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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宮門去轉了一圈兒,倒是跟小喜去趙家卸下東西回到府里的時間差不多,從小喜手上借了些銀子,這才解了六娘的燃眉之急。
劉姨娘已是等的急了,讓小青守在側門上候著,到了三房的院子守在門口的是徐媽媽,依舊是那張和氣的臉,三年時光沒在她臉上留下一點兒痕跡。
這條路是六娘第一次進府的路線,六娘記憶深刻,周遭的景致一應沒有變化,卻是物是人非,那一日回府的冷清,今日卻是四下里喜氣洋洋,劉姨娘這幾年將院子打理的不錯,人手也淘換了不少,許多都是六娘不認識的。
六娘心情好,雖然這里沒給她留下什麼美好的回憶,她依舊有興致去看周遭的景物,雖然五郎的事兒還讓人頭疼,可到底找到人了不是麼?
眯著眼看身邊那幾顆海棠花,才發現像是樹枝粗壯了些許,正房那邊那顆參天老樹卻是一點兒變化都看不出來。
見六娘不急,徐媽媽也不好催促,任由她打量著院子里的一景一物,待她瞧夠了,這才笑著道,
「姑娘的房間已是收拾好了,姨娘說,別的地方怕是不太方便,還要委屈姑娘在松露苑住下來,那邊雖說景致比不得別的地方,卻是勝在清淨,省的這兩日府里的人來來往往的沒個消停。」
六娘抬起頭有些不解的望著徐媽媽,松露苑通共就那麼幾間房子,哪里住的下了?
雖然她本就不打算在府里住,她卻是不信劉姨娘心思那般多的人會如此怠慢她。
小喜在一邊解釋道,「听風苑那邊一直鎖著,正房這兩日才打掃出來,前年姨娘便讓人在松露苑里又蓋了幾間房子,若是沒什麼大事姨娘都在那兒處理院子里的事。」
這倒是劉姨娘的風格,六娘想了想,即便不住府里,也要有個房間才合適,就像她現在就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味道,哭了以後,又在地上打過滾,即便是用帕子擦過了,還是有些痕跡。
頷首道,「那我先去房間里收拾一下再去跟四少爺和姨娘請安吧。」
徐媽媽便引著六娘往松露苑走,小喜指揮著幾個丫頭把六娘車上的東西給搬進來,六娘見狀連忙道,
「車上的料子你給她們分一分吧,院子里的管事媽媽和大丫頭一人兩塊,旁的一人一塊,剩下的再搬到我房里。」
這是秦州產的棉布,市面上的價格一塊要頂十塊絲綢,不過六娘拿到手的價格卻是不高,都是用棉花換來的,這樣的東西送起來體面又實惠,畢竟她是來這兒打擾別人,估計一輩子也沒兩次,出手大方些,跟院子里的人打好關系總是不錯的。
六娘此言一出,引得幾個丫頭立即就笑了起來,方才看見她的漏風嘴相互使過眼色的,此刻看她的眼神卻是親切無比。
六娘見狀滿意的點頭,換乳牙這事兒把她極欲隱藏的年齡給暴露了,還好有銀子開路,到時候背地里肯定議論的是她大方,至于漏風嘴這種不體面的事情一定會被大家選擇性遺忘的。
倒是徐媽媽在一邊驚嘆,短短三年,六娘出手倒是越發闊綽了,這樣的料子,也就是府里的太太們舍得穿。
六娘見狀挽著徐媽**手往前走,低聲笑道,「好東西我都給您留著呢。」
她雖在莊子上住著,該有的禮節卻也不曾少過,劉姨娘身邊的人四少爺身邊的人還有徐媽媽,都是必不可少的。
徐媽媽聞言也笑了起來,她倒是不貪六娘那點兒東西,不過被人記掛著的感覺總是不錯的,如今在劉姨娘手下干活,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便是打扮的鮮亮些,也沒人會與她臉色看,
「你能來,主子們高興,我也是再高興不過的,何必破費倒是慣壞了這些小蹄子。」
六娘在莊子上種棉花的事兒旁人知曉的不多,也就趙家和府里大太太知道一些,她也沒說破,只是笑了笑。
進了屋子,便有小丫頭打了水,徐媽媽親自擰了帕子遞過來給六娘擦洗,一邊道,
「四少爺這會子與六少爺出門辦事,說是讓您候著,他回來了便來瞧您。老太太那邊今兒個又問了一次三老爺,姨娘那兒有些推月兌不過了。婚事上的一干事情有大太太操辦,端宜公主雖規矩大了些,卻也是有禮的人家,新房的家具已是搬過來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六娘洗了臉,換了一身顏色鮮亮些的衣服,又重新梳頭,聞言道,
「媽媽,府里的事兒您也不必與我細說了,我來不過是客,萬事都有劉姨娘做主,便是劉姨娘那兒有什麼不周到的,還有老太太大太太在呢四少爺那邊兒若是回來了便讓人叫我一聲,斷然沒有讓主子來瞧我的道理,等我見過了劉姨娘,還要去大太太那兒磕個頭。」
徐媽媽聞言一愣,雖然將六娘當做主心骨的時間不長,她卻是一見到六娘就忍不住說了起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次來,六娘是客了。
隨即又道,「老太太那兒也問起您了,說是自從你去了莊子上,便沒人能做出那個點心的味兒了。」
