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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棲雁轉身走向廚房。開始繼續研究他的美味去,徐逸然百無聊然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等著西門金蓮回來。
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來得有些早了,還是面對著一個土里土氣的老頭,感覺度日如年,反正,他坐了老長一會子,實在開始無聊,嘆了口氣,向廚房走去——
「老人家,你貴姓?」徐逸然站在門口,笑問道,哎,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總比干等好,等人實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免貴,姓胡!」胡棲雁掉頭過來,看了他一眼。
「胡說的胡?」徐逸然挑眉道。
「胡說的胡!」胡棲雁點頭道。
徐逸然盯著他的那張臉,他真都不老。如果不是可以扮老的話,他看著應該不超過三十歲?或者更年輕?
「老人家貴庚多少啊?」徐逸然再次問道。
胡棲雁這次連話都懶得說,把茶樹菇炖雞放在火上慢慢炖著,心中叨咕,那個老鬼收了個好徒弟啊,他們那一派不是從來不和豪門打交代嗎?難道是那一次讓人家給打怕了?不過想想也是,連著那老鬼那一次都差點在劫難逃,要不是用假死遁走,這一派就真個滅了,滅就滅了吧,他們這種門派本來就不該存在。
「嘿……老人家和西門小姐是什麼關系?」徐逸然再次問道,西門金蓮這里一般是不歡迎外人的來的,何況是請一個廚子?她要是想要請廚子,只怕老早就請了,何苦等到今天?
「這關你什麼事嗎?」。胡棲雁反問道。
徐逸然老實的閉上嘴巴,但是目光依然落在胡棲雁的臉上,這人怎麼這麼重的陰氣?
「老人家,需要幫忙嗎?」。徐逸然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手過去,手指扣向胡棲雁的脈搏。
胡棲雁的動作快的出乎他的意料,手掌一翻,已經對這他指關節彈了過去,徐逸然一驚,忙著退後一步,這老頭出手狠辣之極,好無留情,剛才那麼一下子。要是讓他彈上來,自己的兩個手指至少要痛半個月。
「你想要做什麼?」胡棲雁問道。
「老人家,事實上我是一個大夫!」徐逸然依然不死心,陪笑道,「我瞧著你面色可不怎麼好,好不,讓我把把脈,我不收錢的。」
「金蓮說的不錯,你就是一個蒙古大夫!」胡棲雁冷笑道。
「我不是獸醫!」徐逸然幾乎是出于本能的解釋道。
胡棲雁翻了個白眼,這才道︰「商議個事情,怎麼樣?」
「老人家請吩咐!」徐依然不傻,這人絕對不簡單,他也不敢妄動。
「幫我哄一下金蓮,我告訴你,她喜歡什麼花,怎麼樣?」胡棲雁笑道。
「呃……」徐逸然半天也沒有能夠說的出話來,「你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哄女孩子啊?」
「等下她要是問你,你就說,我一切正常,怎麼樣?」胡棲雁道。這本來就是西門金蓮找徐逸然今夜來吃飯的目的。
「這個交易我不做!」徐逸然搖頭道,「雖然我想要追她,但是我不能夠欺瞞她。除非——」
「除非什麼?」胡棲雁問道。
「你正經讓我把一下脈!」徐逸然正色道。
「那麼,換個交易?」胡棲雁岔開話題。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交易的?」徐逸然道。
「西門問雪!」胡棲雁冷笑道。
徐逸然聞言,陡然臉色大變,踉蹌著退後了好幾步,這次扶著門框站住,老半天才道︰「你……你是誰?」
「你難道沒有問過金蓮,她為什麼姓西門?」胡棲雁冷笑,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徐逸然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吸都有些困難,這人身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陰氣,逼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這人……到底是誰?
西門金蓮為什麼姓西門?這……天底下,同姓的人多了,難道不是嗎?徐逸然愣然的抬頭看著他——
「西門弄月還沒有死吧?」胡棲雁問道。
「謝前輩關心,家師……一切安好!」徐逸然吞下一口口水,忙著點頭道。
「告訴他藏好了,否則,老子早晚把他挫骨揚灰!」胡棲雁咬牙切齒道。
「雁棲蒼梧……你是胡棲雁……」徐逸然踉蹌著跑到客廳,雙腿發軟,跌坐在沙發上,老天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當年師父聯合雲家親自動的手……不會有錯的,這和師父平素使用的假死之法完全不同的,他不可能活著,為什麼會這樣?
「胡先生!」徐逸然站了起來,搖頭道。「我不太明白當年的事情,但是,希望你有什麼恩怨,沖著我們來就是了,西門小姐只是外人,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不能讓當年的事情牽扯到西門金蓮,但問題是,西門金蓮為什麼姓西門啊?
