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 最新章節 第五十九章決裂

作者 ︰ 雕欄玉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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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凝眉看著韓過,心里百轉千回。

當日見到六娘,听說了六娘這幾年的經歷,他就在疑惑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賣掉了最受寵愛的六娘,後來六娘的解釋他雖裝作信了,卻是知道家里還有個養娘在,那養娘到底給兄弟幾個誰做媳婦,當初韓家是沒有定論的,後來三郎四郎也沒了,這養娘自然是韓過的媳婦,明明順娘懷了孕,偏偏六娘喚順娘依舊是順娘而不是嫂子,這其中沒有一番曲折他是不信的。

那天六娘來城中與他告別,只見驚慌,卻絲毫不見對韓過落難的悲傷,這讓他心頭的疑惑更甚,如今竟然听說韓過與寧家和解,與差點兒殺死了六娘的寧家和解,這個沖擊比他如今所遇到的困難還讓他震驚

不是他不理解韓過的決定,韓過如今的抉擇無疑是對他自己最有利的抉擇,而是他震驚于韓過的轉變,當年的二哥黑白分明,眼楮里揉不進一顆沙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

五郎的眼楮在六娘和韓過身上徘徊,三年時間,給三個人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改變,最大的改變來自內心,曾經調皮討喜的妹妹變得有城府起來,調皮搗蛋的他如今也變得陰沉不喜多言,而一身正氣的韓過卻是變得圓滑

五郎很難說這個改變到底是好是壞,他只是知道自己一手促成的這個局面,原本是想救韓過,卻是因為如今幾人的改變有可能害了韓過

「聖上這次是下了決心要收拾寧家的,」五郎緩緩的道,細細的分說起了近些日子看見的听見的,

「皇後派人去寧府求救,寧家拒絕這是小事,若是聖上強勢,寧家勢弱還好,寧老侯爺到底是先皇的母舅,聖上還真不好沖著寧家下這個手,壞就壞在寧家手握重權,這先皇母舅的身份倒是讓當今聖上拿他們無可奈何,聖上要拿寧家下手,還真不能隨隨便便的尋個寧家的錯處,否則少不得留給臣子一個薄情寡恩的印象。」

「聖上如今也是無計可施,不在此時拿此事沖著寧家下手,日後等寧家緩過勁來,想要再動寧家,怕沒那麼容易了。」

頓了頓,見韓過一臉凝重,又補充道,「不過,寧家到底是先皇母舅家,即便聖上要動,也不至于趕盡殺絕。只是……」

若是韓過破壞了皇帝和太後的計劃,跟寧家私下達成協議,短時間無法削弱寧家的勢力,氣急的情形下,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到韓過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點五郎並沒有說,他出這個主意,是在太後和皇帝面前拍了胸口的,若是事敗,他這輩子都只能被踩在地底了,這一點在他看來,並不重要,如今的韓家有他沒他這個無根之人都無所謂,只要保住了韓過,一切都還有希望

韓過還真不知道宮內竟然是這麼個態度,伸出大拇指揉著太陽穴,事情因為五郎的涉入變得麻煩起來了,沉思了良久才抬起頭來道,

「事情未必就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五郎聞言眼楮一亮,望著韓過,他一個位份卑微的小太監,能做到這一步已是難如登天,他的二哥是家中最有學識的人,向來有什麼事大家都會與他商議,如今他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

韓過道,「聖上要的不過是削弱寧家的實力罷了,無需真刀真槍的來,新君初即位,能夠平穩的將權力抓到手中才是最要緊的,真要拼個你死我活,怕是反倒讓旁人漁利。寧家本就有退避之意,否則當日也不會拒絕涉入宮內的權力斗爭,如今寧家上下近半的官員都寫好了辭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交上去罷了。」

一邊說,韓過一邊用力的揉著太陽穴,眼神也不知集中在屋子里的哪一處,「如今眾王還被拘禁在宮內,局勢還未曾真正平定,外間也是議論紛紛,正是合則兩利之時,聖上需要寧家,寧家也需要一個向聖上表達忠心的機會」

說完,便抬眼看著五郎,言外之意已經很明確了,這話,要讓五郎去遞了。

寧家一直想找人遞話進宮,奈何如今太後和皇帝誰也不見,交上去的折子也是石沉大海,如今的寧家深知再不做些事表達自己對新皇的忠心,這把刀很快就會落到他們脖子上了,只是,如今這亂糟糟的局勢誰敢亂動?一動,怕就會被扣上一個有異心的帽子。

寧家只想安享富貴榮華,可從來沒有過什麼謀逆之心。

所以,才會尋到韓過,希望他這個寧家的未來女婿,身份不算敏感的人做些什麼,來挽回寧家在新皇心目中的形象。

五郎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是沒將心中的為難表達出來。

新皇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愛的便是快意恩仇,皇後也不過是個三十余歲的婦人,在宮中生存下來,若說沒些手腕是不可能的,在五郎看來這位皇後心狠手辣不必說,還是睚眥必報,當日並非沒有人在這兩位面前提及要聯合寧家,卻是被皇帝拿了硯台給砸了過去,差點兒沒砸破腦袋,而太後對提議此事那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若不是五郎的提議順了兩人的心,又怎麼會得了兩人的喜歡?這場政變之中,有功勞又有苦勞的宮人不知幾許,為何獨獨是他獨領風騷?

