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看著一慣冷靜自持的師姐此刻一副委屈的樣子,束香覺得又氣又好笑,悲劇的是自己偏偏還就吃這一套,到嘴邊的話也就溫柔了下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語玫是你自小培養的,她的資質如何你會不清楚?」
說完還忍不住白了佩娘一眼,心想你連我這個經常被你逗得團團轉的小師妹都騙不過,更何況對你了如指掌的師傅大人?
佩娘撇嘴,干脆耍無賴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識人不準不行啊?我忘記告訴她了行不行啊?」
束香捂頭哀嘆︰「天,師姐你這樣子千萬不要被別人看到,不然那些崇拜強大淡定的佩師傅的人一定會崩潰的」
佩娘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崩潰就崩潰唄,我無所謂……反正以後他們也不歸我管了,我是什麼形象都沒關系啦」
這就是所謂的隱形性格麼?平時在語玫面前穩重淡定到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這會兒到了貼心師妹眼前就一下子得瑟了起來,難怪能和如同妖孽般強大的將軍大人恩愛如昔。
束香听到這話已經沒心思去理會她的師姐是不是還在得瑟,而是神色緊張的問道︰「師姐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們以後都不歸你管了?」佩娘回將軍府也有些日子了,之前一直沒提要接替作為替身的自己去管理暗部,束香還以為她是需要休整一下,只是現在听她這話的意思是???
佩娘跟沒發覺束香的表情變化一般,平靜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剛才我也已經和師傅稟告過了,我的年紀大了,實在是有些不適合再這麼累,而這些年你把暗部也管理得不錯,阿錚也覺得你已經有能力挑起大梁了。」
「于是?」束香咧咧嘴,忽然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于是我們一致決定,讓你接替我,真正的成為暗部的總教練。」佩娘恢復了淡然,用一種平靜但是卻不容反駁的聲音道,「你不要想著反抗了,你知道,你是反抗不了的~~~畢竟,寡不敵眾嘛」
「……」束香本來挺白淨的小臉聞言漸漸有了紅暈(那是被氣的),還沒來得及組織推月兌之詞就被佩娘後面的話給堵住了,遂改變戰略,裝可憐,「師姐……你不要這麼無情這麼殘酷好不好?我都替你辛苦了那麼些年了,怎麼也得讓我輕松一下吧……」
佩娘做鐵石心腸狀︰「反正那麼些年都已經過來了,再辛苦幾年也不會太困難的。」
束香哀嚎︰「不要……」她的游遍天下的計劃,她的仗劍江湖的夢想
「不要也得要。」佩娘不遺余力的打擊束香之余還不忘給她留了一線光明,「其實你也可以和我學習麼,早點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接替人,就不用像師傅那樣干到五六十才退下來啊」
「你……嗚嗚嗚,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能夠嫁一個那麼能干又敢為了她什麼都去做的少將軍啊」束香悲憤的望著她,想著自己這些年來管理暗部的辛苦和自己以後不知道多少年都要這樣過下去的狀況,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梁家的暗部其實並不是表面上那邊完全隸屬于梁家,之前梁延錚對語玫提過的梁家護衛隊其實也就是暗部在某些明面上的稱呼而已,實際上暗部是皇家以梁家為掩護建立的影子部門,負責培養特殊的人才,比如死忠的暗衛和殺手等。
雖然皇家對于梁家的信任度很高,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所以暗衛的總教練其實是由皇家指派的,每個都是驚才絕艷的人物,他們一般情況下是听令于梁家家主的,但若是有特殊情況,還是會以皇家的意思為準。
因著這樣的關系,梁家的家主和暗部的總教練的關系總是隔了一層,可到了梁延錚這里,本來就有著傳奇經歷的他更是讓所有人都看到了神跡,人家不僅看上了當時的暗部總教練佩娘,還硬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皇上親自下了聖旨賜婚。
現在想來,當初師姐能夠那麼輕易的離開暗部去語玫那里,恐怕也是得了上位者的暗許吧,雖說少將軍和師姐都沒有多余的心思,可他們畢竟太過出色,上位者會疑心也很正常,只是可憐了自己……累死累活為哪般啊……