「西門問雪在哪里?」胡棲雁問道。
「師叔應該也在魔都!」徐逸然道。
「很好,你給我遞個話給他,是他自己過來,還是讓我去請?」胡棲雁挑眉道。
「你準備讓他到這里來?」徐逸然問道。
胡棲雁點點頭︰「給他一天時間,讓他自己過來,否則,別怪我無情,當年西門弄月是怎麼對付我的,我就在你身上加倍討回!」說著,他轉身向廚房走去。
徐逸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人生啊,真是充滿了變數!他招誰惹誰啊?怎麼這帳算他頭上了,算了,算他頭上總比算西門金蓮頭上強,奇怪——為什麼她姓西門嗎?
門鈴響,隨即西門金蓮已經走了進來。見到徐逸然,笑著招呼道︰「你來的倒早,我以為你要過了六點才過來的!」
徐逸然嘆了口氣,早知道,他絕對會過了六點再來!
「金蓮回來了,買什麼了?」胡棲雁從廚房里面探頭出來,問道。
「都是給你的東西!」展白跟在西門金蓮身後,提著大包小包,笑道,「今天人家商場服務員,笑的嘴巴都何不攏了……」
「我不準備在魔都常住的!」胡棲雁輕輕的嘆氣。有些東西,就算她買了,他也用不到。
「你帶回去也可以用!」西門金蓮道,「雖然你不缺這些,但你有是你有的,我買卻是代表我的。」
胡棲雁沒有說話,帶回去?帶哪里去了啊?
「還有啊,胡老爺子,今天說,求求你把這身衣服換掉,她看著就不舒服!」展白沖著廚房笑道。
「我這衣服,還是特意做的!」胡棲雁道,「要知道,新衣服容易,要把新衣服做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把新衣服特意做舊的?」西門金蓮哭笑不得,這什麼人啊?
胡棲雁笑笑,吩咐展白道︰「幫我把東西送我房里,然後過來幫忙。」
展白老老實實的答應著,看著廚房的門關上,西門金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徐逸然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也來沒多久,對了,路易十四沒有開花,我送了一些蘭花給你!」徐逸然笑道。
「嗯,謝謝,剛才就看到了,很好看!」西門金蓮點頭道謝,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徐逸然道。
「有沒有法子,給那個人——把個脈?」西門金蓮低聲道。
「胡棲雁?」徐逸然挑眉道,西門金蓮找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請他吃飯,竟然是為著這個。
「嗯!」西門金蓮點頭道,「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雁棲蒼梧……」徐逸然輕輕的嘆氣道,「你怎麼認識他的,他住你這里?」一口氣問出心中的疑惑。
想不到原來老爹的名字還有這麼個意境?西門金蓮有些羨慕。自己的名字,夠老土的,還老是被人笑話。
西門金蓮只是點點頭,而徐逸然卻皺眉道︰「金蓮,你知道嗎,這個人——很危險,你不該讓他住你這里,他……他lun理早就死了……」
「你怎麼知道的?」西門金蓮倒是很詫異,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師父親自動的手,當年挖了他的雙眼,廢了他的手腳,把他丟在翡翠礦下,用炸藥炸掉了整座翡翠礦……他怎麼可能活著?」徐逸然低聲顫抖著道,「我師父親口說的!」
「你師父是誰是?」西門金蓮的聲音,陡然提到了幾分貝。
「他師父就是西門弄月!」廚房的門打開,胡棲雁從里面走了出來,冷笑道,「就是你老師西門老兒的長子,蛇鬼西門問雪的親哥哥。」
「你給我滾出去!」西門金蓮指著門口,憤然對徐逸然道。
「金蓮,他真的很危險,你不能收留這麼危險的人住你這里!」徐逸然忙道。
「滾!」西門金蓮感覺鼻子發酸,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他們竟然挖他的雙眼,砍他的手腳……老天爺,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蓮,你要相信我……」徐逸然記得手腳都沒有安放處,這人絕對是來報復的,他住在西門金蓮這里,絕對沒有按好心。
「我相信你?」西門金蓮的聲音提到很多,「我的那位師父,挖了我父親的雙眼,砍了他的手腳,把他活埋在翡翠礦中,我相信你……」她越說越激動,從桌子上操起一把水果刀,叫道,「你再不走,我砍了你!」
「你說什麼?」徐逸然臉色大變,驚問道,「他……他是你父親?你不是孤兒?」
「你***難道是從石頭里面繃出來的!」西門金蓮再也忍不住,陡然爆了粗口,罵道,「是人都有父母,我是孤兒,那是你師父造成的,成了吧?」
「不對,絕對不是這樣!」徐逸然連連搖頭,陡然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胡棲雁冷冷的道︰「記得告訴西門問雪,我等著他!」
徐逸然連著頭都沒有回,徑自向著門口走去,身後,陡然「啪」是一聲巨響,他情不自禁的轉身,卻看到剛才自己親手灌了水,插上的蘭花,連著美麗的水晶瓶子,被砸在了地上,西門金蓮滿臉都是淚痕……
徐逸然只感覺心中一陣劇痛,但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必須盡快弄個明白,而且,他得讓師父去東海琉璃島,否則,只怕天下沒有安全的地方……
