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喜歡畫畫,認識的人都知道,可他為什麼會喜歡畫畫,就沒多少人知道了,包括不二。
「精市,陪你看完畫展了,怎麼回報我?」
「以身相許,如何?」
「吶,精市你沒人要嗎?這樣的話,如果十年後你還是沒人要,我就把你接收吧!」
「這話可不是這樣說,周助,你應該感恩戴德的。」
「咦?」
「咦什麼?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怎麼說也是翩翩少年啊!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你越來越是跟小景一樣的自戀了。」
听到跡部景吾的名字,精市皺了皺眉。跡部景吾是不二的青梅竹馬,在不二三年級就離開日本前往歐洲,最近听說回來了。以前不二空出的時間基本都是幸村的,但從不二升上國一開始,空出的時間只留下來給幸村的時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三分之一中的二分之一給了據說是青學的一只小紅貓,老纏著不二陪他買牙膏,而三分之一中的二分之一給青學的手冢國光;對于手冢國光幸村是知道的,不可忽視的一個對手,在國小網球界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從不二上一次與手冢國光交手之後,他們的關系就好多了,不二對于那場比賽似乎不願多提,幸村也不多問,但听不二說最近會跟他一起出去打球或是去圖書館,而剩下的三分之一用來陪跡部了。
「精市,精市……你在想什麼啊?」
「啊?沒什麼?還想去哪?」
「精市陪我打網球吧!好久沒和精市打球了呢?」
「好啊!」
當不二和幸村來到街頭網球時,球場上已經是打的熱火朝天了,並沒空出的球場;不二和幸村都是那種除了自己認識的人,一般都不喜歡主動去結交別人的人,兩人對看了一眼,便離開了球場。
「吶,精市,我請你去吃拉面吧!我發現了一家拉面很好吃。」
「好啊,周助說好吃,肯定不錯。」
「那當然,我介紹的總不會錯。」
沿著街道走了很久,不二和幸村來到了一家名為大川的拉面館。
拉開門,撩起門簾帶著幸村走進去。今天的面館人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女學生。
「歡迎光臨……」
不二挑著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給幸村倒了杯水。
「精市要吃什麼味的呢?我推薦味噌面哦!」
「既然是周助推薦的,那就味噌面吧!」
「兩份味噌面,謝謝!」
「周助!」
「嗯!你是不是想問關于與手冢比賽的事。」
「嗯!算是吧!」
「今天一整天都看到你不對勁了,不過你的‘算是吧’?指的是什麼呢?」
「為了他才加入網球部的嗎?」
關于裕太與周助之間的事,幸村也是了解內情的一個,雖然他並不想不二放棄,可在這件事上他卻總覺得自己沒能幫上忙,可卻在听到不二加入網球部時除了松口氣卻也覺得有些難過,因為那個人竟然不是自己。
「精市怎麼會這麼想呢?」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而已。」
「打擾了。」
這時候服務員已把面送了上來,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而似乎雙方也並不想在這問題上打轉了,直到吃完了面都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
出來時,天已經是灰色的了,抬頭偶然能透過雲層看到幾許星光,在東京這種大都市里,各種污染早就很難見到星星了,也幸而今天的雲層溥;仰著頭望著星星的不二並未注意到腳下的路,一腳踩下去,卻沒想到踩空了,整個人往前倒去,不由驚呼出聲︰
「啊……」
「小心……」
站在不二旁邊的幸村急忙地扶住了不二,卻也來不及了,人是扶住了,可腳卻由于不正常的落地而扭傷了。
「周助,怎麼樣?」
「好像傷到腳了。」
「別動,找個地方坐下,我看看。」制止不二想要亂動的腳,幸村一把把不二抱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扭了扭身體,微微的抗議著幸村的公主抱。
「別動……」
幸村的聲音微微提高,平時和不二一樣笑眯眯的臉緊繃著,見到這樣的幸村,躺在幸村懷里的不二氣勢也不由的低了下來,解釋道︰
「我只是稍微的有點閃神而已。」
「而已?這個而已都把自己傷到了。」
「不會了。」
「你啊!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喏,不能省心的話讓我來替你管教管教‘她’怎麼樣?」
一聲輕挑的聲音響起,幸村看著攔在前面的幾個不良少年,臉色沉了幾分;而被抱在幸村懷里的不二更是皺起了眉,平時和幸村開玩笑給幸村調戲說像女人,不二可未曾生氣過,不過若是外人的話那可不一定了?不二和幸村在外貌都是偏中性的,說起陰柔,其實不二的樣貌更是偏向于中性的帥氣,不過不二一向是笑眯眯的,看上去無比的溫柔,可怎麼看也不像女人;反之幸村樣貌比不二更是偏向于陰柔,但他身上散發的王者氣勢卻是彌補了他身上過于陰柔的氣質,雖然也是和不二一樣總是溫柔的笑著,可站在他身邊卻是有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人不可小視。
小時候經常給人錯認,那也就算了,可現在……?
