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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六娘沉吟了片刻才道,「我進城的確是有別的事情,不過,這跟咱們如今討論的事情無關,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先皇既然是被寧家的事情氣病的,又怎麼會有人不長眼的在先皇重病時候去跟先皇求情?若是如此,寧家會如何不說,將此事透露給先皇的那個人怕是最先遭殃的,二哥可曾听說過有人倒霉了?便是那個人的影子也沒找到,這件事絕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是寧家的仇家想要對付寧家罷了,這事兒跟咱們沒什麼相干。」韓過不甚在意的道。
「可今上若是想借咱們的手……」六娘道,卻是被韓過搶白,「咱們為何要給人當槍使?」
一句話將六娘堵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兩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導致兩人在對待事情的處理方式完全不同,六娘習慣了在逆境中生存,行事低調順勢而為,而韓過則是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用跳月兌到近乎驚險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六娘抿著嘴思索著到了這個情形,到底要不要將五郎的事情告訴韓過,而韓過則是盯著六娘沉思的臉低聲問道,
「六娘」
六娘一愣,抬起頭望著韓過,韓過眯著眼楮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吧?」他很懷疑六娘一張臉上寫著的有內情三個字清晰可見,偏偏她卻是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旁敲側擊,除了這個,他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六娘被問的呆了一下,不明白韓過怎麼會想到這個,卻是沒想到韓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是你」
韓過已是認定了此事
如今六娘如此游說他,必然是跟人達成了不平等的條例,他竟然是被六娘從牢里救出來的?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明明是他要照顧六娘,怎麼能讓自己妹妹跟人簽下不平等條例來救他?
誰敢這麼騙他的妹妹,他必然要那人不死也月兌層皮
何況,他也不是沒辦法月兌身,外面有許多人已經布局好了此事,隨時可以將他救出來,哪里就需要一個小姑娘幫忙了?
「不是我」
六娘看著韓過不善的臉色急急的否認道,她有幾斤幾兩自己再清楚不過,韓過當時都落入了大牢,誰會利用她?何況,就算是有人想利用她,她也沒那個膽子做韓過的主,看韓過如今的臉色就知道了,她若是敢做韓過的主,怕是要被他給生吞了
「你去找誰了?告訴我」
韓過哪里還肯相信六娘的話,面色卻是和善了下來,笑容浮上臉頰,用一種像是哄小孩兒似的語氣道,
「他既然幫了我,我自然要謝謝他,告訴我好嗎?」。
六娘無語的解釋道,「真沒有,信不信由你」
「那你為什麼要反對這樁婚事?」韓過強硬的追問道。
六娘用力的呼出一口氣,事情又回到了原點,韓過的辯論技巧無疑是最好的,邏輯思維能力顯然比她強上許多,被他這麼一繞,她竟然有種從邏輯上來思考,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感覺,偏偏她是感性的動物,就算道理上說的通,卻也知道五郎的處境堪憂。
「就是不喜歡四姑娘」六娘咬牙道,最終還是決定要想法子再見五郎一面,這種時候只能耍賴了,只要知曉了五郎的情形,她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韓過。
韓過聞言便笑了起來,看著六娘滿臉的不爽,突然想起了當年,是了,自家這個妹子是個傲嬌妹子,興許當日在侯府的時候,六娘在四姑娘面前吃了些虧,現在還記恨著?
