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久遠的重逢
面對西多里爾的攻擊,阿修羅暗嘆一聲,左臂化出戰火無情,抬臂一擋,天輝聖劍斬落,正中黑曜神盾,鏘然一聲!磅礡氣流擴散四方!!使得下方本欲支援西多里爾的天族侍衛,不得不退避三舍,躲至一旁,他們都明白,西多里爾與阿修羅的這一戰,非是外人能夠插手的了,而天族眾人也對他們的聖王有著絕對的信心。
不過,下一刻,隨著混亂的氣流散去,出現在眼前的情景讓天族眾人各自心驚不已,只見西多里爾強力一擊雖讓阿修羅周身魔氣微微震蕩片刻,但很快便復平靜,而阿修羅的身形卻是絲毫無損,懸于半空不動分寸!
西多里爾雖然愣了一下,卻很快回過神來,他見阿修羅只守不攻,知其心不願戰,冷哼一聲後,西多里爾收劍退至一旁,而他再度看向阿修羅的眼神,也變得凝重無比,適才雖只是試探一擊,未盡全力,但似阿修羅這般輕松擋下自己攻擊的情況,卻從未遭遇過,看來那些屬于阿修羅的歷史的傳說並未刻意的夸大過,西多里爾也很清楚的明白,眼前,這名曾經的死國戰神確實是一名讓人敬畏的強敵啊。
趁西多里爾退避之際,阿修羅收回戰火無情,眼望天族聖王,冷聲而言道︰「天族之王,屬于阿修羅一族與天族之間的恩怨早已成為過去,為何你還未放下這份恩怨?做為新世的主宰應有可以容納一切的胸襟,若無,那汝就不配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說到最後,阿修羅的語氣已變得十分嚴厲,如今,雖然舊世已無,但在阿修羅的心中依然存在著一絲對死國的眷戀之情。
對此,西多里爾頗有些無奈的道︰「阿修羅啊,你可明白你的族人們對你的期望?雖然你已經消失多年,但阿修羅一族依然堅信你會歸來,帶領他們,橫掃整片大陸,他們要重鑄自己昔日的輝煌統領萬域,更要讓吾的族人成為低賤的奴僕,任人踐踏,所以,吾不會放下,也不能!」
阿修羅聞言,默然片刻後,方才說道︰「既然如此,吾自會以吾之名起誓,約束整個阿修羅一族,讓他們固守和平,不在無故興起戰端。」
而西多里爾則搖搖頭道︰「一時的約束,是遏制不了阿修羅一族的,就算是你,也不可以,未來戰火依然會回到這座城市中,而吾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見西多里爾如此說來,看來他真的是無法容忍阿修羅一族了,這讓阿修羅雙眉不由一皺,他沉聲問道︰「如此,不知道天族之王你要如何方才會與阿修羅一族和平相處?」
「與阿修羅一族和平相處?哈……老實說,這真是一個讓我非常頭疼的問題,除非阿修羅一族自我毀滅,否則沒有任何一個族群可以和他們和平共處的。」西多里爾自顧自的說著,忽感對面阿修羅周身殺氣升騰,他忙抬手道︰「哦,你別誤會,這樣的見解可不是吾說的,而是地者。」
听聞此乃地者之語,讓阿修羅微微一愣,少頃,他自言自語的道︰「為何,地者為何會這樣說。」
湛藍的眼瞳靜靜的凝視著阿修羅,西多里爾一言一語的問道︰「根據死國典籍記載,昔日,你為守護莫漢走廊而陷入長久的沉睡,而這之後,創世天者便將整個阿修羅一族囚禁,阿修羅對于這這其中的原因,難道你就沒有好好考慮過麼?」
對此,阿修羅心中隱隱有些明了,那些隸屬于自己之名下的族群們,桀驁不馴,永不言敗,寧死不降,所以,天生嗜血好戰的阿修羅一族,並不會歸順天者的統治,而是會掀起無窮戰火,與他族不死不休,直到消滅一切反抗者為止。
若要讓阿修羅一族歸于平凡,這確實是一個難題,想到這阿修羅不由得沉聲一嘆。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阿修羅。」
阿修羅望向西多里爾,沉聲問道︰「你待如何?」無論如何,阿修羅有義務,有責任為整個阿修羅一族尋得未來,不願再掀起兩族間戰爭的阿修羅,需要明確的了解天族之王態度。
「簡單,與吾一戰,敗于吾手,以你的失敗,宣吾天族之威,以此來震懾阿修羅一族,使他們不敢在掀波瀾!!」西多里爾再度高聲邀戰道︰
「哼!天族之王,汝之狂言,讓人憤怒!!」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天族之王,阿修羅縱然心境平和,也為之一怒!
