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哲把飯做好了,「石湘萍,出來听飯了!」
石湘萍拿著毛巾一邊擦著沒有干的頭發,一邊從沖涼間里走出來。「又做牛肉面?你能不能換個樣式,我都吃膩了。」
「下頓吧,你真不好伺候。」楊海哲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說。
「怎麼,是不是嫌我說話不好听?」
「哪敢,你在全球制藥可是個大經理,俺算個什麼呀?」
「這還差不多,再過段時間,我加你工資。」石湘萍拿著筷子,敲了一下楊海哲的頭說道。
「我的工資也不是你加的,別忘了你只是個管人事的,調動升遷那得經過我們部門的經理同意才行。」楊海哲停下筷子望著對面的石湘萍。
「哼,別看我是個管人事的,雖然你不是我們人事部的,可是我要是想給你加點工資,那還是很容易的。不信走著瞧」
「好,我等著你的話變成真的,不過千萬不要等著我的胡子白了,才給我加工資。」楊海哲舀了一碗配湯,放在石湘萍面前。
石湘萍望著楊海哲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湯,又看了看楊海哲的眼楮,「楊海哲,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了。」
「知道什麼?」楊海哲稍微笑著。
「知道為什麼周燕和李雯為爭取到你,不惜千里萬里,跑到廣州來找你。」
「李雯?你怎麼知道的?」
「天呢,我偷看了你的日記,你不會介意吧,不過介意也沒用,我已經偷看過了。你說為什麼兩個那麼賢惠的女孩,爭搶著要嫁給你,你卻把人家拒之門外。傻吊!真是傻吊!」石湘萍說著撇了一下嘴。
石湘萍提著李雯兩個字,讓楊海哲這才想起昨天和李雯的約定。他馬上放下筷子,「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吃完了,要是不想刷碗,等下我回來刷。」說著,楊海哲打開門便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喂,你去哪?肯定又找那兩個狐狸精去了。對了,我算什麼?」石湘萍站了起來,想把楊海哲叫回來,可是楊海哲早已走遠了。
到了李雯入住的酒店,楊海哲不情願的敲了敲房門。
「老板,他來了。」龍麗望了一下門口。
李雯看看手表上的時間,「這麼晚才來,說不定不是他,你開門看看。」李雯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房間的門。
龍麗疾步過去打開了房間的門,一看果然是楊海哲,「老板,就是他。」
「讓他進來,你和高歌到外面轉悠一下,我和他有話要說。」李雯說著,手拿著控制器關掉了電視機。
「是!」李雯和高歌離開了房間。
楊海哲站在門口,他望著房間里坐著的李雯,他迷茫了。這個女人是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李雯嗎?不,她不是!雯雯是那麼的清純、善良、美貌。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入眼一看就像是個女皇上,她的霸氣、她說話的姿態、她的穿著和裝束,哪里像是原來的李雯?楊海哲的眼楮模糊了。
「還看呢,看了二十多年,還沒有看夠?進來。」李雯望著楊海哲說道。
「不,我是在看,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為什麼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人?」楊海哲把門關上,在李雯的示意下,坐在了李雯的身邊。
「為什麼?還不是被你所賜,你以為我想過早的成熟嗎?」李雯拿著她的大哥大(手機的一種)頂了頂自己的額頭。
「又是我?怎麼這麼說?我離開亥州對你和周燕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難道我錯了嗎?」
「別在我面前提周燕,要不是她,我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我現在是亥州黃河建材有限公司的副總,說實在的,我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消耗,可是為了你,我卻放下了所有。你知道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找你找了多久嗎?整整半年!半年意味著什麼?我不知道你在廣州有沒有體會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好難過。」李雯說著,可以從她的表情之中看得出來,她又開始傷感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也許我從決定出走的那一刻起,我的想法就已經錯了。可是我真的沒有更好的方法,在你和周燕之間找到我的平衡點。」楊海哲雙手抱著頭,顯出一幅心碎的模樣。
