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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糾結了一番,才從海棠那兒鬧明白了原來如今的官員也是可以科考的。
這時代的文化普及率不高,要考上進士是非常困難的,官員無論是在中央還是在地方上有大量的空缺,許多的地方基層官員都屬于火線提拔,就是所謂的一件事兒辦好了讓某某大人賞識了,隨手就給個小官兒做,這樣的人里是有不少人才的,也佔據了基層官員的絕大部分,為了讓這些人才有大展拳腳的機會,相對的針對官員考試的制度也就相應而生。
韓過顯然就是屬于這一種。
六娘自以為是了解韓過的,她想,這個世界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他有大抱負,至于是君主立憲,還是自己想當皇帝就不可知了,看他對發展工業的熱愛應該比較偏向于君主立憲,可看他對三宮六院的向往卻是偏向皇帝。
之所以了解這一點,是在通過海棠了解了一下如今的官員體系以後得出的結論。
以韓過如今武將的身份,要掙錢,要升官,都是很容易的,特別是在他有了不少功績的情況下,大可不必去參加這場考試,但是他參加了,因為他有野心
如今文官的地位大大的超過了武將,整個文官集團在這個時代有著超然的地位,一個最低級的文官都可以指著一個一品大將軍的鼻子破口大罵,別人卻是要夸他氣節,地位再低的文官都可以對武將指手畫腳,再高級的武將也入不了內閣,影響不了中央的政治決策。
韓過有野心,即便滿身的功績,不是科考出身都會讓人詬病,他永遠都越不過那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想要大展拳腳,就得再上進,想要再上進,勢必通過科考了。
對于他的大抱負,六娘心里是有些非議的,她的目標是看好形勢抱好大腿,當個地主婆,平平安安的和家人過一輩子。
而他挑選的則是一條艱辛的道路,一步不慎就是萬丈深淵,可惜她就算反對,他也不會听的。
六娘對這些不太贊成,卻也不反對他考功名,她自以為到了現在,她的心態已經調適的差不多了,做出的抉擇一定是以對這個家好為前提,這時代對讀書人的優待讓人眼紅,若是他真考上了,至少能讓家里每年少交好幾十兩的稅。即便考不上也沒關系,在家讀書總比把心思花在別的地方讓人安心。
六娘自我安慰,還早著呢,他想要位極人臣,至少還要奮斗三十年。
如今不過六月底,離秋試還有三個月,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在趙家住著,尉氏她倒是有個莊子,只可惜離東京還有些距離,要出門訪友也是不大方便的。
六娘琢磨了一番以後,決定在大相國寺附近賃個兩進的房子,那邊兒環境清幽,出行也很方便,附近還有東京最大的書院,韓過要想考前突擊,有這麼個地方看書也是不錯的。
尋了中人找房子,房子要兩進的,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韓過若是帶外人回來,她也可以避開。
如今許多要趕考的人都到京城了,趁著這個時候探親訪友,開開詩會,交流交流想法,要是在考前能以一首詩或者一篇文章揚名天下,也不失為一個上進的機會。
這種時候東京的房子可不好找,何況還是在聞名東京的白鹿書院附近,好在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了的事兒,多費了些銀子,到底是找到了。
房子租到了,屋子里的東西也需要準備起來,家具倒是齊全的,只是廚房的東西臥室書房的東西卻是需要一一的置辦。
六娘尋思著既然要住上三個月之久,兩進的房子打掃起來可麻煩的緊,加上這時代穿衣吃飯都是極費力氣的活兒,還要看門守園,外出跑腿,她一個人也操持不下來,索性一並尋中人買下一家人和一個丫頭。
當時本來有兩家人可以供六娘挑選,一家是三十多歲的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子和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那中人也打听清楚了,這是一個官員家眷賣掉的,那個官員得了急病去了,家眷不得不離開京城,因路途遙遠,有些下人不願背井離鄉,才求主人將他們打發了。
看這家人的模樣也是經見過世面的,人也本份老實,一家上下都能干活,這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家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家人不分開,這本符合六娘的要求,四個人恰好能把院子里的事兒都打理起來,六娘卻是死活不同意。
最後另挑了一戶四口之家,小子只有五六歲,飯吃的多,卻干不了什麼活,還拖帶了一個什麼活都干不了的老婆子,六娘又千挑萬選的選了一個黑黝黝的壯碩丫頭,這才算滿意了。
