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注定 愛注定 那個從出生就被印在腦海里的地方——韓國

作者 ︰ 夢石榴

葉听听房內,寶媽正在為她收拾行李。

「小姐,你才剛回來,怎麼又要走?你這一走,再想看到你就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寶媽傷心地說著,手上的動作出奇地緩慢,一點也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風,像是在故意放慢動作來留住她一樣。

「寶媽,我又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再說韓國又不是很遠,你可以隨時來看我啊!」葉听听手中一直拿著那張全家福。

「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你。」

葉听听的視線從照片上轉移到寶媽的臉上,「寶媽,我會很幸福的,媽她那麼喜歡民哲,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你也希望我幸福對吧?」

「我當然希望你幸福了!你和少爺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從小看著你們倆長大,唯一的心願就是你們可以過得快樂、幸福。」

「那你要是再這麼難過的話,我就不去韓國了,我不結婚,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看著寶媽臉上越發明顯的皺紋,她突然心酸,上前抱著她的手臂,難得像小時候一樣對她撒起了嬌。

寶媽這才勉強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繼續收拾著。「——可是,你真的會幸福嗎?」她突然表情凝重地說道。

葉听听怔了一下。

「當初你是那麼的反抗,現在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而得到幸福呢?小姐,寶媽不是老糊涂,你這麼做,根本就不是為了你自己。」

「事實也證明了,我當初的反抗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那現在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我是一個失敗的女兒,如果可以做一件讓他們省心的事,我為什麼不去做呢?」

「但是——」

「寶媽,這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唯一能體現出來我還有價值的事情,所以支持我好嗎?我一定會幸福。」葉听听懇切地望著寶媽,希望得到她的支持,讓她無需再擔心自己,她希望令所有人開心當然也包括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寶媽。

寶媽心疼地看著她,良久才開口道︰「好,無論你做什麼,寶媽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你在那里不開心、不快樂,一定要回來。不要顧及老爺,不要顧及生意,寶媽會在這里一直等你。」她撫模著她清瘦的臉頰。

葉听听微微笑了笑,「我會快樂的!」這更像是她對自己的安慰。

她看著自己的全家福照片,最後把它和多的那三個「Blythe」一起放進了行李箱。這里,對她而言是個傷心地,如今她只能帶著她僅存不多的美好記憶逃離。

那邊葉听听已經在收拾前往韓國的行李,這邊江民哲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了。

以他這種天生愛玩的個性,他怎麼會娶個老婆來管住自己,更何況還是那個三年前曾經放過他鴿子的「未婚妻」,面子上也不能接受啊!

江民哲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把它打開,里面放的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有葉听听小時候送給他的卡片,上面畫的是她和他手挽手幸福的在一起,上面還寫著「送給未婚夫小朋友」,看來那時候他們都還不清楚「未婚夫」這個含義。還有她寫給他的一些簡單的信件,都是些她上了幼稚園了,吃了哪些好吃的,認識哪些小朋友之類什麼的。此外還有一些糖果,公仔之類的東西,看來都是小時候她郵寄過來送給他的。最後,他拿起她小時候的照片,像孩子般天真地對著它說,邊說還邊指︰「你可不要怪我哦!是你先放我鴿子的,是你有錯在先,所以現在我這麼做也不算什麼,明白嗎?」

江民哲把照片放回盒子里,重新放回抽屜。接著拿起床上的外套,走出房間。

他一邊下樓,一邊穿外套,瞟都不瞟坐在沙發上的江勇俊一眼就徑直向大門走去。

「你又要去哪?」江勇俊看著報紙,同樣也沒有抬眼看他。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我來了?」他繼續向大門走去。

「站住!你不準出去,馬上給我回房間!」江勇俊把報紙丟到一邊,大聲說道。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他沒回頭,背對父親說道。

「因為我是你父親。」

雙眼突然涌動起憤怒的小火苗,「哼!你什麼時候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他不屑地說,不喜歡從他嘴里听到「父親」的字眼。

