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戰爭 第三十五章 羈絆

作者 ︰ 千雪千柔

黑夜漫漫,不見盡頭。長路遙遙,沒有端點。躺在沙發上的卡西烏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如果說他此時此刻最擔心的人,莫過于他的妹妹海倫。自己這麼出走,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她是否擔心著急的四處尋找,她是否會哭哭啼啼的鬧個不停?卡西烏斯暗笑了一聲,海倫什麼變得那麼不可靠了,也許是自己太多慮了吧。可是自己確實一點睡意都沒有,沒有辦法,他只要從沙發上爬起來,穿起旁邊沾滿塵土的大衣,靜靜悄悄的走到門前,仔細听了片刻,見蒂娜並沒有被吵醒,就安心的推開門,打算出去轉轉,散散心情。

對于斯金納這樣一個繁華的都市,這種時候應該是喧鬧的有些讓人感到厭煩,可是現在卻靜悄悄的讓人感到淒涼,只有依稀間路燈發橙射下來的燈光,照在卡西烏斯的身上,可是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他一個選擇沿著馬路邊靜靜的走著,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沒有走在燈光下,而是選擇路燈照不到的地方。

夜出奇的靜,沒有一絲風吹,可是卻有點淡淡的冰涼。卡西烏斯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著和海倫的那些歲月,雖然充滿憂傷,卻是他一生中最難忘和最充實的日子。她現在在干什麼呢?是否已經睡下啊?有沒有蓋好被子,是否會因為睡覺不舒服而蹬床,如果著涼了怎麼辦?卡西烏斯想到的事情,都是一些只有母親才會在意的小細節,可是對于他來說,他就必須如此細微不至的呵護著她,畢竟從小就兩個人相依為命,自己即是海倫的哥哥,又是他的「父親」,抑或者說是「母親」,到現在他還能清晰的記起海倫對著撒過的每一次嬌;明明連飯都沒有著落,卻硬自己給她弄糖吃;明明衣不蔽體了,卻還要自己給她買新衣服。可是每次到了吃飯的時候,海倫都是不舍得多吃,將自己的一份分給自己。一想這里,卡西烏斯不禁有些淚流滿面,如果不是自己如此脆弱的話,也許妹妹就不會受那麼多委屈,如果不是自己那麼沒用的話,她就不會吃那麼的苦。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一棵樹旁,有些狠狠又愧疚的將拳頭砸向樹干,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妹妹。就在這時,天空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他知道也許要下雨了,于是轉身又回到了斯圖爾特武器店,回來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打擾別人正常休息。

雖然醒著的時候,感覺夜很漫長,可是一旦睡下,夜過的還真是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由于昨夜的折騰,卡西烏斯還在沙發上懶睡,雖然這不像平時的他,也是因為旅途的勞累,還有在沙發上無法睡的安穩,所以身體比較沉,沒有及時的醒過來。到是蒂娜已經早早的起來了,她在廚房里好頓的忙乎,等卡西烏斯睜開眼楮,早餐已經擺在了桌子上。蒂娜放下筷子,看見卡西烏斯睡眼惺忪的看向這邊,笑嘻嘻的說道︰「看什麼看啊,趕快起來洗洗臉,要吃飯了。」

卡西烏斯有些尷尬的緊忙穿好衣服,匆忙的就往左邊跑。蒂娜及時攔住他︰「那邊可不是衛生間,這邊。」見他如此傻傻的樣子,蒂娜感到莫名的好笑,可是又覺得透出淡淡的可愛。

「不好意思。」卡西烏斯撓撓頭,蹭的一下,就鑽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就出來了,頭發上還粘著露珠,濕漉漉的嘀嗒著。蒂娜上前拿過卡西烏斯的手巾,仔細的將他的頭發擦干淨,神情溫柔的看著他︰「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這種動作有些曖昧,卡西烏斯臉紅的別過頭,不敢正視蒂娜。到是蒂娜見狀,有些驚訝的說道︰「沒想到你像女孩子一般的害羞?」