眼瞅著束香秀美的小臉上神情百變,佩娘淡淡一笑,拉著她的手在她手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寫了一句話。
束香的眼神嗖的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沖著佩娘甜甜一笑︰「這可是師姐你自己說的,可不能反悔喔」
「當然。」佩娘肯定的點點頭。她和梁延錚在暗部上下了那麼多心血,偶爾的想要做一些無傷大局的小動作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嘿嘿,束香平衡了,決定從今天開始就努力尋找自己的另一半去,然後麼,哼哼哼,反正師姐說了,等自己找到幸福就可以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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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淑穎那里討論了一下午的繪畫技巧,頭暈腦脹的挪回了自己的偏殿,表面上她還是那位舉止有度儀態萬千的玫側妃,只是腦袋卻有些發脹了,哎,果然是和高手過招很傷腦細胞啊。
自己都有好久沒有這般竭力思索了吧?這樣累的感覺也好久沒有體會到了,好像有種回到了當初學習的時候被佩娘壓迫的日子啊……語玫揉揉有些發疼的頭,決定先睡一會兒,晚飯什麼的反正也是自己吃,晚一點也沒關系。
只不過今天對語玫而言顯然不是什麼好日子,等到她小憩醒來,就看到奉茶的綠蘇小心翼翼的上前稟報︰「主子,太子殿下來了。」
嗯?太子來了?他今晚不是應該在梅淑穎那里麼?怎麼突然來了?語玫一時沒反應過來,听到綠蘇這樣說就下意識的想要起身接駕,不過門外空空蕩蕩,哪里有景漣的影子。
綠蘇大概也看出來語玫誤會了,忙解釋道︰「主子,殿下已經到了許久了,只是見主子在睡覺就沒打擾,現在在琴房等著呢,讓您醒來之後便過去。」
琴房……語玫抽抽眉角,琴房這兩個字現在對她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詞兒,一下子便聯想到今日午後的那一曲胡旋舞了,點點頭︰「我知道了。」
在去琴房的路上語玫小小的分析了一下景漣目前的心思,監視的人一定是把自己跳舞的事情告訴景漣了,以景漣對自己那般寵愛的習慣,會來看自己也很正常,也許在他眼里,自己跳這舞可能只是一種邀寵的手段?
好吧,雖然語玫很不喜歡這個詞,可目前她最希望的,就是景漣是這樣認為的,阿彌陀佛,自己也是要爭寵的爭寵的爭寵的……語玫一邊走一邊自我催眠中,等她站到琴房門口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比平時的端莊多了那麼一絲嫵媚,她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
「玫兒見過殿下~」蓮步款款的上前行禮,因為還有侍從在,便是按照平日的稱呼和規矩行禮的。語玫的面容其實很是適合這種帶著點點嫵媚的笑容的,比起那種刻意的端莊要多了一分自然不說,更是在燈火的映照下多了一分誘人。
景漣還挺少見到語玫這樣的笑容,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揮揮手示意房間內其他的人出去,這才一把將語玫摟入懷中,親昵的點點她的鼻尖,道︰「玫兒不乖喔」
「……」語玫強制克制住想要抖掉渾身雞皮疙瘩的沖動,眨眨水汪汪的眼楮看著景漣,似乎是在為他這句沒頭沒問的話感到茫然,「夫君,玫兒怎麼不乖了?」
語玫的這聲夫君讓景漣很受用,也就沒有再繼續蹂躪語玫小巧的鼻尖,只是還是抱著她不撒手,做氣惱狀,道︰「沒有麼?玫兒跳舞那麼好看,為什麼從來不跳給我看?哼哼,玫兒甚至都不曾告訴我,若不是今天夕晨提起,不知道還要被你瞞多久……」
啊,果然是因為這個,語玫汗,太子您這是在傲嬌麼是麼是麼?分明是您的暗衛告訴您的還要推到人家夕晨郡主身上,這借口倒是找得合情合理啊……
景漣才不管語玫汗不汗,只是聲音越發的委屈了,偏生面上還一副我要堅強的樣子︰「玫兒連這樣的大事都不告訴我,是不喜歡我麼?我有哪里做得不好麼?」
「……」沒啊,太子殿下您簡直是太完美了,您什麼地方都做得很好啊,有錢有勢又多金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時而溫柔時而邪魅時而深情款款時而強勢霸道,現在倒好,還來個能勾起萬千女性母性情懷的男人和男孩的綜合體,嗷您連演個戲都這般認真這般用心,哪里還有什麼地方不好啊
語玫深深的吐槽,連某些狗血到極點的詞匯都用上了,可見這些日子她受到的荼毒有多深。
「玫兒……」俊美的太子殿下繼續委屈並堅強著,看得語玫心頭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