「為什麼還是周燕,難道你在咱楊樹屯的樹林里向我發的誓都是假的嗎?你說你這一輩子非我不娶,為什麼到頭來,卻變了卦?我們兩個二十幾年的感情,豈是一個周燕能代替得了的。」
楊海哲仍舊坐在沙發上,他雙手抱著頭,撓來撓去。「我是說過這一生非你不娶,可是後面發生的事,太多了,多的讓我幾乎把曾經向你發過的誓,忘的一干二淨。你以為我不想你嗎?我天天都在想,可是有些事情,讓我在心理上很難跨過去。」
「你說我的身體?我明白了,其實我也知道我很對不起你,可是我那都是被周燕的話氣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在意這些。」李雯看著楊海哲。
「怎麼可能,起初我也覺得只要有愛,可以不顧一切向前走,可是現在我不那麼認為了。因為我發現,我們所謂的愛都是有條件的,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說愛就愛了。」
「條件?什麼條件?你要錢,我給你錢?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只要我們結了婚,我還有一切不都是你的嗎?」李雯扯著楊海哲的胳膊。
楊海哲坐直了腰,他覺得在感情上越是覺得不好意思說什麼,就會越給對方造成致命的傷害。于是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李雯,「你錯了,雯雯。我家雖然窮,但是我也不是那種吃軟飯的人。還有愛情的確是有前提條件的,比如你愛我什麼,為什麼愛我?為什麼不去愛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你是意思是,你在意我與別的男人同居過?」
「我承認!是!」
「原來你根本沒有真的愛過我,我的第一次是交給你的,你忘了嗎?」李雯松開了楊海哲的胳膊,她失落的看著床上的布袋熊。
「沒有忘,可是後來你背叛了」
「所以你很在意我的那段故事,是嗎?」李雯反問道。
「是,自從在那片楊樹林里我們訂了終身以後,我就把你當成是我的妻子,可是你在大學的幾年里,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睡,你覺得我會不傷心嗎?不傷心是假話,換成你,你會是什麼感受?」楊海哲看了一眼李雯。
「你的意思是說,這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嗎?要是我們在讀高中的時候,你不去招惹周燕那個**,我們之間的感情又怎麼會變楊這樣?要不是周燕從中作梗,我又怎麼會一氣之下和班里的男生」周燕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從她的聲音中可以感受到她的心亂了。
楊海哲瞟了一眼李雯,「雯雯,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承認我有錯在先,可是上高中那會兒,我根本就沒有招惹過周燕,只是她一廂情願的不斷的騷擾我。」
「那你為什麼還要決定和周燕結婚?」
「我逃了,我已經逃了,你沒有看到嗎?那是我媽幫我做的決定,不是我本人的決定。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早上,我去了周燕那里,她讓我回家把婚結了。」
「你答應了?」李雯緊張起來。
「沒有,我答應她,三天以後給她結果。」楊海哲轉眼之間,他看到了李雯的眼神,視線踫撞的那一刻,他發覺自己的心里如掀起了滔天巨浪,體溫慢慢的升高了起來。
李雯也一樣,她只覺得在與楊海哲視線踫撞的那一刻,她的呼吸明顯減弱了,隨之而來的是體溫在不斷的攀升。不過她立刻把視線轉移,當年發生在楊樹林里的那一幕,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李雯歇力控制著劇烈的心跳,「三天以後,那個**!你會跟周燕那個**回亥州結婚嗎?」
「不會。」
「那就是說你願意跟我回去,對嗎?」李雯的精神仿佛抖擻起來。
楊海哲搖了搖頭,「也不會,我不想回亥州了。如果我攢夠了錢,我還要出國留學,所以不管是你們誰,都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那你答應過我,這一生非我不娶的,難道你讓我就這樣等你一輩子嗎?」李雯有些想不通。
楊海哲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在逃避還是在面對,總之,他覺得眼前的李雯變了,比起過去的李雯,現在的李雯就是一個成熟的少婦。四年多了,四年多沒有在一起相處,是再堅實的感情也會出現漏洞。而李雯的心一直投在楊海哲身上,她看著眼前的楊海哲,她的心里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楊海哲對她的愛已經悄悄轉移了。怎麼辦?就算找到他的人,卻弄丟了他的心,有意思嗎?李雯的腦子里開始打起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