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姝兒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金袖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後,銀袖便喚宮人傳上早膳。
而正在此時,一個身材矮小,下巴削尖,留著一撮胡子。眼中透著精光的男子走了進來︰「參見公主。」
「鬼醫叔叔。」龍姝兒看見他,開心地迎了上去。身上的絳紅色廣袖流仙裙飄揚,如瀑青絲垂落在肩頭,頭上金釵玉環明艷,整個人說不出的溫柔動人︰「鬼醫叔叔定是還沒有用早膳吧,都怪姝兒那麼早就把您請過來了。」
「公主,鬼醫不敢以下犯上和公主一同用膳。」鬼醫眼珠子轉了一圈,環視了一圈龍姝兒的沐雪殿︰「公主這些年過的可好?」
龍姝兒拉著他坐下,猶如對待故人,還未開口,眼角已然垂淚,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人心疼萬分︰「姝兒這些年過的一點都不好。當今太後逼死我母妃,我卻還要虛以逶迤地跟在她身邊。現在,她還想把姝兒嫁到契丹那蠻荒之地去,求叔叔幫我。」
「惠妃死了?」鬼醫眼眸一凜,眼中有戾氣一閃而過,手指捏的咯咯作響︰「太後逼死的?」
「是。母妃正是喝了太後賜的毒酒才去的……下葬時,連口薄棺都沒有,只用一張草席草草地包著安葬了。」龍姝兒再也抑制不住傷心,水袖拭淚,楚楚可憐。
「我怎麼幫你?」鬼醫緩緩放開了手掌,冷靜了一下心緒,平靜地問道。
龍姝兒趕緊擦干淚,給金袖和銀袖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出去,然後壓低了聲音對鬼醫道︰「本來太後已經讓龍花錦去西夏和親,但卻被太後發現她已不是完璧之身,而今尚待字閨中的只有我和她。龍花錦已經這個樣子了,長孫楚現在一定在打我的主意了。」
鬼醫細細地听著,沉吟了片刻道︰「公主的意思是?」
「希望鬼醫能讓我毀容,若是我的臉花了,這肯定比龍花錦**厲害。長孫楚是個好面子的人,她不會讓契丹看我西夏的笑話。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我去和親的。」
「公主如花似玉的臉蛋若是毀了……」鬼醫嘖嘖感嘆道︰「豈不是很可惜。」
「所以姝兒才拜托鬼醫叔叔啊。您從小就照顧我,我想您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龍姝兒滿眼希冀地望著鬼醫,眼中盈盈的霧氣讓人心神蕩漾。
鬼醫凝思良久,終于還是不忍心拒絕龍姝兒,只得對龍姝兒道︰「我鬼醫世家遺傳了一本醫書,上面記載了一種能令人暫時毀容的方子。但這種方子只能維持一個月的時效。且這方子對人體的傷害極大,服用之後,每隔兩日便會全身發出紅疹,奇癢無比。不過一個月之後藥效一旦失去,那這些癥狀也會隨之消失。」
龍姝兒手腳冰涼,整個人微微顫抖。
「公主,你可要想好,這痛苦,常人受不了。」鬼醫嘖嘖兩聲道,語氣惋惜︰「弄不好丟了性命也有可能。」
「鬼醫叔叔,姝兒信你。」龍姝兒一狠心,溫柔若水的臉上綻開如花般的笑容︰說什麼,她都不會去契丹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