有些事是逆鱗,萬萬觸踫不得的

「寧家落魄不過是時間問題,咱們大可不必跟他們扯上什麼干系。」五郎試圖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此事,「如今有我在,還有我干爹、趙叔,讓他們投鼠忌器,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二哥……」

「你可曾想過,若是寧家魚死網破呢?」韓過瞪大了眼楮望著五郎,覺得五郎未免太過想當然了,政治斗爭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不會使出來?明明這件事就是兩利的事,為何不去做?

不是寧家若會魚死網破

而是明知如此,新皇和太後都要下這個手

個中利弊,早有人在那兩位面前分析的清清楚楚,當時他也站在一旁,那位腦袋被皇帝打破的大臣還是他扶出去的,那位大臣甚至在背後罵了一句豎子不足與之為謀,可見是被皇帝和太後的這番舉動氣糊涂了,他雖沒把這話給報上去,旁邊的一位太監卻是個急于請功的,那位大人還被冷藏在家中,但凡有人替他說好話的,顯然都被皇帝的小賬本上記了一筆的。

可見,道理再對,也熬不過人心莫測。

想到這里,五郎咬咬牙道,「二哥上面一意如此……」

話題陷入了糾結狀態,看五郎似是很堅持,韓過聞言皺眉,記憶中的那個皇帝沒變,變得是他提早了許多年登上這個位置,記憶中的那個皇帝雖不算什麼明君,在遇上那趙太監的時候也沒什麼昏君的範兒,怎麼就無法規勸了?

莫非是因為蝴蝶效應,讓他們提前相與了才會如此?

皇帝不好,自然是身邊的人沒教好,韓過一想到方才進門見到的那位趙太監,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看五郎竟然和那趙太監關系匪淺,忍不住道,

「方才出門那位與你是什麼關系?」

五郎不想韓過竟然岔開了話題,聞言道,「趙叔與我干爹是干兄弟。」

「你干爹姓什麼?」韓過緊接著問道。

五郎道,「嚴……」

韓過聞聲轟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驚呼道,「竟然是他」這一位,雖不比趙太監更有名,可干下的事兒卻是比趙太監可恨一千倍五郎怎麼就跟他們扯上干系了?

若這兩位還只是孩子,韓過自然覺得跟他們扯上些干系也無妨,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到他們日後的路,可如今嚴太監和趙太監羽翼已成,哪兒是那麼容易影響到的?何況,如今歷史的車輪他也不知道會滾向何方了。

韓過用一種詭異的臉色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抓住五郎的肩膀沉色低聲道,「你以後離他們遠點兒他們交代你辦的事情也能推就推掉要是你不想死無全尸的話」

五郎不解的望著韓過,滿臉的驚詫,韓過的表情很嚇人,像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可是,他是嚴太監的干兒子,怎麼可能撇開自己的干爹?飛黃騰達了,就連當日提攜自己的人都不認了,日後誰還敢跟他來往?

韓過卻是猛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不行你現在就不能跟他們在一起了想辦法出宮吧」

從韓過的表情言語中,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六娘突然悟出了什麼,這個時代,貌似是一個奸宦出沒的時代啊,她知道一些,卻是沒有那麼詳細……

可是,趙太監看起來為人爽朗大氣,嚴太監瞧著為人低調平和,怎麼瞧也不像是利欲燻心之輩,六娘自以為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何況,這兩人一直對五郎照顧有加,而且如今位高權重,五郎這會兒跟他們翻臉不是找死麼?

五郎被韓過看了片刻功夫以後,臉色慢慢的變得潮紅起來,看向韓過的眼神又羞又憤,韓過見狀一愣,手上的力道也減輕了,五郎咬牙伸出手,將韓過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掰了下來,望著韓過用略微顫抖的聲音道,

「二哥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可我韓五郎不是忘恩負義之輩當日若是沒有干爹,我韓五郎早就死了你放心此事之後,咱們就再也不用相見,我x後只姓嚴,與韓家人再也沒有半點兒干系」

說完,只看了六娘一眼,便扭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五哥」六娘驚叫道,這一次卻是沒來得及追上五郎,韓過則是一臉不解的看著五郎的背影,又看了看六娘,喃喃解釋道,「我只是不想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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