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過去
白皙的和臉色不相對稱的手指對著拉鎖用力的拉著,粗糙的食用罐頭被打開了,淡灰色的肉塊靜靜的躺在罐頭里面,發黑的油水在肉塊四周將它覆蓋。一種白色的絨毛細密的長在肉塊的周邊。短小卻是密集。很明顯,這個罐頭已經過期了。
手指將罐頭肉塊撈起,饞涎的將它塞入嘴里,一種如同鋸末的粗糙感頓時從舌苔上傳來,這種肉塊並不好吃,它十分的粗糙,而且它還是過期的!它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輻射。
饑餓的吞咽著食物,猛烈的撕扯感在嗓子周遭傳遞,肉塊的粗糙仿佛一把鋸子一般將蘇言的脖子摩擦的生疼。
眼中閃出一抹倔強,蘇言並沒有放慢咀嚼的速度,反而將大塊的肉塊散入嘴里,在這里,以前的美好生活已經過去了,適應,自己必須適應這些東西。擰開另一個罐頭里面的水,蘇言瘋狂的吞咽著透明的液體,干渴的喉嚨開始變得順滑,原本被拉扯的嗓子也好受了一點。隱隱約約的,蘇言听見了系統在一邊提示這樣飲食的不合理性,不過這種提示只是響起一次便不再傳出了,或許,系統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討論飲食習慣的時候。
食物轉化為力量並不是一頓飯的時間就可以完成的,吃完以後蘇言還是覺得身體疲乏,不過他卻沒有如同其他人一般躺在地上休息,而是向著礦坑里面走去。既然有了獲取食物的機會,那麼就要抓緊時間去挖煤。明天,亦或是後天,自己或許沒有機會被選中挖煤了,蘇言想要儲存點糧食。
拖著鶴嘴鋤和木框,蘇言緩步的向著礦坑走去,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的恢復,食物的力量開始起作用了。
「鏗鏘——」
「鏗鏘——」
哼哧哼哧的挖煤聲音在煤礦內部傳遞,比較起上午,蘇言的挖煤效率明顯有所提高,將近四百斤的煤塊在今天結束之前被蘇言拖了出去,哈里看著蘇言腳下的煤塊,眼楮狠狠地眨了眨,這個時候,他對這個少年的興趣越發的濃厚起來了。
只要吃飽了便可以挖出四百斤的煤塊了嗎?是的,不過這是相對于成年人來說的,一個少年可以挖出四百家斤的煤塊,蘇言的舉動有點令人驚訝了。
「小家伙,上午你欠了我兩百斤的煤塊,現在你先還我兩百斤,剩余的兩百斤煤塊你要兌換些什麼?」驚訝的眼神只是持續一瞬間,哈里怎麼說也是見過一些市面的,臉色一變對著蘇言提問起來。
「給我食物」
兩百斤的煤塊可以兌換兩百克的食物或水,中午的時候,蘇言存留了一些水,他現在需要的只是食物。
「好了,小子,食物給你」油膩的大手從後面的木箱里面拿出一個罐頭,分量比較兩百克明顯要重上許多。結果罐頭,蘇言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三百克?
「好了,明天繼續過來干活,你的債務還沒有還完呢」看著少年疑惑的神情,哈里臉上有著一絲得意,幫助人的感覺似乎不錯呢。
「明天還賬?」蘇言臉上先是一愣,隨即化作欣喜,還賬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明天還能來干活就是一件好事了,拿著罐頭,蘇言明顯的感受到了哈里的善意。年輕的生命是時代前進的基礎,讓他們存活,就是為人類文明作出貢獻。
……
夜色很快降臨,明亮的探照燈再次出現在漆黑的夜幕中,明亮的光輝將地面的點點事物照射浮現,一個小角落里,蘇言靜靜的躺在那里。
和這里的大多數人一樣,蘇言也選擇了睡覺這樣可以保存體力的娛樂項目,緊緊的閉著眼楮,蘇言的眉頭不時的跳動一下,他並沒有睡著。
他的母親,一個美麗的女人,在一個月前死了,死去的前夕,她迷糊的喊著蘇言的名字,她只有他一個親人,她對他戀戀不舍。死亡是對兒子的一種不負責,可是她還是走了。在昏迷的時候,她的嘴角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的名字,還有兩個人的名字出現的頻率甚至比蘇言還要高。王爵,那個男人的名字。直到女人臨死的時候,蘇言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女人死後,他的村里的覬覦者便不再害怕他那個所謂的舅舅了,在有心人的鼓動下,他的那個舅舅被推下了村長的位置。失去地位只是第一步,死亡才是第二步。那個被他憎恨了一輩子的男人最後死的時候居然讓蘇言流下了眼淚。或許事情的一切都和猜測不同。他被趕出了村莊,作為那個人的兒子,沒有人敢殺他。一個少年,出了村莊之後,同樣只有死亡。而後,蘇言來到了這里。
他的那個油滑了一輩子的舅舅死在了敵人的屠刀下,她的母親在最後吐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而他則是到了這里。
「去找那個男人,把這里的人殺光!殺光!」男人瘋狂的對著蘇言吼叫著,在無助到了極點的時候,他想到的只能是依靠他人。
……
「寄主情緒波動異常,建議停止回憶」機械的聲音響起了,只要蘇言出現問題,他便會出現,然後提示,建議。
從回憶中退出,蘇言冷漠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還是一個少年,親人的死亡的打擊還沒有淡出他的記憶。
夜色緩緩襲來,時間在睡夢中流逝,黑暗中,一些怪異的笑聲響起,安靜的夜里異常的響起了男人的粗喘聲和女人的申吟聲,這樣的娛樂項目可不常有。對性的沖動還是打破了饑餓的困擾,如同野獸一般的怒吼聲響起。
「浪費能量」
嘴角淡淡的說了一聲,蘇言將地上的麻質布條往身上扯了扯,白天雖然炎熱,可是晚上確實異常的寒冷。縮著身體,蘇言在男人女人的吵雜聲中進入了夢鄉。
……
寬闊異常的房間里,一個健壯的男人穩穩地站在書桌前,粗獷的臉孔,硬茬的胡子,帶著一頭堅硬的短發,男人整個氣勢看起來極為硬朗。
「豪格,去把蘇芸母子接回來吧」粗大的手指對著脖子下面的胡子來回摩擦著,在思索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男人對著後面的一個軍官說道。
「大人,要不要通知一下大夫人那里?」說話的同樣是一個粗獷的男人,足足兩米的身高甚至比前面的那個男人要高出十多公分,這是一個白色人種,不過這兩個男人雖然都是粗獷的氣息,但是差別也是有的,那就是,前面的那個男人比後面的那個男人更有魅力一些。
「通知她做什麼,這十幾年來通知她的事情還少嗎!?」怒哼了一聲,男人似乎對那個女人極為不滿,拳頭大力的錘擊著書桌。
「那好,大人,我這就去接蘇芸夫人回來」看著男子起伏的模樣,漢子縮了縮頭,模樣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