「你——」葉江勇俊氣得滿臉通紅,但很快便壓了下來。「好,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現在回房間去,明天下午去接听听的飛機,晚上大家一起吃飯,我和你葉伯伯準備談談你和听听的婚事。」

「你不要妄想可以左右我的人生。」說完便奪門而出,可他剛走出去幾步,卻又退了回來。五六個西裝筆挺的彪形大漢擋在了他的前面,讓他無路可走,他只能轉頭憤然地看著江勇俊。「這就是你所謂的父親應該對自己兒子做的事?」

「沒錯,這就是我這個所謂的父親應該對自己兒子所盡的責任。」

好漢不吃眼前虧,江民哲可不想和他們硬踫硬,氣洶洶地回了房間,狠狠地把房門一摔,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必須得想辦法溜出去,不然他就要被迫與葉听听見面,商量他們的婚事了,決不能被父親就這樣擺弄,他越是希望自己做的事,他就越是不會去做。說他叛逆也好,說他不懂事也好,說他什麼都好,他就是不要被江勇俊擺布,就是要跟他對著干!

但是江勇俊似乎已經對他做了萬全的防備,要怎樣才能逃出去呢?他越想越急,突然,他想到有一個人可以幫他——江雲稀,他的姐姐,他雖然不喜歡她媽媽,但是和她的感情卻特別好。

江民哲悄悄地走到江雲稀的房間門外,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喂!幫我個忙。」

「你這臭小子,進姐姐房間連門都不敲。」江雲稀不慌不忙地說。

「我進你房間什麼時候敲過門?」他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你——」懶得跟他計較,「說吧,找我什麼事?」

「幫我溜出去。」

「我不要,萬一被爸知道了怎麼辦?」她一口回絕。

「我不說,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嘆了口氣,江雲稀無奈地說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白痴嗎?」

時間緊急,就算被說成是白痴也無所謂。「那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不幫。」跟每一次一樣,她總是一口回絕他。

「下次你生日的時候送你一份大禮!」采取跟往常一樣的誘惑政策。

她顯然不為所動,「你的零用錢還不都是我給的。」

他想了想,「介紹個極品好男人給你認識?」上一招不行就換一招,他知道老姐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盡快嫁出去。

「你對好男人的定義我可不敢苟同。」江雲稀一直忙著桌上的文件,都沒有抬頭看他。

「那——我答應對你媽好點呢?」他既著急又不情願地說。這一招百試百靈,非到必要情況下,他是不會用這招的,因為要是騙她太多次的話,這招就沒用了。

「唰」的一聲把頭抬起,「——成交。」果然,江雲稀爽快地答應了。

看來她這個姐姐也不怎麼精明!

別墅的大門口站滿了那群穿著西裝的家伙,江民哲想順利從那走出去的話幾乎不可能。

但現在有了江雲稀的幫忙,沒可能也變得有可能了。

江雲稀手拿皮包和車鑰匙裝作要拿車出門的樣子,而江民哲則躲在花園的草叢後,見機行事——

她向他使了個眼色之後忽然大喊道︰「啊——救命啊!」

果然,那群穿西裝的笨蛋全都向她這邊跑來,連忙詢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快,快——快捉老鼠,快點啊!」江雲稀指著方向,連忙命令道,然後又向草叢後面的江民哲眨了眨眼楮。

趁「笨蛋」們捉老鼠的時候,江民哲已經成功從大門逃跑了。

見他跑遠,江雲稀才對笨蛋們說︰「行了,行了,放他一條生路吧。」然後便上了車,揚長而去。

在前往韓國的飛機上了

葉听听似乎真的「長大」了,經過三年歲月的洗禮,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情緒化的愛哭鬼,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即使是遠離故鄉,遠離寶媽,也能仍舊保持平靜心情的「成熟」女人。

自從她出獄後,葉偉豪對她的這種「平靜」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甚至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從前的她總是纏著自己,問東問西,常常弄得他手忙腳亂,他們之間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可現在呢?