「憤怒了麼?這樣,才對啊。」驀的,西多里爾手中劍鋒對空一指,天輝劍身生出萬丈浩光,宛如金陽耀世彰顯天族聖王之威!!
「戰火無情,汝承受不了!!」阿修羅手中戰火形態再變,如倒懸羚角,銳利無情,熊熊戰火中,阿修羅背後魔神之體隱隱現出,讓整個天際隨之暗淡。
天無二日,世無二主,如今,阿修羅與西多里爾之間的沖突已難避免,天眷之城上方,足以主宰天地的兩人周身氣勢不斷攀升,驚世一戰觸之即發!!
「住手!」
一道雄渾音,創世地者至,舊世創造死國地脈的尊者,新世天族的守護神袛,至空而降,由地罪峰頂來到阿修羅與西多里爾兩人之間,戰意高昂的兩人一見地者降臨,頓時偃旗息鼓,各自恢復平靜,不在言戰了。
地者轉身望向阿修羅,沉沉喚道︰「阿修羅,你回來了。」
「地者……」阿修羅眼望地者,見其容顏依舊,氣度依舊,然不知為何,此番再見地者讓阿修羅心中有一種隔世千年感慨,阿修羅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待平復心情後,他向著地者躬身一禮,道︰「阿修羅見過地者。」
地者微頷首道︰「無需多禮,昔日你追擊死神而去,如今,見你無事,如此,甚好。」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關心之情,對地者而言,在天者逝去之後,歷經長久歲月的他,已然明白,有些事物是自己應當好好去珍惜的。
此時,一旁的西多里爾語帶不滿的道︰「地者,你本不該來的。」
地者回首,望向西多里爾,看了他一眼後,道︰「在吾面前,不著寸縷,汝為天族的王,如此成何體統,還不速速歸去穿戴好衣物後,在來天羽神殿中見吾。」
西多里爾一愣,低頭看了看自身,他因在溫泉中與阿修羅爭斗至今,還未來得及穿上衣服,如今,他赤身**的飄在天際,饒是他氣態沉穩,此刻,也微有些窘迫,然而面對阿修羅,這名整個天族宿敵阿修羅一族的的族王,西多里爾不願在氣勢上落至下風,他將手中聖劍天輝散去之後,雙手抱胸,一臉傲然的道︰「地者,您為吾族守護神,也自當明白,吾族崇尚之美為何,似吾如今之形,自當風靡萬千。」
地者收回目光,淡淡的道︰「汝這般言語,有機會,吾定會轉告神女的。」地者口中神女,正是天族王後的蒂娜女神。
西多里爾听了,面容一變,隨即他默默轉身,將金色氣泡中的梵子羅抱起後,六翼一展迅速向著下方飛去,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待西多里爾離去後,地者又望向阿修羅,道︰「阿修羅,你且隨吾來吧。」
阿修羅沉聲應是隨著地者一同化光前往地罪峰頂,在那里,由舊世死國傳承至今天羽神殿依舊矗立在頂峰之上,莊嚴神殿依舊如初,然而如今卻已無主人,在這里,可以俯視整個新世大地,這里是所有人心目中不可侵犯的神聖之地,而更多的,卻只是一個地者寄托哀思的所在。
地者帶著阿修羅進入天羽神殿,殿內中央,立一尊栩栩如生的天者神象,阿修羅眼望天者神象,睹物思人,心中不由沉聲一嘆。
「坐吧。」地者抬手指向天者神像左側一地,那里有一石桌,地上鋪有羽絨地毯,是他冥想之地,阿修羅依言坐下後,地者方才出聲詢問道︰「自那日你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你久未回歸。」
阿修羅略一沉吟後,便將自己離開神湮之道後的所經歷事情,向地者一一敘述。
