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起來,不好了!!」一大清早,語玫就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揉著因為睡眠不足而發酸的眼楮,卻沒有多大不滿,最開始來的時候還有的那麼一點兒起床氣,在佩娘嚴厲的教導之下,早就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語玫坐起來,看著一臉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的冰夏︰「怎麼了?有事慢慢說。」
看來的確是發生了什麼挺重要的事情,冰夏跑進來的時候一張白皙的小臉那叫一個糾結︰「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大少女乃女乃她快不行了!!」
「什麼?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行了?」語玫眨眨眼楮,吃驚的看著冰夏,難道自己最近因為沒休息好,所以都出現幻听了嗎?
大少女乃女乃,那不就是那個所謂的自己的娘親麼?昨天美人舅舅不是還在說專門調派了人手去保護她麼?怎麼才過一晚上,就「不行了」?
冰夏卻猛的點頭,重復了剛才的話︰「是真的,剛剛夫人派人來叫小姐趕快過去,大少女乃女乃她從閣樓上摔下來了!」
閣樓……關府之中的閣樓都不算很高,頂多也就和現代的二樓差不多,摔下去也不會怎樣吧?
其實語玫心頭壓根不著急,梁紫嫻對她而言,根本什麼都算不上,基本上可以這樣說,她視自己為洪水猛獸或者妖魔鬼怪,看到自己討厭的那個眼神,比關俊彥還要深。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會為她擔心?呵呵……不詛咒她已經算是自己修養好了。
只是很多事,只能想不能說,至少現在還不能說,所以,語玫微微皺了眉,道︰「好,快把衣服給我!」
在冰夏進門之後就自動出現的依依早就取了衣服在一旁候著,見冰夏听了語玫的話才慌張的要轉身拿衣服,便上前一步遞到她手里︰「冰夏,給。」
穿衣,梳洗。
語玫看著依依和冰夏挺有默契的配合,只是一個很明顯的慌張,而另一個很鎮定,基本上表情就沒變過。心頭卻在微微嘆氣,冰夏這丫頭,估計再過十年,也都還比不上依依的沉穩啊。
出了門,果然見到衛茹君身邊的小丫鬟秋蟬在門外候著,見到語玫連忙行禮︰「奴婢秋蟬見過四小姐!」
語玫擺擺手讓她起來,眼眶有些發紅(其實是因為沒睡夠又被狠狠揉了一頓的關系),一把抓住她問道︰「我娘她怎麼樣了?快帶我去見她!」
「夫人遣奴婢過來的時候于大夫已經在給大少女乃女乃診治了,還請小姐跟奴婢來。」秋蟬見語玫這樣著急,還真不敢和剛才給冰夏說的那樣說什麼梁紫嫻快不行了,干脆就順著她的話直接帶她去看。
「走吧。」語玫點點頭,帶著冰夏和依依跟著秋蟬離開了曦園。
過了沒多久,曦園的院門便被人推開,上次將佩娘和依依給語玫送來的那個管事李泰走了進來,見到佩娘正從廊前經過,便指著她道︰「喂,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雪柳現在正在後花園打掃,前面就只有佩娘一人,所以在听到李泰的話時佩娘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走上前在李泰面前站定,用那種更改過後的聲音道︰「李管事有什麼吩咐?奴婢名佩娘。」
李泰的目光從佩娘臉上掃過,並沒有做太多停留,指了指身後一個小廝,道︰「剛才有個人在搬東西的時候在這附近把腳扭了,你跟他去一趟,把事情做完再回來。」
「是。」佩娘應了,跟著那個小廝離開,心頭卻回想起剛才李泰的話來,按理說佩娘現在是語玫的人,就算李泰想要「借用」也應該給語玫打聲招呼,可他直接就這樣隨意的吩咐了,連提都沒提語玫一句。
這個人,不是完全不把語玫放在眼里,就是知道語玫現在不在院子里。想到這里,佩娘那雙在五官之中顯得特別漂亮的大眼楮中,隱隱閃過一抹笑意,現在曦園里,可就只剩下雪柳了,她可是寧芷蘭的人,而李泰也是,兩個寧芷蘭的人踫到一起……嗯,有趣。
那小廝帶著佩娘走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堆東西前停下來,道︰「吶,就是這些,全部送去庫房,搬完了你就可以走了。」說完也不等佩娘回話,轉身就走,一副完全不會再理會佩娘的樣子。
佩娘看了看這些東西,想著大概要多久才能夠搬完,估計自己回去的時候,那邊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好了吧?
至于另一邊……佩娘先提了一部分東西起來,目光遙遙的看向梁紫嫻所在的靜園,涵義不明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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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貌似自己這個娘親,是很不受寵的吧?是吧?是吧?可眼前這個情況,應怎麼解釋呢?
語玫站在梁紫嫻房外,看著那守在門外的人,愣住了。
在來時的路上她已經想了挺多,如果梁紫嫻傷得很重,那麼衛茹君應該會懾于關仁浩回來了在門外等著消息。
可她沒料到的是,她的那個老爹,傳說中恨不得將梁紫嫻一腳踢出關府的關俊彥,他居然也守在門外,而且……語玫忒驚悚的看著他,難道她視力出問題了?不然怎麼會看到關俊彥臉上居然是滿滿的擔心之色!?
「玫兒見過女乃女乃,爹爹。」帶著驚訝的疑問,語玫上前行禮,正在想是不是自己以前誤解關俊彥了,可在觸及他那種萬分討厭自己的目光時,便立刻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關俊彥看是語玫,厭惡的把頭扭開,衛茹君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微微點點頭,道︰「玫兒,你乖乖的不要吵,你娘她不會有事的。」
「是。」語玫點點頭,狠狠咬住了下唇,這種明目張膽的動作,會被看做是強忍悲傷,可實際上,語玫是想要用點痛來刺激一下自己的淚腺——剛才一路走來,她眼楮的微紅已經消失了。
「吱呀~」仿佛和衛茹君作對一般,語玫剛剛乖乖的听話站到一邊,梁紫嫻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一扇,一個小丫鬟面色慘白的端著一個盆出來,里面蕩漾著的是紅色的波光,很快又有丫鬟端著干淨的熱水依次進入房間。
語玫個子小看不到,可如果她看到了,就能夠一眼發覺那只是被血染紅了的水,血液的濃度並不大。
「喂,她死了沒?」關俊彥在一旁眉頭越皺越緊,終于忍耐不住抓住一個從里面出來的丫鬟問道。
「俊彥,怎麼說話呢!」衛茹君在第一時間打斷了關俊彥這種特別「直白」的問話,然後對那丫鬟道,「大少女乃女乃她怎樣了?于大夫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