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蒙著頭睡大覺的陳茜被人挖了出來,陳茜憤怒地瞪了那個擾她清夢的人一眼,待看清來人後,再濃的睡意也扔到了十萬八千里去,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還惹得這人不高興,拿出了當初軍訓時的速度,下床,整裝,行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用時不超過50秒。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心情還不錯,所以臉上的狐狸笑容非常標準︰「愛妃啊,現在什麼時辰了?」
什麼時辰?陳茜看了眼窗外——陽光普照,鳥語花香!反正還是早晨,離日上三竿還有一丁點距離。
陳茜非常納悶,話就月兌口而出了︰「陛下,您不用上朝啊?」陳茜最討厭消極怠工的人!
姬昭「噗嗤「笑噴了︰「愛妃啊,現下都巳時了!」
九點了?陳茜滿臉羞愧,原來人家都下班了啊——沒辦法,皇帝卯時開始早朝,持續時間不定,而這位仁兄屬于大權旁落的閑散皇帝,政務兵務自有他人代勞,能上四個小時的班已經很不容易了。
「陛下,臣妾……臣妾先去……去更衣!」陳茜知道,現在該是兩人展開地下工作的時候了,但穿著睡衣工作,實在有失莊重。
姬昭看著陳茜倉皇逃離的樣子,朝上的烏煙瘴氣似乎煙消了,一進芷茜殿,就被她的貼身宮女芸兒告知,她家主子尚在夢中。
「都什麼時辰了?你們主子還在就寢?」右相逼得越來越緊了,姬昭的心情十分郁郁︰「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當的,連叫早都不會?難道昨晚貴妃娘娘教訓不夠,還得讓朕親自教訓才行?」
「陛……陛下,娘娘昨晚吩咐……吩咐奴婢等,她要睡到自然醒,誰也別去打擾她,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就罰奴婢們一人一兩銀子!」
姬昭挑眉——罰銀子,這真是他家妃子最拿手的招數了……
……
「陛下,不知陛下降臨,所謂何事?」
姬昭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碧色紗裙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身量未足,然窈窕身姿已現,烏絲輕綰,堆成雲髻瑤台,斜斜地挑了一支玉蘭簪花垂碧玉,耳肩南珠輕搖,肌膚如玉,顧盼神飛,巧笑嫣然,兩靨梨渦深深,他一時看得呆了……
色狐狸作花痴狀,陳茜心中懊惱,卻礙于對方身份,實在不敢開罵,只得重重咳了一聲,正色道︰「陛下,今日到臣妾宮來,可有要事商議?」
姬昭回過神來,瞬間改了初衷,拉過陳茜的手︰「走,跟朕來!」
陳茜就這樣被當今皇帝在大庭廣眾之下拉到宣政殿——皇帝陛下的辦公場所!
「陛下,你放開!」陳茜很懊惱,今天這幕手拉手的大戲被那些妃子看到,自己寶貴的生命……陳茜望著那張得意的狐狸臉,恨不得一把抓了去!
「愛妃,都已經到了,該看見的人都看見了!」姬昭「好心」安撫道。
他是故意的!逼得自己不得不站在他的身邊,逼得自己與全後宮女人為敵!
姬昭湊近陳茜耳畔,語氣非常溫柔,說出的卻是最殘忍的話「愛妃信不信,自今日而後,愛妃若失去朕的寵愛,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陳茜仿佛置身冰窟,渾身不由得輕顫起來——這個男人,當真是掌握生死予奪的帝王,連他的「寵愛」,都帶了撲面而來的血腥之氣。
「愛妃,朕是君王!你是朕的女人,所依靠的只能是朕!」這句話似低喃,似宣誓,也是命令!
依靠他嗎?她苦笑著,想起體內流淌的血液里還有著「玉骨冰肌」的毒藥,這樣的依靠,只有無可奈何,總讓人恐懼,讓人逃離!
「茜兒,你不信我?!」他咬牙道,渾然不知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忘記了自己的稱謂——朕!
陳茜渾身一震,立刻意識到,這個人生氣了,臉上立刻堆起無可挑剔的笑容︰「陛下,您怎可如此想呢?陛下是臣妾的天,連天都不信,臣妾還能信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