天知道不二和幸村之間除了能讓對方調戲之外,對于別人的這樣‘誤解’可是無比的痛恨。
「周助,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不要……」
「听話,你腳傷了。」
「至少把那個大嘴巴留給我吧?這是最後底線哦!」
「好吧!但答應我不可以勉強自己。」
「是,是。」
「我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商量著怎麼收拾你們而已。」
把不二放在旁邊的樹邊,幸村便握起了拳頭殺了過去,第一個便是把對不二出言不遜的人的一拳打倒再一個過臂摔把他摔到不二面前,速度快到連不二想抗議都來不及,看著已經半昏迷的人,不二一手扶住旁邊的樹,用受傷的腳單撐住身體,不受傷的腳對著躺在旁邊的流氓用力的在臉上踩上兩腳,不能打至少出出氣。
這邊不二剛報完仇,那邊的幸村已把那幾個人解決完走回到不二身邊了,二話不說把不二抱起,往家方向走。
給不二的腳上了藥,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幸村把不二抱回房里。
「精市,我想洗澡。」
「好吧!」
把不二抱入浴室,出來便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頭上不二照片出了神,照片上是不二和裕太,笑的無憂無慮的,那時的不二是真的很開心的!不像現在只要一提到裕太眼里總是透出淡淡的憂傷,幸村很想把那憂傷給去,周助應該是開心的,他不應該被憂傷覆蓋。
不知過了多久,從浴室里傳來了不二的叫聲。
「精市,我好了。」
把浴衣隨意套上,不二扶著牆等著幸村的到來,浴室都是水,不用精市警告,不二也不會自己用單腳跳出去,他可不想被摔的不成樣子。
把不二放好在床上,幸村走入了浴室,躺在不二剛剛躺過的浴缸上,幸村的思緒不禁飛到了剛進入浴室時看到的不二,霧氣纏繞,剛洗完澡的不二身上的皮膚呈現一種淡淡的粉色……
一切東西在那一刻仿似不再一樣了。
出來時,不二已經睡下了,把不二松開的睡衣微微的攬好,剛躺下來,不二似乎是感受到什麼似的往幸村懷里鑽,小腦袋枕在幸村胸口上,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幸村無奈的嘆息,手橫過不二的腰,把他往懷里帶了帶,聞著周助特有的淡淡體香,下巴頂在粟色腦袋上發起呆來。
記得剛認識不二時是在不二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吧!那時候的跡部還沒去歐洲呢!帶著不二到神奈川看海,幸村那時還住在神奈川的鄉下,在南湘南小學上學,上三年級。
那幾天一直在打台風,幸村無聊的坐在窗邊發呆,一個七、八歲身著和服的小女孩神情慌張的走在路上,全身都濕答答的,一直在發抖,腦袋東張西望的,一看就知道是迷路的,迷茫的表情讓幸村心一緊,直接便沖了下去,連傘也來不及打了。
幸村把不二帶回了屋子,全身濕透了的小少爺,帶著一個全身冰冷的小女孩回來可嚇壞了一群下人,小少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誰也擔當不起。下人們忙著把兩人分開想給他們各自泡熱水澡,可小女孩的手卻是一直緊抓著小少爺的手不肯放開。
「我跟她一起泡。」
「可衣服?」
「剪掉。」
「是。」
等佣人們把兩人衣服剪開了才發現,竟然是個小男孩,幸村也愣了,等幸村回復過來,他們已經泡在浴池里了。
幸村一手被小男孩抓著,一手環住他腰,把他抱在懷里,兩人的體溫開始慢慢的回復。小男孩也恢復了意識,靠著幸村的胸口,慢慢的抬起了頭,這時醫生也已經急沖沖的趕來了,擁人把兩人抱了起來,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兩人便躺在了幸村的床上︰
「我叫幸村精村,你可以叫我精市,你呢!」
「我叫不二周助,你也可以叫我周助哦!」
「你為什麼會在雨里走啊?」
「本來我跟小景來看海的,可是在上街的時候和小景走散了,啊……我要通知小景拉,要不他肯定會擔心的。」
不二急忙翻身起來,小景現在肯定找自己找瘋了,真不該看著雨停了就拽著小景出來,可沒想到在街上逛的正高興的兩人會被忽如期來的狂風暴雨打散。
幸村叫來佣人,讓不二打了電話回去,看著他一直在保證自己沒事,勸導電話那頭的人等到台風停了再過來接他,接著電話轉到幸村手上,不斷的在電話里反復的要求幸村要好好照顧他,不能讓不二受任何的委屈,哩叭嗦的,一直折騰了半個小時才停下來;兩人重新躺回來床上,又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幸村知道了不二喜歡仙人掌,喜歡攝影,喜歡打網球,喜歡吃芥末……聊著,聊著漸漸的兩人進入了夢鄉。
不二在幸村家留了三天,台風一過,就有人來接不二了,可卻不是周助口中的小景,而是他家的佣人。小景這時候已在歐洲的天空下了,和周助連一句再見也沒說。
那時候不二拉著幸村的手擔心的問︰
「精市,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的,我保證。」
「那們是會一直在一起咯?」
「是的,一直在一起。」
「拉勾!」
「拉勾!」
那里時候開始,每逢有空閑時間或是放假,不是不二去神奈川,就是幸村到東京,這段友誼便也維持到了現在;可現在幸村感覺到有些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听著不二說他那些朋友,自己是很為周助高興的,可以交到這樣的好朋友;可現在听著不二說青學,听著不二談跡部,心底卻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今天特別的強烈,不知是因為不二不知原因的加入了網球部,還是因為跡部的回歸?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幸村覺得害怕,也讓他不安,所以才使得不二今天發覺他的不對勁;對周助,從小就知道他是自己要守護的人,可是,現在的自己似乎不想再站在守護者的位置上,而是想要的更多,而那個更多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