當地者听聞阿修羅再度被喚醒後,成為上天界靈狐一族的守護神後,他雙眉微微一皺,出聲問道︰「阿修羅,你在異地,庇護異族,如此行事是準備背棄死國,並不顧阿修羅一族的生死存亡了麼?」
地者之言,可謂非常嚴重。
阿修羅則耐心的解釋道︰「非也,吾之所以要庇護靈狐一族,除了報答一份恩情之外,還因吾已得知死國已獲新生,在新的世界吾的存在已無必要,而且吾也明白,若吾回歸死國定會在起波瀾的。」
地者眉宇間神色稍緩,不過語氣仍帶懷疑的道︰「只是如此?」
阿修羅嘆了一口氣,緩緩而言道︰「其實,當初,吾知死國已得新生,讓吾畢生所願已結,而天者逝去,讓吾心若飛絮,不知歸往何處,心念紛亂下,吾只想離開這天地之間,只為尋天者而去。」
地者聞言一驚,忙追問道︰「後又如何?」
阿修羅回道︰「後讓一小兒阻止,經他提醒,吾便肩負起守護靈狐族的責任。」
「小兒……此子是誰?」
「正是那天族聖王之子,梵子羅。」
「是他啊……幸得他在,否則,在往後遙遠的歲月里,吾將一人寂寞獨行了。」
地者感嘆一聲,卻是想起了自己當初若非為了天者最後遺願,協助神之子守護新世,那麼自己定然在為他報仇雪恨之後,也一同隨他而去了。
一時間,兩人各有所思,現場逐陷入沉默的氛圍之中。
過得片刻,阿修羅首先打破沉默問道︰「地者,為何不見尊皇,他既為天者欽定新任死國之主,此刻現在何處?」在阿修羅看來,以無界尊皇之能,應是可以約束死國諸族的,如此一來,阿修羅一族與天族之間仇恨應該不至于太過深刻才是,可自從見了西多里爾之後,阿修羅卻不在這麼想了。
地者猶豫片刻,終還是實言告之道︰「無界尊皇,因想從六道魂轉之地,帶走六魔女之一的鬼薄英,觸犯神子之法,目前,已被神之子囚禁了。」
阿修羅听了,豁然起身道︰「神之子為何要這樣做,地者,你不曾想過將無界尊皇救出麼?」
地者搖搖頭道︰「囚禁無界尊皇一事,吾亦贊同。」
阿修羅頓時不明問道︰「這是為何?」
地者望向阿修羅,卻是不答反問道︰「阿修羅,你老實告訴吾,當你沉睡之時,其肉身與元神與苦境有所連接,在苦境的這段期間,你可做下過什麼承諾,可還虧欠過什麼?」
阿修羅聞言一愣,不明地者為何有此一問,而苦境……阿修羅冥思片刻,在他那略有些破碎的記憶之中,忽然出現一個名字,休伊……再度想起了這個名字,讓阿修羅整個身軀一震。
地者見狀,心有所明,他重新低下頭道︰「尊皇與你一樣,對苦境之人有所承諾,而這份承諾,將使你們反目成仇,相殺而亡,所以,吾方才同意將他暫時囚禁,讓他無法完成這份承諾。」
阿修羅回過神後,問道︰「地者,你究竟是知道了什麼?又是怎樣的局勢會讓吾與尊皇相殺?」
地者搖搖頭,卻是不在說什麼了。
對此,阿修羅則沉聲道︰「既如此,無界尊皇乃是天者胞弟,又是死國之主,吾不能容忍他遭此劫難,吾定要將他救出。」
「要救無界尊皇,勢必與主神反目,阿修羅,死國的戰神,你的回歸,對這個世界而言,真是一個災難啊……」
清亮的聲音響起,阿修羅尋聲望去,只見天族聖王,西多里爾已至神殿之中,此刻,他已身著正裝,身穿一件白色瓖與金色花紋的長袍,天族以白為美,故九白一金,而這一成淡金,卻恰到好處的承托出了西多里爾之無上威嚴。
在西多里爾身旁尚有一小兒,正是蘇醒過來的梵子羅,此時,他正被自己父親牽著小手,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