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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起身來,也不去換衣服,笑著道,「說來我來尋你,既是日後免不了相處,總要拜會一下主人家盡了禮數才是,旁的事先不著急,你先領我去見見柳姨娘可好?」
平日里海棠自然沒必要去拜訪這位柳姨娘,可如今在路上,少不得有相處的時候,六娘雖自己不願與柳如眉相處,卻也知道不能為著自家的一些齷齪叫海棠也跟小喜似的與柳如眉鬧起來,聞言便站起身來,領著海棠往琴聲來處尋去。
兩人雖住在一個院子里,卻是由于六娘的刻意安排,中間隔了很遠,當海棠停下了,听見那悠揚的琴聲正是從這位柳姨娘房里傳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守在門口明顯因為她們的到來有些驚慌的小丫頭,眉毛微微一挑。
「六……六姑娘怎麼來了?」小壇是不認識海棠的,瞥了一眼六娘和眼前這個模樣出挑的年輕人,顯然很是不能理解六娘怎麼領了個男人進來,卻是因為畏懼這位從不給她好臉色瞧的姑娘,沒敢問出來。
屋子里的琴音一頓,停了下來。
六娘淡淡的道,「這位是我的干姐姐,你稱呼肖姑娘就行了,要與咱們一同去秦州,既然路上要作伴,我就領了她過來,好叫柳姨娘認識一下。」
小壇聞言一愣,目光再次掃過海棠的臉,眼中閃過一抹說不清的光彩,海棠與柳如眉的模樣各有千秋,海棠是艷麗,雖是男裝,卻也格外的搶眼,而柳如眉卻是那種需要多瞧兩眼才能瞧出其中嫵媚的模樣,若是將兩人對比,卻是可以發現海棠身上有種柳如眉無法望向的氣質,說到底,是柳如眉少了幾分端莊大氣。
看見這麼一位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加上從不搭理她們的六娘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這讓小壇的心警覺起來,有些戒備的望著海棠。
「是六姑娘來了六姑娘快請進來坐。」柳如眉如一道情風般出現在門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目光在掃過海棠的臉時也閃過一抹驚艷,輕輕的福了福,那模樣如弱柳迎風。
海棠見狀嘴角彎了彎,笑吟吟的道,「姨娘瞧著氣色不錯,可是已大好了?方才我听姨娘的琴音,似無數的歡暢想要說出來,想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柳如眉對六娘的到來也是滿心的疑惑,六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听海棠的話,心下有些忐忑,卻也不外露,只是似是詢問的看了六娘一眼,六娘又將方才對小壇的話說了一遍。
柳如眉聞言並沒有松一口氣,六娘並沒有解釋清楚海棠的來歷,這剛走了一個小喜就來了一個肖姑娘,六娘身邊的人就沒一個是善茬,更沒一個對她多友善的,听海棠說話的利索勁兒,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只是笑了笑,沒接海棠的話茬,吩咐小壇去沏茶,自己迎著兩人進去落座。
六娘坐下了,才發現自己沒什麼好說的,只打算問問柳如眉的病情就告辭的,卻是不想,海棠進門後並不落座,反倒是笑吟吟的望著柳如眉道,
「當日在東京,便知道姨娘的琴藝天下一絕,卻是不想能有機會親耳听見,我倒也學了兩日琴藝,不知姨娘可願指點一二?」
柳如眉可不信海棠真是如此率真的人,心下越發的疑惑,卻是礙著六娘不好說出拒絕的話來,微笑著道,「肖姑娘如此瞧得起我,我又怎好推辭。」
海棠聞言咯咯一笑,拍著巴掌便走到那茶幾後面,挽了袖子便坐了下來,擺開架勢便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柳如眉聞聲微微一挑眉,看向海棠的眼光越發的驚奇,海棠這琴藝可不是只學了兩日而已
六娘還真不知道海棠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瞧著柳如眉側耳傾听,面露贊賞的笑容,卻是不知道這笑容是真是假,她的音樂細胞實在沒兩顆,听著這琴音只覺得古怪悠揚,與她往日認識的音樂大不相同,可听的久了,就覺得這單調的音節沒什麼意思。
而這邊,柳如眉已經走上去了,待到海棠彈完一曲,兩人便議論了起來,若說這琴音六娘還能听听,兩人說的話對于六娘無疑是天書了,她除了宮角商羽徽勉強能蒙個大概,旁的一概不明白,看著兩人說的興致勃勃的樣子,就連旁邊的小壇都听的入了迷,就她一個人在旁邊忍不住想打哈欠。
六娘素來不是要委屈自己的人,鬧不明白索性就告辭了,臨走之前少不得瞪了海棠一眼,見著海棠與柳如眉相談甚歡不願離開的樣子,就覺得心里一陣酸溜溜的,卻也莫可奈何。
看見六娘離開,海棠終于舒了一口氣,她除了這樣,還真沒辦法找到機會跟這位柳姨娘單獨相處的機會。
六娘對柳姨娘的態度,海棠是很清楚的,換做她處在六娘的位置上,對這位柳姨娘也會冷處理,不能理解的是六娘竟然冷的這麼徹底,這件事前前後後,從六娘的描述中,就根本沒這位柳姨娘什麼事兒。