胡棲雁是不能去琉璃島的,想到這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看著西門金蓮︰「對不起!」
看著徐逸然離開後,西門金蓮癱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胡棲雁從茶幾上抽出一張面紙,遞了過去,笑道︰「別哭了,我都沒死,你哭什麼啊?」
「他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西門金蓮搖頭問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也別問了!」胡棲雁搖頭道,「我也不想說。」
展白從廚房里面走出來,端了一盅雞湯出來,詫異的問道︰「你眼楮怎麼好的,現在醫術這麼發達了?」
胡棲雁盯了他一眼,看得展白毛骨悚然,忙著叫道︰「我去看看魚好了沒有!」說著,轉身一溜煙向廚房跑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你的眼楮……還有你的手……」西門金蓮一邊說著,一邊忙著抓過他的手,就要查看。
「沒事沒事,我認識一個比西門弄月更加變態的蒙古大夫,你在緬甸剛見到我的時候,我不是很怕光嗎?主要是那時候眼楮剛做過手術,所以不太好見光!」胡棲雁忙道,這樣的借口,他早就準備好了。
「那你的手呢?」西門金蓮抓著他的手,急問道。
「只是傷了經脈,搬不動重物而已,我也不用搬重物的!」胡棲雁笑著解釋道,「偶然還會因為血脈不和,導致手會冰冷冰冷的,但我那個朋友說,慢慢就會好轉,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可別哭了,想要我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展白在廚房,悄無聲息的把耳麥收在口袋里面,胡棲雁這樣的謊話,估計也就可以哄一下被親情沖昏了腦袋的西門金蓮,如果真有這樣功奪造化的醫術,只怕不死藥都可以研究出來了。
這些年,在胡棲雁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胡棲雁揍人的時候,爆發力是相當驚人的,絕對不像是手受過重傷,動過手術的人,如果真動手,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自己的身手,不是他自夸,普天之下,單打獨斗勝過他的,也許還真不多。
「金蓮啊,你也不用生徐家小子的氣!」胡棲雁看著砸在地上的花瓶,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會找西門弄月算賬,這事情和他沒什麼關系的。」
「他們那樣對你,你還替他們說話?」西門金蓮嘟著嘴道。
「實事求是嘛!」胡棲雁大度的笑笑。
「你們的名字,都比我的名字好听!」西門金蓮想起剛才徐逸然那句「雁棲蒼梧」,感慨道,「為什麼我就叫一個老土的名字?」
「這不怨我,你名字不是我取的!」胡棲雁苦笑道,「你女乃女乃說,金乃是至尊至貴之物,所以,簡直用這個明白,我拗不過她!你要是對我們這些人的名字有興趣,我等下和你說,現在我去看看小白,別讓他把我的魚給蒸壞了,我對吃很講究的!」
「我過來幫你!」西門金蓮道,「我也學著點!」
「算了,淑女遠離庖廚!」胡棲雁苦笑道,「咱們家的女人,沒一個會做飯的,從你女乃女乃算起,到你媽媽都一樣,你就算了,不是我笑話你,估計你學一輩子,炒個蛋炒飯還是糊的!」
西門金蓮大窘,滿臉緋紅,但問題是,不管她怎麼努力,炒出來的蛋炒飯,不是糊了就是生了,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或者就是咸淡不均——偶然有一次適口,那也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被徐逸然這麼一鬧,西門金蓮對胡棲雁明顯沒有了原本的敵意,父女兩人感情融洽了很多,而胡棲雁確實對吃非常有研究,一般酒店大廚,根本比不上他的手藝,做出來的飯菜色香味俱全,西門金蓮認真的想過——如果胡棲雁和她同住一年半載的,她絕對變成嫁不出去的小胖妞。
吃過晚飯,展白老老實實的去收拾碗筷,西門金蓮和胡棲雁一起去地下室,準備解剖皇玉。
而讓胡棲雁哭笑不得的是——西門金蓮居然準備了檀香,非得等著三炷香燒完,才同意解石。
他拗不過她,只能夠听著,等著三炷香燒完,展白也過來瞧熱鬧,胡棲雁挽著袖子,把皇玉取了過來。
皇玉不大,僅僅只比普通的雞蛋略大,表面也是通透性極高的玻璃種,里面看著就像是一枚蛇蛋,呈現橢圓形。
胡棲雁征求西門金蓮的意思,是從中間一刀直接剖開,還是采用擦石的法子,擦開表面的玻璃種,看看那麼蛋殼?
西門金蓮想著穩妥一點,采用擦石的法子擦開表面的一層玻璃種,看看究竟在說,不成,再從中間切開不遲!
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展白自然是當仁不讓,當即把皇玉在台虎鉗上固定好,取過磨光機,開始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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