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著千羽南川的眼神,那雙水潤的金色眼眸中,似乎承載了無數的無奈與愛憐,那是他對自己的哥哥最深切的感情,也是最痛苦的感情。明明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兩個人的性格卻有如此大的差異。同是金色的眸子,傳達給別人的感覺卻一個是冷酷桀驁,一個是溫柔傷感。在他們兩兄弟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情感糾葛?我不禁又好奇起來。
權利和**?在這個滿是枯草黃沙的寂寥世界,有什麼權利和**可以爭呢?
「千羽北川想要得到什麼權利呢?」我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千羽南川微微的把頭轉向了鳳棲台的北面,那是千羽北川的城堡方向,我看到他的眼神變得比剛才還要哀傷。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願意听嗎?」
我被他說話的語氣感染了,從內心深處好想要替他分擔這份哀傷,好想為他撫平那種傷痛。我一下子好想讓他把所有關于他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我月兌口而出,
「只要是關于你的事,我都願意听。」
千羽南川像是意識到我話里的意思,一步步的向我走過來,直走到離我一步遠,他微微地彎下腰,把一張俊臉貼近我的面前,近的我可以感覺到他嘴里吐出的一股香氣。我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兒,我也意識到是自己的話讓他做出了這樣的舉止,我眨巴著眼睫毛,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向了一邊。我真的不敢這麼近的直視他的眼楮,我怕自己真的會喜歡上這個家伙,我絕對不可以喜歡上他。
「那好啊,你如果願意听,我就說給你听。」千羽南川站直了腰身對我說道,金色的眸光中,好像又染上了一種戲虞之色。他指了指花園西側的一個小亭子,
「我們坐下來說吧!」
我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那個小亭子。這是一個五角亭,不是很大,正中間一個圓形的石桌,有三個圓形的小石凳分列在旁邊。坐下來以後,我才發現,我和他的距離只有一臂這麼遠,我又開始緊張起來,心髒幾乎已經跳到了極限,我真擔心自己會突然間休克。
「在我們鳳族,只有我們這個金鳳族系有生育雙胞胎的幾率,在這幾千年間,我和北川應該是第三對兒。其實,在小的時候,我們兄弟倆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可是在我們學習魔法的過程中,我的天賦逐漸的顯現出來,在不知不覺中超越了北川。這可能就是導火索吧!」
千羽南川的眼眸里又流露出有些自責的神情。我好想告訴他︰那不是你的錯。
「北川的性格是比較倔強的,爭強好勝,不服輸。在他的眼中決不允許有任何人超越他,更何況是我這個比他晚出生一天的弟弟。父親在位的時候,便看出北川的這種性格是不適合繼承尊主之位的,已經暗示了很多次,希望他能自覺地約束一下自己。但是」
千羽南川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像是很替千羽北川惋惜。我有好想告訴他︰這和你無關。
「接下來的幾十年里,北川不斷地在身邊積聚和他性味相投的黨羽,在父親傳位給我的那天發動了叛亂。父親一氣之下,臥床不起。雖然隨後遭到了壓制,北川還是帶著大部分的人馬離開了鳳棲台。」
「那他為什麼沒有離鳳棲台遠遠的呢?」
「北川離開以後,我不希望再有人因為這種無謂的戰爭而犧牲。所以下達了不再追究的命令,並允許北川居住在北鳳棲台,讓他自成一尊。」
「你對他真好。那他應該很感激你吧!」我從心底里開始對這個千羽南川產生了好感(喂喂喂,不要啊!產生好感你就死定了。)
千羽南川的眼神中並沒有減少一絲一毫的哀傷,
「感激?你想憑他的性格他會感激嗎?雖然他接受了鳳棲台,可他的心里對我的恨意卻是與日俱增。他曾對我說過,總有一天他會再回來,親手奪回屬于他的一切。在這將近五十年里,我們之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的戰爭,一次比一次慘烈。我看著那些無辜枉死的族人,我的心猶如螻蟻鑽心般的痛,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們」
千羽南川的眼楮濕潤了,我的心也碎了,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千羽南川的手,大聲的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好嗎?」
很顯然,千羽南川被我的行為舉止驚住了,眼楮緊緊盯在自己被抓的手上。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莽撞,急忙縮回了抓著千羽南川的手,有些慌亂的說道︰
「呃,我的意思是說,這不能都怪你,千羽北川才是罪魁禍首。」
「不是的,如果我能更好地處理北川的事,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族人慘死。這都是我的錯。」
「那你能忍心殺了千羽北川嗎?」我的一句話,讓情緒有些激動地千羽南川靜默了下來。
千羽南川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慢慢地站了起來,
「謝謝你肯听我講這些,說出來以後心里舒服多了。夜已經很深了,早點歇息吧!」
我本來還想繼續勸慰他一番,可是突然之間他不講了,也許他還有不願意和我說的心事吧!畢竟我只是個外人,還是一個和他們的世界相距甚遠的外人,也許我根本就理解不了他們兄弟之間的那種羈絆。
我坐在那里沒有動,心里的煩亂讓我無法去入睡。走下台階的千羽南川看我沒有動靜,回過頭說道︰
「我听玉說,你下午的心情不是很好。是因為听說了為我延續後代會死的緣故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呆了,不知該不該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如果告訴他我是絕對不會接受幫助他們的這個任務的,千羽南川會不會現在就把我給殺了呢?就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的時候,千羽南川說了一句讓我嗔目結舌的話,
「如果你想要離開,我會想辦法讓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