海棠不知道六娘到底清不清楚這位柳姨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身份,又有多大的能量,不過,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在這種關鍵時候不利用起來實在是種浪費。
見六娘離開後,柳如眉松了一口氣,卻是發現海棠變得有些不經心起來,對琴藝,柳如眉是真心的喜愛,因此對能和她談到一處去的海棠也添了幾分親熱,因六娘離開,也沒了方才那般拘束,笑著問道,
「肖姑娘可是累了?」
海棠聞言回過神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壇,彎了彎嘴角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一大早急著收拾東西趕過來,沒用早飯……」
柳如眉聞言連忙吩咐小壇去準備,見小壇走出門去,海棠便用手支著腦袋抬眼看著柳如眉道,
「柳姨娘,你我如今也算知音了,我瞧著你便覺得親切,方才人多,有些話我也不大好說,如今沒人了,我這人的性子習慣了直來直往,便憋不住了,這事兒,你听著就是,若是覺得我說的對,不妨多用些心,若覺得我說的不對,你便當我沒說過吧。」
柳如眉聞言心頭一愣,面上卻是帶著笑容望向海棠,「肖姑娘說這話就見外了,可是我有什麼不周的地方?」
「不止是不周」海棠絲毫沒客氣,手支著腦袋,表情嚴肅的指責道,「簡直是有些令人發指了」
「啊?」柳如眉低呼了一聲,顯然不明白海棠為何要口出如此嚴重的指責
海棠道,「方才姨娘的琴音,我大老遠的便听見了,聲音歡快,便是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听出來姨娘可知道,我听見這琴音的時候正在與六娘說什麼?」
柳如眉心頭咯 一聲,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疏漏了什麼,臉色變得一陣慘白。
海棠卻是像絲毫沒發現眼前的人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關節似的,繼續道,
「我正在與六娘說小喜被劫的事兒即便姨娘心里再恨小喜,可六娘是將小喜當做親妹**的,姨娘表現的如此直白,是怕六娘看不見麼?」海棠顯然也听說過小喜做下的一些事兒,斷定了眼前這位對于小喜落難必然是拍手稱快的,見柳如眉想要說話,擺了擺手阻止她,
「這是其一,第二則是,六娘已是快四年未曾回家了,如今劫匪斷了去路,六娘正是心急如焚,姨娘便是不想隨六娘回秦州,這般作態,怕也只會招人怨恨」
「我沒有這麼想」
柳如眉低呼道,神情焦急,听海棠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不合時宜,她是隨遇而安的性子,絕望中一點兒希望都能讓她高興許久,若非如此,也不能一路如此的走下來,卻是沒想到自己的開朗,倒是成了旁人眼中的幸災樂禍
海棠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听其音,知其人,姨娘不是這樣的人,我心中自然明白。我是知道姨娘為難的,其實,六娘倒也不是小雞肚腸的人,否則方才就發作出來了。恕我直言,姨娘進韓家的時間和方式都有些讓人非議,姨娘若能設身處地的想想,自然知道該如何做了。」
柳如眉聞言心下大赫,若她是六娘……
如此想來,許多的事情變得清晰了起來,當日第一次見到六娘的時候,憑她的機智自然不會沒辦法避免韓過與六娘的沖突,六娘也不會憤然出走,自然也不會有小宛的刻意為難了,這是一錯,二錯在于六娘回來以後,她不該急于修復與六娘的關系,以為四姑娘不在了,事情就有了回轉的余地,卻是沒想過六娘心里已有裂痕,而今日一事,則是錯上加錯,她根本沒鬧清楚小喜在六娘心中的份量,只以為自己一病救了六娘一命,六娘心頭合該有所感激才對,卻是從未曾想過,六娘是否會想以身代之
是她自視甚高了
往日里眾人的追捧,後來韓過的小意溫柔,都讓她沒將這位只有十歲的小姑娘放在眼中,直到進了韓家處處踫壁,卻是因為韓過的奉承沒能及時醒悟過來。
若是她的好姐妹死了,有人當著她的面幸災樂禍,想到這里,柳如眉就是一陣心驚膽寒,她只會恨不得將那日碎尸萬段
如今該怎麼辦?
想要轉變六娘的想法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事,她幾乎可以看見到了秦州之後自己被韓家人集體敵視的未來
除非她能……
柳如眉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海棠抿著嘴瞧著柳如眉的眼神從恍然大悟再到深深的懊悔,再到漸漸堅定了目光,海棠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知道這事成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