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這麼手牽手,一直走到時間的盡頭,若手中牽的是她,那又有何不妥?只是現實總是殘酷的,櫻花海外圍到帝宮的路雖長,但終會走到。
所以,那副緊緊相連的十指扣,終究要放開。
「我回去了。」他輕輕地掙開她的手。不舍歸不舍,他終究要走。若真的懷孕,想生下來,記得躲得遠遠的,不要讓他知道。即使她帶著一雙兒女去找他,他也不會承認的。是她,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她夠強,即使成了弱點也能很好地保護自己。但是孩子絕不可以!
她仿若不在意地收回手,笑著點點頭。沒有挽留,沒有哭泣,這是必然。他們不是普通人,那些兒女情長,只是束縛。他有他的想法,她也有她的責任,從此,君是君,妾是妾,陌路不相逢。即使有了他的孩子,她也不會去找他,他不會承認的。
他轉身離開,毫不猶豫,很快便隱入了櫻花海。他不曾回頭看一眼,也不敢回頭。他怕他一回頭,好不容易勸服自己放開她的借口全部被那雙澄澈的眼推翻。他怕她會不顧一切地將她禁錮在身邊,讓她永遠只屬于他。
回到南天門,無視了侍衛的跪拜,他徑自回了寢宮。
寢宮里,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景笙去了何處。
黟坐在床沿上,拾起一縷遺落在床上的青絲,置于鼻端輕嗅,一股櫻花香淡淡飄來。
苦澀地笑笑,他腦中盡是她的一顰一笑。她是寂寞的,如果第一個遇到的不是他,那麼得到她的信任、她的人的那一個又會不會不是他呢?他倒是希望她能懷上他的孩子,這樣那些覬覦她的人就會有所收斂了吧?她也會少一些寂寞吧?
進入內殿的景笙看到黟唇邊那抹苦澀的笑,看到床上沒了那曼妙的身影,便知道「她」走了。他開口,試圖喚回黟的思緒,「麟君。」
听到呼喚,黟轉頭,便看到景笙一臉淡然地站在不遠處。
「不留下她嗎?」景笙淡淡地問。明明可以的,為何還要讓自己如此痛苦?
黟將青絲收入袖間,「我們成親吧。」
震驚了一下,景笙恢復常態,「男子怎可與男子成親?陰陽失調,有悖倫常,太荒唐了!」
「只要本君想,誰敢阻攔?」黟鳳眸微微上挑,眉宇間煞氣彌漫。
景笙垂下眼簾,淡淡地說︰「玉帝、王母不會答應的。」
「玉帝他巴不得本君做出荒唐的事來。」黟唇角微勾著輕蔑,「至于王母」
景笙淡淡道︰「似乎王母對您」語意未盡,但他相信對方懂。
黟淡淡地瞥了景笙一眼,「婦人之言,慎不可听;而且玉帝對她沒什麼感情。昨天本君沒去瑤池,他們可為難你了?」
「無礙。」景笙據實相告,「只是跪了一炷香而已。」
黟嗤笑,「是下馬威?還是想試探本君對你的態度嗎?還是兩者皆有?這樣看來,一向憐寵你的本君,不去興師問罪一番,他們恐怕又要生疑了。」
「王母叮囑景笙無需聲張。」
「是嗎」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