被蒂娜這麼一說,卡西烏斯臉色發青,一把抓向蒂娜的手中的手巾,可是自己由于太多匆忙,沒有抓到她手中的手巾,反而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目光相接,靜止了幾秒,感覺有些失禮的卡西烏斯連忙松開手,這回到是蒂娜扭過頭不好意思啦。兩個人都感覺異常的尷尬,可是卡西烏斯更顯木訥一些,根本不知道如此緩解這樣的場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到是蒂娜比較成熟得多,她沒有正視卡西烏斯的眼神,而是將眼楮瞅向一邊,淡淡的說了一聲︰「我們吃飯吧。」

「哦,好的。」卡西烏斯生硬的附和道,這頓早餐吃的太唐突了,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當兩個人都吃完的時候,蒂娜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卡西烏斯也起身想打個下手,被她拒絕了。她看了看卡西烏斯,「你是客人,還是我來吧。我想一會父親回來的時候,你就可以打听結社的下落了。」

就這樣兩個人繼續保持著屋內的安靜,什麼也沒有說。不一會的功夫,一上午就過去了。可是蒂娜的父親還沒有到,這回卡西烏斯顯得有些著急了,他看了看表,對蒂娜說道︰「對不起。我想問一下,你父親一般都幾點回來啊?怎麼到現在都沒有蹤影,或者我在出去問問其他人?」

蒂娜將手中的花瓶輕輕放下,轉過身來,神情嚴肅的看著卡西烏斯,說道︰「卡西烏斯,我想問你為什麼要到結社去呢?雖然我這樣問有些失利,作為萍水相逢的人,不應該了解那麼多,可是我多少對那個組織有點了解,並不是什麼好出去。」

沒有想要她會說出這麼多話,也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去結社產生如此的好奇。卡西烏斯沉默了片刻,有些難以言喻,可是還是堅決的說道︰「我想得到力量,我想要保護我最珍愛的人。」

「你最珍愛的人?」蒂娜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並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難道去結社就可以得到力量嗎?難道只有得到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最珍視的人嗎?蒂娜心中頓起波瀾,可是她沒有馬上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婉轉而又充滿溫柔的問道︰「我想知道,那個讓你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呢?」這都是蒂娜的心里話,畢竟從封聖省到斯金納市也有五六天的日程,這麼遠的地方,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支持著他呢?

仿佛早就能預料到她會這麼問一樣,卡西烏斯清清了嗓子,充滿感情的說道︰「這個最令我珍愛的人,就是我妹妹。雖然她有些很調皮,有些又很愛撒嬌,總是說一些稚氣的話,老是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我的妹妹,還是我最最珍視的人,我一定要守護著她,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說到要保護她的一霎那,卡西烏斯感到隱隱作痛,他不禁回憶起了以往的歲月,在納什村莊發生的一幕,海倫的哭喊聲,絕望和嗚咽聲;被尼祿背叛,而海倫深深用刀刺進了胸膛,看著她蒼白帶著驚恐的臉龐,卡西烏斯感到是如此的無力,內心是無比的撕痛,可惡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面對著自己一次次的失言,妹妹一次次受到的傷害加深,卡西烏斯都感覺尼祿那一刀,不是刺進海倫的胸膛,而是刺中了自己的心口,那種瞬間窒息的感覺依然健在,那種血液噴張的憤怒還在燃燒……他有些狠狠的握緊了拳頭,臉色鐵青的看著前方。

見卡西烏斯臉色如此難看,蒂娜有些驚慌失措的上前詢問︰「卡西烏斯,你怎麼了?感覺不舒服嗎?」有些擔憂的她,按住卡西烏斯的肩膀,不讓他繼續顫抖。

回過神的卡西烏斯,有些歉意的回避了一下眼神,淡淡地說道︰「抱歉,讓你看到我失態了。」

門外有一雙沉重的腳步聲,蒂娜豎起耳朵,仔細的听了片刻,然後驚喜的說道︰「爸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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