真是個傲嬌的孩子
「她若是欺負你,你告訴我,二哥替你出頭」伸手在六娘腦袋上模了模,韓過笑道,「她嫁過來若是對你不好,我就休了她」此言一出,顯然將這件事定了性,六娘再怎麼掙扎都不管用了。
六娘翻了個白眼,顯然不信韓過的話,何況韓過一直在外奔波,女人間的戰爭他能懂幾分?不知道怎麼兩人的討論到了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冷哼一聲扭頭回了房間。
韓過看了看六娘的背影,只覺得自家這妹子傲嬌的實在可愛極了,就是發起脾氣的時候有些讓人頭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想到外院還有人候著他,喚過外面候著的丫頭,讓她尋些事情與六娘打發時間,莫要讓她再胡思亂想,便疾步往外走了去。
六娘已是做了決定,便不再為此事憂心,回房以後便洗漱了上床睡覺,打算第二天早上想辦法溜出這戶人家,到棗兒胡同去尋劉公公。
她是做慣了丫頭的人,起的比丫頭早是很容易的事兒,之前穿的那身小廝衣裳當時六娘因為跟海棠鬧翻了,將所有放在海棠那里的東西都打了一個包袱給拿了回來,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輕手輕腳的將衣裳換上,便趁著天色未亮的時候順著牆根兒往外溜,當年練就的一身爬樹上房的能耐總算是派上了正經用場,即便這戶人家的院牆很高,也沒能攔下她的腳步。
先皇駕崩三日,街面上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連原本地上斑駁的血跡也被清洗的干干淨淨,街上依舊有比平日里多的士兵在巡邏,卻也漸漸有了輕松的氛圍,街面上的百姓也漸漸的支起了原本的營生,開始營業了。
六娘還是第一次自己到棗兒胡同,問了不少人才尋到正確的地方,敲響那道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開門的是個老頭兒,六娘只稍稍提了提自己是來找五郎的,便受到了熱情的接待,她被引進了正廳,一個年逾七十的老太監坐在廳內,這位劉太監的身份,五郎是提過的,六娘行了禮,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五郎的近況。
那老太監此刻的心情顯然很好,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樣兒,知道六娘是五郎的妹子,往日里六娘也曾送過東西過來孝敬,因此對六娘的態度很和藹,笑著道,
「先前小五還托人傳話出來,說要尋姑娘呢,沒想到姑娘竟然親自來了。五郎如今的情形還好,新皇很看重他,這也是他的緣法,姑娘大可不必擔心,不知道姑娘如今所住的地方可還方便?若是不便,姑娘不妨到咱家這兒來住幾日,等城門開了,咱家再讓人送姑娘回家。」
六娘聞言並沒有松了一口氣,一顆心反而提了起來,所謂伴君如伴虎,她雖然不知道五郎是怎麼跟新皇扯上了干系,可這事兒到了此刻卻未必是好事,因為,這跟她的猜測越發的靠近了。
六娘抿了抿嘴,並沒有將心理的擔憂寫在臉上,笑著滿臉好奇的道,
「爺爺,五哥既然叫您爺爺,那小六就跟著五哥叫了,您就叫我一聲小六吧姑娘姑娘的叫著,生分不說,倒像是不相干的人似的,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五哥那天送走我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得了新皇的賞識?您不知道,這兩日我一直擔心著,外面卻是亂糟糟的,又沒辦法出門,今日實在按耐不住了,才換了身衣裳尋了上門來。」
顯然六娘一番話將本就高興的劉太監哄的越發的開心了,這個年紀的老人,爭斗了一輩子,也算計了一輩子,本就喜歡活潑的人兒,對于六娘這樣明顯的為了自家哥哥而討好他的行為只覺得可愛極了,眼楮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點點頭道,「好,那咱家就叫你一聲小六了。」
又沖著六娘招招手,指著離他身邊不遠處的一把椅子道,「小六,你過來坐,爺爺跟你說說你五哥的事兒你五哥可了不得啊~」
「五哥怎麼了不得了?」
六娘見狀連忙笑著湊上去,動作利落的提起茶壺替劉太監添了些茶水,這才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劉太監顯然對六娘的行為很滿意,笑著道,「審時度勢,臨危不亂,舉一反三,你說是不是了不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意吊六娘的胃口,「我見過這麼多孩子,還從沒見過像小五這樣小小年紀就能做到如此的不過……」
說到這里,面色卻是微微一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宮內本就是個是非地,五郎如此年紀一步登天,卻未必是好事,且不說他能不能把持得住自己,光是前僕後繼無數想要搬倒他的人,就將他陷入了一個艱難的境地。
這其實不是好事,不過,這話顯然不適合告訴一個只有十歲,替哥哥擔憂不已的小姑娘。
六娘聞言緊張的道,「不過什麼?爺爺,您就別掉我胃口了,小六是個急性兒,您這麼吊著,我難受啊」
劉太監聞言又笑了起來,看著六娘恨不得抓耳撓腮了,一雙眼急切的看著他,才緩緩的說了起來,當然是報喜不報憂
六娘一面听著劉太監故意夸張的說辭,卻是撿著那緊要的關節處略過,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