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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
六娘不見他,萬事都有白管事和白家小子上前來伺候,吃飯會有那個黑乎乎的丫頭替他送到房里,可六娘就是不見他
整日里把她自己關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他過去,就會被那個缺了牙齒的老太婆給攔下來,他跟那老太婆說他要看看妹子,那老太婆也不知道是真聾了還是假聾,就說讓他好好看書,不要為了別的事兒費心神。
這讓韓過覺得挫敗,無處使力的感覺讓他感到徹頭徹尾的挫敗,來到這個世界,不敢說無往不利,可從來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挫敗過
他根本沒搞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是道歉的話,怎麼會惹的六娘生這麼大的氣,即便是他‘調戲’了她的姐姐,唔,若是說多看兩眼就是調戲的話,六娘也沒生這麼大的氣啊。
他能感覺到六娘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顯然六娘的年紀讓他沒辦法把這件事兒歸結為生理期或者更年期綜合癥,思前想後就是鬧不明白六娘到底在氣什麼,無論如何這人生氣也該有個緣由吧?
搞不明白,韓過也沒心思研究了,只當六娘是脾氣古怪了,他要看書,要探訪朋友,前幾天還應了師弟的邀約一同去參加個詩會,沒能見到六娘,他也只能跟白管事交代一聲就出了門。
听說韓過出去了,六娘還真是著實松了一口氣的,有些事,還真不是言語能說的明白的。
那天跑的太快,她也知道自己想多了,這種事旁觀者說著輕省,只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知道有些時候真不是說想開了想開的,理智控制不了感情,明知道不該怪韓過,可她看見了他就忍不住要去想種種的可能性。
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再听到他提起往日,她會不會再次崩潰,她只知道那日若不是小滿劈頭蓋臉的一頓胖揍,她絕對無法平淡的面對韓過的。
所以只有躲著他了。至少,讓她多一些時間調整心情,不求日後能淡然面對,至少能夠將種種可能性設想周到,以期面對的時候她能有個妥帖的應對,不再發生上次那樣她落荒而逃的情形。
至于韓過怎麼想,她真的顧忌不到了……
「呯呯呯」
後面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砸門聲,六娘被驚醒過來,扔下手里的針線便站起來推開窗戶往外叫道,「小滿,你去瞧瞧是誰呀」
只听得小滿在外應了一聲,六娘便起身理了理頭發,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往外走去。
被敲響的是後門,多半是街坊領居什麼的過來借些東西或是串門。
剛走出門,就听見小滿在叫,「姑娘,是個不認識的男人呢一瞧那樣子就不是什麼好人」
一個男人干嘛跑來砸人後院的門?
六娘皺了皺眉,正在猶豫的時候,卻是听見外面有人在叫,「六兒姑娘,是六兒姑娘嗎?快開門出事了」
這聲音陌生中又帶著幾分熟稔,六娘一愣,還是走了過去,湊到門縫里一瞧,原來是劉老三
滿臉的焦急,頭上的汗珠豆粒大小,直往下滾落,臉色通紅,喘著粗氣,顯然方才是一路狂奔過來的。
六娘連忙沖著小滿使了個眼色,讓她牽著大黃過來,手里又拎了一根棍子,這才把門打開一條縫,低聲問道,
「出什麼事兒了,把你急成這個模樣?大呼小叫的,怕是四鄰都听見了」
「他們帶人來抓你了」劉老三喘息著,急急的道,「他們方才一看見韓秀才出門,就立馬帶人過來了,你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抓我?」六娘挑眉,「誰要抓我?憑什麼抓我?私闖民宅,強搶民女,他們不知這是大罪麼?」
「哎」劉老三急的直跺腳,「他們早就備好了人手,就在附近,片刻功夫就能到一直守著那韓秀才出門的時候呢說是要來拿逃奴,哎,六兒姑娘,你怎麼還不急啊人馬上就到了」
「逃奴?誰家的逃奴?我什麼時候變成逃奴了?」六娘被他鬧糊涂了。
劉老三一邊說話,一邊不住的回頭望,
「我是特地說要留下來望風,才能給你報信的,三老爺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清楚,不過,看樣子這次是要讓你和韓秀才跌個大跟頭,來的人也不是咱們侯府的人,我也不能跟你多說,轉眼就人到了,六兒姑娘,你還是趕緊出門躲躲吧」
「誰家的人?」
六娘聞言挑眉,劉老三雖然一臉的焦急,還在往後望,腳下卻是沒半點兒挪步的意思,知道這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真要那麼急,他也不會把著門不撒手了,一看那眼神就知道肚子里揣著小算盤討賞呢,伸手在荷包里掏了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劉老三。