海棠為這個還跟六娘爭執了一番,顯然是前面那一家四口更適合,六娘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先說老年人夜里睡不穩,一點兒響動就能驚醒,看門比年輕人實在,海棠不信,六娘只得說自己比不得海棠天生麗質,好在人是比較出來的,丫頭黑了就能襯的她漂亮,惹的海棠捂著肚子笑了大半晌才作罷了。
這家人本就是因為主人嫌棄他們小的干不了活卻是吃的不少,老人還要看病吃藥,才賣掉的,被六娘買下來,對六娘感激涕零,打發出去買東西,那對年輕夫妻雖只有二十出頭,卻是穩重的,買回來的東西都很實在,六娘見狀倒也放心了。
因要住上三個月才會離開,五哥的衣服倒是不急了,六娘又從趙家借了些人,和海棠兩個領著人,不過兩天功夫就把宅子給收拾了出來。
時間幾乎緊迫的讓六娘沒辦法胡思亂想,六月三十那一天,這邊剛收拾妥當,搬進去,韓過就到了。
先是尋到趙家去接妹妹,便被趙家的管事送到了宅子。
六娘當時正在廚房里幫白嫂子做飯,手里還捏著一個面團,突然間廚房一暗,一道高大的人影闖了進來,大聲叫道,
「六娘」
看外表,真是個爽朗俊逸的青年,身高有一米八多的樣子,身材也很結實,一身青布衫風塵僕僕,頭發上還染了不少的黃色塵土,可見,此人是一路飛奔,根本沒有打理就直奔廚房來了。
黝黑的皮膚襯托著露出的兩排潔白牙齒,笑的陽光燦爛,雙目有神的盯著六娘,將身後的陽光盡數遮擋住,只在身側露出微微的金光,看起來猶如仙人下凡一般。
六娘被這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模樣驚的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就突然跳了出來,像是憑空出現似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下意識的伸手擦了一下。
隨即,韓過便指著六娘大笑起來。
這還是韓過第一次看見六娘這麼傻乎乎的樣子,記憶中的丫頭人小鬼大,不知為什麼,他老是覺得六娘看他的眼神陰嗖嗖的,讓他很不舒服,後來的事兒也證明了這丫頭不爽他,拿野雞砸了他不說,還拿著棒槌揍他,更是跟爹娘說他是妖怪而不是她哥哥。
說真的,他有些 六娘的,因為這丫頭他開始相信所謂小孩子的靈魂輕,一雙眼楮也許真能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曾有幾度,他都擔心真有高人收了他這只孤魂野鬼。
好在除了六娘其他人貌似並沒有異常,也沒有哪個高人看出他怎麼了,這才讓他著實松了一口氣,卻也收斂了言行,更是盡量的避免跟熟悉的人接觸,他可不想被人淋一頭的狗血
後來六娘寫信求他辦事,他才總算找回了點兒當哥哥的尊嚴,兩人的書信來往,他看見的是一個完全變了樣兒的妹妹,突然之間有禮到近乎客氣,開始的信初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可要是細讀兩遍,就會發現太生分了,當然,這不是他發現的,他根本沒什麼空閑去將一封信讀上好幾遍,這是芸娘告訴他的。
他承認,當年的事他有不對的地方,在找六娘的時候也沒有盡全力,他對這個妹妹也是不爽的。
不過,既然六娘先低頭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跟個小姑娘計較,小姑娘雖然傲嬌了些,難伺候了些,到底還是他妹子,而且,這個妹子真的挺能干,比他想象中的更能干,上京之後能有這麼一番機遇,對于韓氏夫妻來說也許覺得沒什麼,他卻是在外闖蕩過的,知道即便是運氣,那也是一種能力。
花了兩年時間與六娘修復關系,如今,她的書信中的語氣自然了許多,但是他還真沒想到六娘在听說他要來京的時候竟然準備了一個宅子,這真的讓他喜出望外,這事兒,他之前可沒敢通知六娘,因為他很擔心上門六娘會給他甩臉子。
看見一向人小鬼大的丫頭竟然傻乎乎的盯著他,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牙床,還不自覺的用面粉給自己抹了一個大花臉,他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嗯,其實他這個妹子還是很萌的嘛
六娘將手拿下來,才發現滿手的白面,心頭一陣懊惱,這混蛋,出現之前也不讓人通知一聲,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嚇死人的潛質嗎?
還笑她
他竟然敢笑她
不知道她是被他嚇到了,才會鬧了自己一個大花臉的麼?
此刻,門外才響起阿滿氣急敗壞的聲音,跑步的聲音就像是個火車頭,咚咚咚的沖了進來,氣勢十足的大吼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闖人內宅?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手上抓著掃帚就劈頭蓋臉的沖著韓過打了過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