸維持著,可能妖界早有人沖來殺了我們。
就算爸爸復活了,你確信他會愛你?
別忘了,無論如何,你都是間接親手殺了他的人……」
「……」洛洛的身子猛然一顫。
「再說了……
大駱駝,你要知道,我只有你一個媽媽,爸爸現在死了,根本不可能活過來,他們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安慰你,元神都碎了,怎麼復活?
如果能復活,大家都去復活了,又怎麼會有陰陽相隔、生死未卜這些詞語?」
「……」洛洛頓時感覺雙目一白。
許久許久以前,神祁明似乎說過這樣的話「妖怪和人一樣,死了,是不能復活的……」
「所以,別去好不好?」鬼殃的聲音中帶著哀求「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小殃……」听到鬼殃要哭出來的聲音,洛洛這才睜眼仔細去看眼前的孩子,他的眉宇之間像他的父親,妖冶風情;而他的唇齒之間也像她,粉女敕可愛……
只可惜,他的媚眼旁有深深的黑眼圈,唇齒中有吐不盡道不完的苦澀……
呵……這是他們的孩子啊……
他們兩個打打殺殺爭爭吵吵了那麼久,原來這個孩子一直在一個人默默承受……
自己都曾幻想過如果爸爸媽媽還活著的幸福,這個孩子,又何嘗沒有想過呢?
更何況,他還沒有滿一周歲……
明明應該還在襁褓之中享受父母疼愛的孩子,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父母相互殘殺……
「小殃……我覺得我還是要去找。」洛洛頓了一下,伸手,捏了捏鬼殃的臉。
「大駱駝……」鬼殃神色一暗。
「小殃,就算救活他,他會討厭我,或者因為我是貓又而要將我趕盡殺絕……可是,他總不會傷害你吧?」
「……」鬼殃一怔。
「虎毒不食子,如果我沒了,說不定他能將你名正言順的接走,給你幸福的生活,你不需要再寄人籬下……
而且,那樣的話,你的弟弟妹妹也不用在修道院成長,至少可以有爸爸的懷抱……」
「弟弟……妹妹……」鬼殃猛然睜大了眼楮,他搖了搖頭「大駱駝你該不是……」
「我這個媽咪真是差勁,明明沒什麼能力養,還生那麼多……」洛洛無力的扶額。
「大駱駝……」
「所以,小殃,我得去。」洛洛握緊了雙拳「如果能,我去了,至少能換來你們的幸福;如果不能救活,那麼,既然已經拼了命,至少沒有後悔……」
「大駱駝!」
「我沒有辦法做給你襁褓依偎的媽媽,至少做個有義氣的媽媽,對吧?」洛洛說著,松開鬼殃的臉蛋「還早哦,去睡覺吧。」
「大駱駝……」
「蛋蛋,出發了哦。」洛洛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走。
「好 ~。」蛋蛋說著從洛洛的背包里鑽了出來,化身成一個肉呼呼的車子。
「等我好消息。」洛洛說著,鑽進了車子里,隨著一陣風,消失在了空中。
「大駱駝……」
望著洛洛消失的身影,鬼殃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大駱駝,你一點都不懂孩子,你一點都不懂……
我一點都不想要講義氣的媽媽,我只是想要媽媽,只是想要媽媽……」
※※※※※※※※※
肉乎乎的蛋蛋在世界隧道中如同一陣風一般前行。
不出一會,他大吼一聲沖出隧道,步入一片銀芒的雪域。
「洛洛,你就先坐在我身上好了。」蛋蛋吐了口氣「這里已經是寒妖靈山了,一會團團帶著悅音就來了,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踫雪了。」
「恩……」洛洛點頭,她下意識環顧四周。
原本應該是一片氤氳的寒妖靈山,此時非但沒有白霧裊裊纏繞,反倒是一眼千里,銀芒一片。
「好冷。」洛洛下意識抱緊了身子。
「洛洛——————」就在這時,不遠處,團團正撲閃著大翅膀,跟著金色的小龍朝著洛洛飛來。
小龍撲到落落的懷里坐下,他高興地看著洛洛「我已經問過附近的花精了,貓又大人,燭天草出現的那一帶就在前方,只要走,一定找的到。」
「恩!」洛洛點頭,抱緊懷中的悅音,趁勢在他身上取暖.
一行人開始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雖然這會寒妖靈山的雲霧都已散去,視線變得寬廣,但是,路卻變得異常難尋。
大雪很厚,地面上的雪能有一公分深;樹梢上盡是巨大的雪塊,堆積在一起,整個視線一片銀芒,別說看路,就連方向,找起來都要好久。
「蛋蛋,你不會迷路嗎?」洛洛不禁擔憂道。
「才不會。」蛋蛋驕傲地笑道「洛洛,雖然我們夫妻有點坑爹,但是我們是貨真價實的神獸哦,方向干什麼的還是找起來很隨意的~。」
「這就好……」洛洛一頓,隨後看了看懷中蜷縮成一團的悅音「你冷嗎?」
「不冷。」悅音美滋滋地搖搖頭「貓又大人的懷抱最溫暖了~。」
「那就好……」洛洛抱緊悅音,又將一旁的團團也抱入懷里.
雪越下越大。
說做是鵝毛大雪一點都不夸張。
隨著接近山頂,空氣越來越冷,氧氣越來越稀薄,而且風越來越大……
「咳咳……」
就在這時,洛洛懷里一直安安靜靜的悅音忽然顫抖了幾下,咳嗽了幾聲。
「悅音?」洛洛匆忙抱起悅音「你怎麼了?」
「不……沒事……」小龍抬起頭,他唇齒邊流下一絲血。
「悅音?」洛洛慌忙大叫一聲「蛋蛋,快停下,悅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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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音生病?危在旦夕?是陰謀還是真相??深山中,老婦人再次出現,卻拒絕待見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