又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東西,六娘自知那些點心做的不過平平,別人瞧過一次就能知道怎麼做嗎,做的好的人比她多了去。不過,既然被問到了,回來了總不好不去請安,好在如今她已經不算侯府的人了,倒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對著鏡子瞧了瞧頭上的兩個發髻,見沒什麼不妥當了,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徐媽媽,「還要勞煩媽媽讓人去廚房跑一趟,請她們幫我準備些食材。」
徐媽媽要推,六娘笑道,「我如今不是府里的人了,總不好叫人白白的做活。」
三房如今可沒有小廚房了,大廚房那是別人的禁地,她要借來用,便是給老太太做東西,沒有銀子也不好說話,她也犯不著為了這點兒小事去求大太太。
徐媽媽這才收下了銀子,六娘便起身往外走去,此刻,劉姨娘正在花廳理事。
總的說來,三房的事並不多,三太太不喜交際,于姨娘更是讓三房上了許多人家內眷交往的黑名單,便是這兩年努力的修復,也只有些親戚來往,大不了再加上四少爺的朋友罷了。
加上如今家中的人口不多,吃飯用度都在公中,劉姨娘幾乎只需要打理鋪子和莊子上的事兒,當日錢管事被打壓的口服心服,走的時候交接的很分明,也薦了幾個妥帖的管事,這些人通過三年的考驗,每年拿回來的銀子證明了這一點。
鋪子半年一次,莊子則是一年一次,基本上劉姨娘過的就是甩手掌櫃的日子,逍遙至極,每天處理半個時辰的事兒,剩下的時間都在帶孩子,也就是四少爺的婚事才讓她忙了起來。
六娘到的時候,劉姨娘正一邊听下面的婆子說起新房那邊還有什麼疏漏,一邊盯著身邊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上的針線。
听見門外在報六娘來了,轟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急急的往門口走去,引得那小姑娘一臉的好奇。
「你可算是到了」劉姨娘一把抓住六娘的手,攔著她行禮,擺手讓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去,那小姑娘眨巴眨巴了眼楮,卻是沒有動。
六娘順著劉姨娘的力道往里走,看見站起身來的那小姑娘的時候,輕輕的掙月兌了劉姨娘的手,沖著那小姑娘行了一禮,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八姑娘了,奴婢在府里的日子不多,倒是還沒曾與八姑娘請安。」
八姑娘見狀微微的側過身子只受了半禮,細聲細氣的道,「六娘姐姐不必多禮,您是母親身邊的人兒,往日里不見便罷了,如今見了,合該是我向您道謝才是,說來這些年我還受過姐姐不少的東西,」說到這里,頓了頓,從身邊的針線簍子里拿出一只荷包,笑著遞過來,「想來姐姐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這雖不值什麼,到底是我一番心意。」
六娘連忙接過,輕輕一捏,里面硬硬的,像是一只鐲子,府里的姑娘體己並不多,想來是特地準備的了,又看了一眼那荷包,針線都是上佳的,顯然是得了劉姨娘的真傳,比起她的女紅不知好了多少,心頭不由得嘆息,這劉姨娘依舊還是那麼多的心思,她真不介意她們直接送她銀子的,
「那奴婢便謝過八姑娘了。」
六娘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八姑娘見狀略微遲疑的看了劉姨娘一眼,「姐姐既然要與姨娘說話,我便不在這兒打擾了。」
「姑娘也留下來听听吧,」劉姨娘攔下了八姑娘,扭過頭望著六娘道,「如今八姑娘跟著我學管家,八姑娘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是該听一听的。」
侯府的庶女,日後便是給高門做填房也有些艱難,只能嫁的底一些,日子才好過,可有些事兒卻不是她們說了算,三老爺回來以後,八姑娘該如何自保,這還真不是她能教的了的,以前養在老太太身邊,如今老太太不開口,她也不能把人送回去,于是她抓瞎了。
六娘聞言再看了看劉姨娘,又看了看這位看起來有幾分嬌弱的八姑娘。
劉姨娘豐腴了許多,只是今日的臉色有些發白,可見這三年過的無憂無慮,而這位八姑娘瞧著卻有些偏瘦,眼神含愁,不過六歲左右的小姑娘,也不知旁人給她說了些什麼,全然沒個小姑娘的天真爛漫。
六娘見狀抿了抿嘴道,「姨娘說的是,那奴婢便造次了。」
三人分了主賓入座,劉姨娘便迫不及待的將問題給拋了出來,「老爺這事,如今我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若是回來了,怕不又是一場雞飛狗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