見六娘如此上道,劉老三面色一喜,這麼位財神爺可不能出什麼事兒,如今六娘家里就只有一個壯年管事,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婦孺,笑著道,
「我已是替姑娘打听過了,這戶人家姓金,府上的女乃女乃原也是府里的老人,一直跟在于姨娘身邊,後來才放出去的,如今在城外也是有些體面的莊戶人家,卻是與府里的干系不大,有些年頭沒聯系了,也不知三老爺是怎麼又把他們給找了出來。要不要我替姑娘去趙府跑一趟?府上人手不多,這次他們可帶了二三十號人過來呢」
六娘本打算讓小滿跑一趟的,聞言問道,「你走了,他們不會尋你麻煩麼?」
劉老三沒想到六娘給了銀子以後竟然還替她考慮,頓時覺得眼前這位姑娘從母夜叉變成了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不過他卻是不嫌棄銀子燙手的,跑上一趟又能有幾兩的入賬,趙家人的手面也闊綽著呢,連連搖頭道,
「二三十號人呢,這巷子也不寬,便是少了一兩個也沒人能注意到,便是有人發現了,我隨便糊弄個幾句這事兒就能遮掩過去。六兒姑娘放心,我一定盡快把消息帶到」
「行了,我知道了,趙府就不必去了,你若是不嫌麻煩,索性替我去侯府跑一趟吧,四少爺知道了這事兒,必然會重賞你的。」六娘笑著道,三房的奴才,自然要三房的主子來收拾。
劉老三聞言一喜,他怎麼沒想到這一著?四少爺的手面可比趙家人闊綽多了,趙家人怎麼打賞下面,也不敢越過主子去啊
劉老三歡天喜地的去了,六娘呯的一聲關上門,臉就拉了下來,伸手用鐵鏈子將門死死拴住,沖著小滿道,「走,咱們瞧瞧去」
小滿是有些緊張的,圓乎乎的臉皺成一團,她長得黑,爹娘一直想拿她換錢好給哥哥娶媳婦兒,又因為年紀大了,沒什麼人肯買,還是六娘買下她以後好吃好喝的供著,六娘雖然性子促狹了些,可待她是真好的,望著六娘擔憂的道,
「姑娘,若只是一兩個男人,就奴婢一個人也是不怕的,加上白管事和旺叔,白嫂子也有一把子力氣,七八個人咱們也未必能吃虧,可這二三十號人,咱們打的過嗎?」。
六娘聞言一愣,隨即大笑,這個丫頭她喜歡
這脾氣就對了她的胃口,平日里性子憨厚,卻也是個心理有譜的,干活一個人頂倆不說,遇事兒沒跟別的丫頭似的哭哭啼啼,竟然還敢跟男人打架,這麼好的一個丫頭,怎麼就讓她給撿到了呢?
六娘笑眯眯的道,
「怕什麼?有門擋著呢,便是門被人撞開了也不打緊,听說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嗎?你、我加上白管事、旺叔和白嫂子,咱們五個就守在門口,一人一把菜刀,伸手砍手,伸腿砍腳,我倒要看誰敢越過門來」
小滿聞言頓時信心倍增,眼光賊亮賊亮的道,「還有大黃」
頓了頓,又有些為難的看著六娘道,「不過,奴婢沒听說哪家姑娘拿著菜刀跟人拼命的,這話傳出去可不好听,姑娘還沒定親呢,還是在屋子里呆著好了。何況,就算姑娘要去,咱們家也找不出那麼多的菜刀啊?有大黃他們,應該問題不大吧?」
這丫頭還當真了
六娘笑的險些直不起腰來,問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若是我定親了,便可以拎著菜刀去跟人拼命了?」
小滿聞言一愣,見六娘正用促狹眼光的瞧著她,才知道又被自家姑娘給打趣了,懊惱的一跺腳道,
「姑娘就會捉弄人上次糊弄奴婢去捉弄二爺,如今又說這話,哪家姑娘把定親放在嘴邊的?哼奴婢去讓白管事把前門給鎖上」
她還在記恨上次六娘讓她揍了韓過的事兒呢,沒的听說哪家丫頭把爺給揍了的事兒,這會子韓過看見她的眼神兒都怪怪的,她真擔心那位爺哪天實在忍不下去了,把她也給揍一頓,到時候,她是還手呢還是不還手呢?
六娘可是說了,韓家的家規是不興男人打女人的,動手砍手,動腳砍腳
這話不是安慰她才說的吧?這個姑娘的性子還真不好捉模,小滿真的很糾結……
「不用了,你讓白管事去趙家跑一趟」六娘連忙叫住小滿。
小滿一愣,「不是有那個人去侯府了嗎?」。
六娘笑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啥?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難道還要分開放?丟了怎麼辦?」小滿不解的追在六娘身後叫道。
「意思就是說我信不過那個人,所以讓白管事跑一趟」六娘笑道。
「信不過他干嘛還要給銀子給他?」小滿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在後面,六娘搖了搖頭,她不願如此多疑,可做人怎麼能不留一手,特別是在面對危險的時候。
她就說之前怎麼一直沒動靜呢,原來是在等韓過不在家的時候,想來韓過那身材打架也不能多頂幾個人,頂用的還是他的身份吧?
想到一個秀才身份能帶來的好處,六娘真嫉妒的有些得紅眼病了,若不是她是女兒身,怕是早就跑去科考了,不說中舉當官,混個秀才來當當,搞點兒特殊化待遇也是好的啊
而劉老三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將她和韓過整的不能翻身?若她是三老爺,要如何才能把她和韓過整的不能翻身?
怕是只有一個名了?
逃奴……
六娘琢磨著這兩個字兒,總覺得其中的意思蘊含萬千,雖然她早就不是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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