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要放在沈俊浩的外套口袋里?」江民哲疑問地問。
「這個我也問過李信,他說是對方的要求,因為和沈俊浩交易很多次,每次都是以這種方式。」
「後來呢?接著發生什麼事?」
「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被警方以私藏軟性毒品的罪名逮捕了。」
「——那沈俊浩呢?」
「我沒有把他供出來,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直到有一天李玫兒來到監獄對我說,這是他們一起設的圈套,為的就是讓俊浩擺月兌掉我,原來我一直是一個一廂情願的傻瓜。」
「你是說——是沈俊浩設的圈套故意讓你坐牢?——怎麼可能?」
「但確是事實。難怪那天在KTV沒有人證說看見沈俊浩,難怪那天那里的監控器也剛好壞掉——。」葉听听看起來很虛弱,眼中毫無光亮。「——我這種女人,你還會喜歡嗎?一個曾經坐過牢,被男人拋棄,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女人,你還要喜歡嗎?——所以,不要愛上我。」她撐起虛弱的身體準備離開。
江民哲抓住她的手,小心地握緊,怕弄痛她,更怕放走她。「給我機會。」簡單的四個字卻是他此時心底最深刻也是最真實的聲音。他站起身來,「可不可以給我機會?」他目光懇切地看著她,他那走失三年的未婚妻。
怎麼會這樣?本以為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他,他就會對自己死心,可——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坐過牢,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被人拋棄,更不管你會不會愛上我。現在,我只想讓你呆在我身邊,讓我可以照顧你、疼愛你。可不可以給我這個機會?」
葉听听完全沒想到江民哲會說出這種話,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在她眼中,他並不像是這種「柔情」的男人,他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此時的眼神是那麼誠懇,那麼不容懷疑。
「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去守護一個人,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就是。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還愛著別人,現在我在乎的就只有——我要好好愛你。」
「——我不愛你也沒關系嗎?」
「是。」
「永遠都不愛你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
「就算我愛上別人,你也沒關系嗎?」
「是,就算你愛上別人,我也會在你身邊守護你。」
「是同情我嗎?」
「是心疼你。」
葉听听很感動,如果沈俊浩沒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她會不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從江民哲身上,她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麼執著,那麼傻氣。「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傻?我有什麼好?像我這種女人是不值得任何人對我好的。」
江民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給她溫暖,讓她有安全感。「那就讓我這個傻瓜來守護你!」
沈俊浩不知何時到了海邊。
他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深情相擁」的兩個人,眼中充滿了悲傷與諷刺。
難道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嗎?他找了那麼多地方為的就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擁抱在一起嗎?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多余,好沒出息,為什麼葉听听還可以干擾他的生活?他在生自己的氣,不再多留,憤恨地轉身離開了。
江民哲懷里是溫暖的,如果可以的話,葉听听想緊緊抓住這份溫暖。
但她不能,她不允許自己再相信愛情,過分貪婪眼前的溫暖只會讓以後更加寒冷。另外,她還沒有辦法忘記沈俊浩曾經給她帶來的傷害,她又怎麼能把江民哲也卷入這場仇恨當中。「不行,我不能答應你,我不能——」她推開他,「我不能這麼做,我——」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听听,听听——」
由于在燒還沒有完全退的情況下偷跑出醫院,再加上在海邊喝酒吹海風,葉听听的病情又嚴重了。
她還在昏睡著,江民哲握著她的手,望著這個經歷過太多磨難的未婚妻,他眼中充滿了疼惜。
曾經他恨她,恨她連一句話都沒有就違背了他們之間的婚約,害得他期盼了她二十多年的心瞬間破碎,但沒有愛又怎會有恨呢?一切都緣于他對她的期待——
他已經決定,他要用生命去守護眼前這個昏睡中的女人,他會讓她忘記所有曾經經歷過的磨難,他會盡最大努力讓她愛上自己,他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新娘——
這一晚,他守著她渡過。
第二天一早,葉偉豪帶了一個盆栽到醫院看望葉听听,他用手模了模她的頭,又模了模自己的頭,看她已經退燒了,他也松了一口氣。
江雲稀拿著尹海媛為葉听听準備的食物也來到了醫院。「偉豪哥,听听怎麼樣了?」她輕聲地詢問著。
「雲稀,你來了!听听好多了,燒也退了。」
江雲稀把手上拎著的左一盒右一盒的東西放到桌上,「我媽擔心听听沒胃口吃東西,所以準備了些她拿手的料理讓我帶來。」
「辛苦你們了!」
「別那麼說,怎麼說我們也快成一家人了——對了,民哲呢?」
「他在這照顧听听一整晚,我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看來那小子還挺有用的。」
「雲稀,你先坐一下,我去買點喝的。」
「好!」江雲稀看了看葉听听,輕輕地幫她蓋了蓋被子,她對這個未來的弟媳婦還是很有好感的。
之後她的目光被桌上的盆栽所吸引,拿起來端詳了好一陣。
「喜歡嗎?」
「嗯?」被突然回來的葉偉豪嚇了一跳。「它好漂亮!」
「和其他女生不一樣,听听只喜歡種在土里的花花草草。」葉偉豪遞給江雲稀一罐飲料。
「是嗎?我也是!」終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只要悉心照料的話,活得會很長久。」
「那下次我買給你。」
買給我?江雲稀心中的小鹿亂跳了幾下,不知說者有沒有心,總之听者有意。
江民哲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來到父親的公司。
他不顧阻攔地闖入江勇俊的辦公室,破壞了會議。「拜托你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我有事跟您談。」江民哲幾乎沒有用這種語氣跟爸爸說話過。
江勇俊疑惑地看著他,雖然他對江民哲闖入辦公室的行為感到很氣憤,但憑他跟自己說話時的語氣,他決定要听听自己的兒子究竟要對他說些什麼。
「你要和我說什麼?」辦公室內只剩下江勇俊與江民哲兩父子。
「請您取消我和听听下個月的婚禮。」
「什麼?取消婚禮?」
「拜托您!」
「這不可能——你不是也同意這門婚事了嗎?怎麼?又遇到鐘意的人了?」江勇俊話里不免有些諷刺的韻味。
「沒有——就是因為太喜歡听听,所以才不要她這樣嫁給我。」
「你說得是什麼話?太喜歡听听?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江勇俊有些糊涂。
「我要讓听听心甘情願地嫁給我,在那之前,我不會逼她跟我結婚。」
「你和听听都應該清楚,你們的婚事早在20多年前就已經定了下來,況且日子也選了,對外也發布了,怎麼能說變就變?」
「請給我一年的時間。」
「一年?你要做什麼?」
「如果一年之內听听還是沒辦法愛上我,我們也會結婚,只是時間的問題。」
「荒唐,這簡直是荒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腦子里想的是什麼?」起先說不喜歡葉听听所以不想結婚,現在又說太喜歡她所以不想結婚,江勇俊實在是無法理解自己兒子的思維邏輯。
「我答應你來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