「哥有喜歡的人嗎?」似乎發現了哥哥的不適,葉听听先開了口。

葉偉豪被她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當然有,你不就是哥喜歡的人嗎?」他模了模她的頭,微笑著說道。

「我是說女朋友,哥談戀愛了嗎?」

「啊!這個啊——我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談戀愛?」說到這,他倒有些難為情。

「那你可要抓緊了,不然很有可能我會比你先結婚,很丟臉的。」她隨意地翻看著手里的雜志,一副輕松的模樣。

「你這小丫頭!」他又重重地模了模她的頭。

不希望哥哥總是用擔憂與心痛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要讓所有人都開心不是嗎?即使再難也好,偽裝自己也好,她不希望帶給身邊的人除了開心之外的任何情感。

到了第二天早上,發現江民哲不見了的江勇俊罵人是再所難免的。「你們這群飯桶,怎麼讓他跑掉了呢?這麼多的人,連一個人也會看不住,你們到底是干什麼吃的?」

「因為——因為小姐說有老鼠,所以我們——」其中一個解釋說。

「雲稀?」看來江勇俊已經清楚了是江雲稀幫的忙,「快,快給我出去找,就算找遍整個首爾也要把那個臭小子給我找出來。」江勇俊大喊。

「是!」笨蛋們齊聲回答,離去了。

只剩下江勇俊氣急敗壞的一個人,他該拿這個不听話的兒子怎麼辦才好?

下了飛機,來接機的只有司機和葉偉豪的助手兩個人。

因為父親沒來,所以葉听听變得很失落,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畢竟他們父女倆已經三年沒有見過面了,難道他還在怪她嗎?恨她恨得連看一眼也不屑嗎?

葉偉豪因為回上海接妹妹,耽誤了許多工作上的事,所以送葉听听回到首爾的家後,就直接返回公司了。

這樣,葉听听的情緒就更加低落了,她不停地抽著煙,在煙霧彌漫的房間內不受控制地想著悲慘的過去——越抽越想,越想越煩,與其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倒不如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熄掉煙後,她走出了家門。

在某酒吧內,人還不是很多。

吧台旁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年輕男子,黑色短發,孤傲的臉龐有一雙讓人看了就無法移開視線的眼楮,深邃、神秘。他的下巴緊繃,沒什麼表情在臉上,但渾身卻散發出來一種淡淡的憂愁。

江民哲走近這間酒吧,隨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走到吧台旁邊對這個黑色皮衣男子很不屑地問道︰「你就是沈俊浩?」

對方看了他一眼,不作回答,繼續喝著自己的酒,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听說你車開得不錯,怎樣?有沒有興趣比一場?」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比?」沈俊浩反問。

「因為我會贏你。」絲毫沒有猶豫的一句話。

沈俊浩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如果你不怕輸,今天晚上賽車場見。」江民哲說完便轉身離去。

沈俊浩則繼續喝著他的酒,臉上又恢復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

「老板,你真的會去嗎?」吧台內一個調酒師感興趣地問道。

「怎麼?你也認為我會輸?」沈俊浩淡笑著說。

「那倒不是,只是那小子來頭可不小,听說他有一個很有錢的老爸,我是怕老板和這種人賽車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那種無聊的比賽我沒興趣。」杯中的酒被他一飲而盡。

江民哲剛出酒吧就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人在跟蹤他,余光一掃,果然就是那群穿著西裝的笨蛋。沒想到他們居然能找到這來,他很是無奈,不斷地加快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那群人也緊跟其後,甚至比他還要快。

情急之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跑!

葉听听漫步在首爾繁華的街道上,盡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得不得了,但她的心情卻始終無法被帶動起來,仍舊繼續著自己的沉悶,仍舊對一切視若無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突然,一股莫名的沖擊力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撞到她身上,差點令她跌倒在地,原來是人。

江民哲並沒有停下來道歉的打算,事實上,這一路上他不知已經撞到了多少人。他剛想繼續著他同笨蛋們的賽程,卻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葉听听右手帶的手鏈鉤住了他外套的左衣袖。

他著急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卻沒能將兩者分開,眼看他們就要追上來了,該怎麼辦?情急之下,他只能用被困住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帶她一同加入這場沒有終點的賽跑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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